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辰(1 / 2)
顾棠呢,顾棠没敢笑太用力,但是不停抖动的肩膀已经泄露了她此时此刻的情绪。
谢观潮的脸色由黑转红,由红转黑,再由黑转红,到这会儿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笑笑笑笑,笑个屁笑!要不是为了抓凶手,小爷犯得着穿成这样?”谢观潮瞪了两人一眼,然后恶狠狠瞪了一眼顾棠,“顾棠!尤其是你!不许笑!给小爷憋回去!”
本着眼不见心则静,顾棠默默地扭开了头。
而谢观潮则直接进屋子里去了。
娘的,丢死人了。
再穿女装他是狗。
……
很快,到了晚上。
金陵城万籁俱寂,偶有行人路过。
月色正浓,夜色尚浅。
一抹黑衣踏风而来,几乎是熟门熟路地落在尚书府中,顾棠所在的庭院内。
这黑衣男子看到那屋子里亮着光,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随后凑过去,往纸窗上扣出一个小洞,借着小洞看到屋子里有一屏风,若隐若现的屏风后有一身形高挑的女娘,正准备脱衣裳去沐浴。
黑衣男子舔了舔唇角,拿出竹管朝小洞里塞去,卯足了劲儿吹气,屋子里顿时飘出一片白烟。
那女娘摇晃了一下,便软趴趴地倒在木桶旁。
他算了算时间,过了一小会儿才推门而入,绕过屏风小心翼翼地走到木桶边,正要做些什么,低头便看到木桶里倒着的人倏地睁开丹凤眼,似笑非笑盯着自己——
“小爷好看不好看啊?”
黑衣男子:“?!!”
糟糕,中计了!
黑衣男子立刻朝着门外逃去,暗中埋伏的谢十一和谢十二立刻现身和其打斗,没过一会儿便将这厮制服了。
已经换上了男子衣衫,但来不及穿妥帖的谢观潮匆忙出来,粗暴拽下这厮的面罩,看到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啧了一声:“就这么个货色,让小爷扮了女装,好得很,好得很。”
他垂眸,咬牙切齿般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随后笑眯眯开口:“廷尉府已经闭府了,谢十一,先把这人送到镇国公府的地牢去,好生问候,切不可伤其性命。”
“喏。”谢十一作揖,带着人离开。
他晓得自家少主公的意思,心里为这黑衣男子点了一根蜡烛。
某些人要遭老罪咯。
顾棠从旁边屋子里出来,看到谢观潮松松垮垮披着外袍,漫不经心地站在庭院里。月光落了他满身,那露出的,结实的八块腹肌,线条分明,轮廓清晰,看得顾棠微微咂舌。
谢观潮的耳根子红透了,裹紧衣裳,三两下系了起来,随后一把拉过沈瑜,侧头看向顾棠:“人抓着了,为防万一,我留一部分影卫在这里守你一段时日。若无危险他们会自行离开,你好生歇息,明日来廷尉府,一道审问。”
“嗯,今日多谢阿兄。”顾棠有些心虚,偏过头轻声开口。
谢观潮咳嗽了两声,便匆匆拉着沈瑜离开了。
翌日清早,三人齐聚廷尉府。
这黑衣男子已经变得伤痕累累,一看就晓得昨天晚上没少遭罪。
南周先祖皇帝是坐在马背上一兵一卒争来的天下,作为其左膀右臂,世代从军的谢氏一族有着专门的审问技术。
所以这黑衣男子在昨天晚上,被谢观潮的影卫好生问候了一番后,今天十分的老实巴交,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
“姓甚名谁?家作何方?户中几口人?”
“邝非。广陵人,家中有一老母,已经过世。”
“邝非?元嘉长公主的傅母邝氏,可是你生母?”
“是。”
“这些案子都是你犯下的?”
“是。”
“为何杀人要留君子兰?”
“好看。”
“半年前你入京后做了什么,为何杳无音信?”
“想谋个好差事,被人诓骗,险些被打断腿沦为叫花子。幸得一贵人相救,从此为其办差事。”
“贵人?见过相貌么。”
“不曾。”
沈瑜又问了几个问题,随后和谢观潮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对方的想法。
这邝非问什么答什么,真里掺假,真假对半,说了个模棱两可。
他撒谎了。
谢观潮垂下丹凤眼,修长的手指挑起这厮下巴,笑眯眯看着他:“还敢撒谎。看来昨天晚上没让你尽兴啊。谢十一!”
他说着伸出了手,谢十一将烫得通红的烙铁拿了过来,递给谢观潮。
谢观潮接过的那一刹,旁边的顾棠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见一柄羽扇挡在她的面前。
“别看,把耳朵捂起来。”沈瑜温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于是只有依稀的三两声凄厉惨叫,从指缝里飘进耳朵中。
“半年前,我收到一封信,叫我入京来,教我生财之道。从入京那天,我便被骗光了钱财……恰好遇到了那位贵人……我……我未曾见过那贵人……只晓得这是一位女公子。”邝非忍着钻心的疼痛,断断续续地开口,
“她教了我用这些办法,去杀那些人。还绑了我阿母,说我若是不替她办事,她便杀了我阿母。”
所以邝非完全就是这所谓贵人手下的傀儡。
谢观潮把烙铁扔在一边,哂笑:“你那阿母,早就被你口里的贵人给杀了,尸体还在廷尉府呢。”
听到谢观潮的话,邝非顿时怔愣,眼泪几乎是下意识地滚了出来。
阿母……阿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