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三分归源气(1 / 2)
“周澄明……封号明神侯,那便是其赤胆阳元法相?这个程度的气势,难怪为陆人称作赤胆神侯,啧,真是不凡啊。”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明教之中,会有这样一个暗子,还是你厉害,一手听幽,提前发觉了其不对劲。”
‘之’字形的丘陵,前端那‘丶’状的小山上,有着一群人立在那,远看在远处的山林。
这些人身上弥漫有灰色的雾气,雾气凝而不散,将众人笼罩,彷若一朵灰蘑孤。
不时有草虫在人群脚下穿过,发出簌簌声响,好似根本没觉察到他们。
若是有人在周遭,会发现空无一物,甚至连声音也听不见。
人群中,其中一人,身着黑袍,袍衣有几处暗色血渍,身材高大。
此时仰着头,望着那依旧火红一片的夜空,咧嘴一笑。
若是铁手,无情在此,必然大吃一惊。
此人居然是方才逃走的潘波迪。
“没有什么想不到的,这方化外之地的土着,如若真那么差劲,也不会阻挡我们八百年了,咳咳……”潘波迪摇头道,说着说着,开始咳嗽。
澹蓝色的皮肤,出现不正常的殷红。
“你受伤了?”之前说话之人,神情一肃,问道。
“你看不出来吗?”潘波迪笑了,抬起手,搓了搓脸庞,“不过好在,我们想要的东西,终于得到了。”
他说着,看着双手。
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掌,此时出现无数触手之上的吸盘。
他继续揉捏脸庞。
很快,蓝色的皮肤下,出现大大小小的血窟窿,其中一条条手指长的粉色肉蛆从中钻出,最后被他捏了出来,
揉成一团后,又翻出一个玉瓶,将其装好。
玉瓶明显是特殊材质,十几条肉虫于其中,如无头苍蝇般乱撞,依旧完好无损。
最终虫子只得纠缠于一起,缠绵起来。
不过两息,开始融合,归拢,由十几条,变为了两条。
“给……这两条,应该够了。”潘波迪满是血窟窿的脸,露出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两条,也够了。”之前说话那人小心接过玉瓶,沉声道。
此虫名为噬神虫,无物不吞,但更好食神。
常人被其依附,不消十几个呼吸,便会被吮神吸意,吞吃脑髓,可以说很是恐怖。
不过在此时,其却派上了大用场。
身染那所谓九天追魂香的潘波迪,正好可用其将那毒素进行剥离。
是的。
周胜军能在明教种下暗子,他们自然也能在其中埋下暗手。
先将计就计,引谢通与他们联络,然后暴起出手,使得对方逼不得已使用追魂香,这就顺理成章地制造出一个真正的破绽。
连环计中计,看似简单,偶然,实则一环扣着一环,让人无法觉察。
“鱼饵终于做好了,接下来怎么做?”之前说话那人,把玩着手中的玉瓶,感慨一番后,不由问道。….“接下来,自然是把那两个炸弹引爆了,海族,新法,混乱之始,益州大崩溃,拉开帷幕,只是不知道啊,不知道这次出手的,会是哪位大老……”潘波迪怅然道。
说着,转身,朝夜幕中走去。
“波迪,你要去哪里?”原本心情舒张的男子见此,有些不解道。
“去哪里,自然去求活!屠方大人答应了我,我帮他一个忙,他就会护我真灵,等到益州崩溃之时,重获生机!”潘波迪停下脚步,转过身,狠声道。
他的脸庞下,那大大小小的血窟窿中,远远望去,依然能瞧见不少噬神虫于其中蠕动。
是的,他没有将噬神虫完全逼出,毕竟一旦逼出后,没有它们吞噬神意,那他身上的九天追魂香,就会直接爆发,引来周澄明等人追杀。
他虽然强悍,但却不是其对手。
而一直留着噬神虫,他的脑髓,神意,却也在避不可免被吞噬。
这是个死局。
好在还有破局之法。
“屠方大人?”此话一出,顿时惹得其余人惊异。
“不错!屠方大人答应过我,我帮他一个小忙,他就帮我一个大忙!所以,我还没有输呢,桀桀桀!!”
潘波迪伸出手,揉捏着两颊,将要钻出的噬神虫按了回去,低声笑道。
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
*
呼!
吸!
宽敞的院落内,周遭绿树成荫,假山流水,亭台楼榭,各式不缺。
林末坐在一方水帘假山洞中,不断吞吐呼吸。
呼吸间,庞大的肺活量下,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在轰鸣震荡。
只觉伴随着他的呼吸,身前的一切,甚至包括那前方不断坠落的瀑布流水,都被统统牵引摄取!M..
这座水帘溶洞,本就是这座院落内,隐蔽的修炼之所。
此时,本便不算明亮的洞窟,更为昏暗,好似仅有的光亮,都被一张嘴吞了个精光!
坐在一座石台上的林末,随着不断的呼吸,苍白的脸庞上,青色的光泽若隐若现。
石台下的阴影,都好像在蠕动扭曲。
又是数个呼吸。
他吸气幅度勐然抬升。
石洞内,本就紊乱的气流,顿时在一阵蜂鸣声中,形成一道道如蛇的涡流,没入鼻腔之中。
下一刻。
林末从石台上起身,一跃之下,破开水帘,脚尖轻点,轻飘飘落在小潭岸边。
他这才缓缓呼气。
大音希声。
头顶天空,自发出现一声悠长的呼啸声,好似起风了。
湛蓝色的天空中,无形的空气,在此时,好像也化为了七海上的海潮,往外扩散。
于头顶扩散游动的臃肿白云,生生在这一口气下,被吹到了天的另一边。
“终于消化完了。”
他看向天空,头顶云海消散后,太阳洒下光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很是舒服。….经过数月时间,他终于将马守一等人所赠与的供养消化完毕。
实力高速提升的势头,也将缓慢下来。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
武道路漫漫,越至顶峰,越是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