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陌路/7、打劫高人(1 / 2)
刀疤脸的连长不是别人,正是女兵们在野人山遇到的那个张全佴。张全佴不是挨了老虎一掌死在半路上了吗?其实不然。当时老虎给他的那一掌确实不轻,一下就将他拍得闭过气去。也幸亏老虎的那一掌救了他一命,要不然,他当时就被齐凤霞处决了。这家伙命大,女兵们将他安放在石头缝里后,一场暴雨竟然将他淋醒。他从小也是在林子边长大的,有着丰富的丛林生活经验,于是一边找草药疗伤,一边顺着独龙江的峡谷,竟然走了出来。在那一带活动的滇西保安团听说他是从缅甸回来的青年远征军的士兵,便收留了他……一想起回来的路上被齐凤霞用枪点脑袋的情形,他便恨得咬牙切齿。听说齐凤霞已成为夏家的媳妇,又听说夏宇轩的弟弟夏宇杰是共*党游击队的队长,为了报野人山枪顶脑袋之仇,他便来了个借题发挥,上青龙寨夏家找楂来了。
匪兵们什么也没翻出来,最后抢了些钱财细软,扬长而去。从此,这些保安团白天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巧取豪夺,夜里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成了十足的土匪强盗。
一天午后,张全佴带着他的那帮土匪保安团来到一个叫柳家坝的集子里。集子的人一听说张全佴的保安团进了集子,吓得四下散去。等张全佴的土匪保安团开进街口时,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街面。张全佴的一双贼眼四下里滴溜溜转了一阵,发现街边还有一个摆摊的人没走,便一步三摇地踱了过去。
那人约五十来岁年纪,相貌古怪清奇,坐在街边的一块石头上,拉着一把形状古怪的四胡,面前一块方形的布上摆满灵芝、鹿茸之类的药材,那人却对过来的这帮土匪保安团视若无物,仍不紧不慢地拉着他的那把四根弦的胡琴。这人是谁?正是乐医王大顺。自从那次在日军的供给站戏弄了日军站长川田一郎后,青龙寨呆不成了,王大顺只得远走他乡,到处流浪,靠卖药、治病为生。眼下他正在街上卖药,不想与土匪保安团不期而遇。张全佴用拐杖点住琴弓,恬不知耻地问道:“老头,别人见我来了跑得一个不剩,你为什么不跑?难道你不怕死吗?”
王大顺朝张全佴的那副刀疤脸扫了几眼,不以为然地道:“该死的时候怕死也没用,不该死的时候自然就不怕死了。”
张全佴“霍”的一下拔出枪来,对准王大顺的太阳穴,阴阳怪气地道:“说说看,你现在是该死、还是不该死?”
王大顺不以为然,反而用挖苦的口吻道:“自己大难临头,不去想想如何做解,反关心起别人的死活来,看来这位老总还是挺讲江湖‘道义’的!”
张全佴见说不由一怔,不解地问:“我有什么难?”
王大顺道:“急什么?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张全佴道:“我看你是怕死,故意拿话搪塞。你要是真有本事,还是说说你自己现在是该死还是不该死,说!”
王大顺不紧不慢地道:“这个老朽早算过了,还有几年好活……”
张全佴见说,咬着牙板骨恶狠狠地道:“你说你还有几年好活,老子今天就让你见阎王!”说着拨开枪保险,就要扣扳机,王大顺却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没有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张全佴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突然一只手将他的手臂望上一抬,一梭子子弹全射向空中。来人正是滇西地下党的负责人之一夏宇杰。几天前,夏宇杰同中共云南省敌工委书记王克武一起会见了国民党云南省主席云龙,回来时经过这里,见张全佴同一个卖药的老人过不去。仔细一看,发现那人正是过去曾救过自己的乐医王大顺,就在张全佴开枪的那一刻,夏宇杰一个疾步跨过去将他的枪口移开。
张全佴顿时恼羞成怒,又用枪指着夏宇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