第69章 第六十九只boss(1 / 2)
全自动运行的列车并没有因为爆炸而停下。
它在铁轨上轻捷地滑过, 向前方的目的地飞驰而去。
绿谷出久按照安室透的嘱咐来到一号车厢, 他用老式钥匙打开列车顶部仅够一人通过的逃生门, 避开乘务员的视线, 从洞口跳进车厢中。
断裂的两节车厢已经被远远甩在后方, 冒着黑烟,滞留在列车轨道上。
在安室透的帮助下,绿谷出久成功摆脱了琴酒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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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 列车到达目的地。
绿谷出久找到了自己的手提箱, 混在下车的人潮中,向月台走去。
他甫一走下列车, 就看到了远处一群身穿黑衣、头戴鸟嘴面具的男人。这群打扮怪异的人立在人群之中, 暴露在面具之上的眼睛四处巡视, 寻找着绿谷出久的身影。
路人们都对这几名鸟嘴面具侧目而视, 绿谷出久身后传来两个乘客的低声谈论:
“鸟嘴……死秽八斋会?”
“嘘, 别说话, 小心被听见!”
为首那名鸟嘴面具看到了绿谷出久,他抽出手机, 反复确认绿谷出久的外貌特征后, 隔着十余米的距离朝他鞠了个躬:
“我们已恭候多时, 大人!”
这句话说得异常响亮, 周围人的视线顿时朝绿谷出久汇集过来。
从他附近经过的行人非常一致地向后退了几步,从绿谷出久身边闪开。
绿谷出久:“……”
尽管明知自己戴着facemaker的人/皮/面/具, 绿谷出久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十分丢脸。他用手掩在额前, 低着头, 快步朝那群死秽八斋会成员走去。
“大人,车已经准备好了,五分钟内就能到达总部。”
为首那名鸟嘴面具立即迎上前来,伸手接过绿谷出久的提箱,领着他向月台出口走去。
绿谷出久坐上死秽八斋会的的接驳车辆,鸟嘴面具将手提箱递给他,为他关闭车门。
绿谷出久坐在车后座,左右挤着两名保镖模样的鸟嘴面具。他将手提箱搭在膝盖上,坐姿端正,几乎错觉自己是一名被挟持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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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秽八斋会总部位于市郊,不出五分钟,他们就抵达了总部所在的街区。
死秽八斋会总部是一幢和式高楼,形制类似缩小的大阪天守阁,配色以红白为主。楼四周围着高墙,墙面被紫藤花和爬山虎占满,花叶在风中摇曳。
“大人,请往这边走。”
鸟嘴面具恭敬地拉开车门,指向高墙上的一处矮门:“从这里进去,就是我们的总部了。”
绿谷出久向矮门走去,发现门后是一条极深极长的石阶。石阶向地面之下延伸,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鸟嘴面具打了个响指,通道四周的照明灯立即亮起:“请。”
绿谷出久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蝴/蝶/刀,审慎地跟在对方身后,沿楼梯走下去。
地下的温度明显低于地表。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冰冷,从外界涌进来的热蒸汽遇冷凝结,在墙面上化成一颗颗晶莹的小水珠。
绿谷出久扯低高领线衫的领口,将手指贴在颈环的触控面板上,解开了收纳在颈环内的片状盔甲。
亲和人体的人/皮/面/具facemaker并未给他的面部皮肤带来不适,因此绿谷出久没有撕下面具,直接弹出了面甲与头盔。
纳米长度的金属薄片将绿谷出久全身覆盖,盔甲在昏暗的光芒下泛着冷硬的光芒。
他被鸟嘴面具簇拥着走向长廊尽头,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空旷的地下殿堂。
殿堂的建筑风格,类似于幕府时期名门望族的家族会议厅。
巨大的榉木高柱撑起顶上的拱形穹顶,木制穹顶被漆成朱红色,绘制着简单的暗金色图案,在昏暗的照明下散发出一层暖黄色的光晕。
大厅中央是一个用实木搭建而成的高台。
高台同样漆做朱红,狭窄而细长的台阶从地面升至顶端,抛光后的阶梯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
殿堂内整整齐齐地站满了戴着鸟嘴面具的死秽八斋会成员。
他们噤若寒蝉,鸦雀无声地笔直站立。每一名成员都默契地垂着脑袋,似乎在避免和前方的人对视。
他们都面朝同一个方向,如同围绕在行星旁的卫星环一样,面向大厅中央的高台。
高台上,一名短发男子傲然跨立,俯视着下方的上千名死秽八斋会成员。
在他身边,几个头上扣着麻袋的人跪在一旁。他们跪在高台边缘,四肢被通电的金属锁链牢牢捆死,动弹不得。
治崎廻的目光在大厅内扫过,锁定在绿谷出久身上。
他转过身来,皮鞋踏在木制高台上,响起沉闷的叩击声:“正在处理组内的私事,让你见笑了。”
大厅里落针可闻,只有治崎廻的嗓音在空气中飘荡,发出一声声悠远的回声。
“请上来吧,入殓师。”
绿谷出久前方的死秽八斋会组员们纷纷向旁边闪避,给他空出一条通行的道路。即便是这时他们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只能听到衣物抖动的沙沙声。
绿谷出久想起图怀斯平时废话一大堆的做派,在心里感慨治崎廻治理有方。
他沿着窄而长的楼梯向高台顶端走去。
木梯在绿谷出久脚下轻微晃动,他动作快速地走上近乎垂直的陡峭阶梯,一步跨到高台上。
除了治崎廻和那几名头戴麻袋的男人,还有一个手持巨斧的面具人站在一旁。面具人用风衣将全身包裹,打扮得像古时的行刑者。
“这些人是从死秽八斋会叛逃的叛徒,今天接受行刑。”
治崎廻注意到了绿谷出久的视线,解释道。
绿谷出久发现他们手上缠绕的金属链正持续不断地输送着低压电,给受刑者带来无穷无尽的、针扎般漫长而轻微的痛苦。
治崎廻的目光转向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受刑者,顺手摘下了他头上的麻袋。
手持巨斧、鸟嘴面具将整张脸遮住的行刑者察言观色,迅速走上前扯下了每个人的麻袋,让他们的面容公之于众。
一名受刑者的脸上满是眼泪,他涕泗横流地挣扎起来,极力想转向治崎廻。
“少主……求求你,请不要伤害我的妻子、父母和儿女,他们已经无依无靠了……”
他想要扑上来拽住治崎廻的裤腿,治崎廻则皱起眉心,避之不及地向后退了两步。
“离我远点,我会过敏。
“不过,你的要求不算过分。我们会保护你的家人——不仅仅是你,所有人的妻儿都会得到死秽八斋会的庇佑,你们放心地死去吧。”
治崎廻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受刑人,一双凤眼眼角提起,看起来气势十足。
受刑人满脸涕泪地点点头,挪动着四肢被紧紧捆束的身体,再次面向高台边缘。
“开始。”
治崎廻一声令下,行刑者立刻举起了手里的巨斧,朝受刑人挥去。
绿谷出久的视野被高大的行刑者挡住了大半。他只看见一片血雾飞溅,接着地面上传来数声重物从高处落地的声音。
行刑者放下手里满是血污的巨斧,笔直地立在一旁。
几名受刑者毫无生命力的躯干倒在高台上,血液四处流淌,和谐地融入红漆鲜亮的背景色里。
治崎廻检查是否有血液飞溅在自己身上,接着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好,做的很干净。”
沉默寡言的行刑者明显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