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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现在的文字有些不同,和那边的文字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单是学习一门新的语言,就足够困难和痛苦,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能熟练运用。
之前在艾塔尔碰面的一些虫,都调侃说阁下说话怎么文绉绉的,果然是从主星来的贵族呢,用的语法都很复杂。
但那只是因为他强行学会了书面语,远比不上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几十上百年的虫运用得简洁熟练。
“其实可能你也不明白吧,既然哪里都感觉不适应,为什么还要专门从繁华的主星跑到偏远星球去,环境也差福利也低,根本没这个必要。”
耶尔将屈起的膝盖放下去,往后将脑袋轻磕在了书架上,想起当年不惜终止学业也要跑到艾塔尔的举动,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心情。
“一方面那里比较落后,很多东西都没有更新换代,有些像我之前的家乡。”
“另一方面你应该也能理解,就是主星的水太深了,太多暗潮汹涌的混乱,党派明争暗斗,贵族拉帮结派……直接牵扯到了我的第一次分化,后来还有无数麻烦,已经严重影响了正常生活。”
这次回主星一跃成为S级雄虫,却还能找到大块时间躲清静,其实已经很出乎他的意料。
想来应该是雌虫挡在了面前,帮他处理掉了无数事情和麻烦。
但就算雌虫拼命托举着他,不想让他陷入泥泞,那些冰冷的黑水也还是没过了腰际,吞噬了半身的血肉。
所谓自由,只是更大、更奢华的黄金囚笼中的自由,但没有白鸟不会向往无边无际的天空,那是从灵魂中迸发的、最本真的渴望。
空气中一时安静,凝固到连一丝风都没有。
……但他说这些,并不是想抱怨西泽擅自把他卷进风波里,那本来也一点都怪不得雌虫。
西泽已经做到了能做到的最好,给出了自己能给出的所有了。
耶尔伸出手,覆上了雌虫紧攥的拳,将用力到发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轻轻搓揉几乎要被掐出血的手心。
“但我只是不太喜欢,并不代表我要离开。”
耶尔轻声道,突然说起一件年代久远,但始终记得很清楚的事。
“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刚学走路的那段时间,即使学会了也很不愿意站起来走,因为觉得腿很痛很不舒服。”
“现在想想应该是因为生了病,但妈妈也不怎么懂,只是以为我偷懒不肯走,每次都用糖来引诱我走过去。”
“糖果很好吃,走路虽然很痛但是能忍耐,但是为了引导我多走几步,我每次快走到的时候她都会往后退,又在我忍不下去快要哭之前,把糖塞到我嘴里。”
后来那病好像自愈了,而他也没有会拿着糖果,小心温柔地引导他走几步路的妈妈了。
他每次想起来,记得的都是那糖果的甜,那些痛苦早就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大致的概念。
这世上到处都是痛苦,看不到纯粹的希望和幸福。
就连阳光洒落的温暖,和甜蜜的生活表象,都蒙着一层虚假的纱,只有痛苦如此真实,却已经不再尖锐,仿佛变成了吞下毒药毒发后的麻木。
他无比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正在被异化,无可抑制地深陷泥泞,无力也无从逃脱命运的漩涡。
但对他来说,西泽就是那颗吊在前面,让他心甘情愿忍受痛苦,站起来跌跌撞撞去追逐的糖。
只要能一直含在嘴里,就能被那甜味长久地滋养,懒得管这生活是痛苦还是无聊,是虚假还是真实了。
耶尔将那些感受仔细告诉西泽,继而又道,“很抱歉刚才虚构了那么多幻象,那让你很痛苦吧,但其实只是一些白日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