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丹法之用,五鬼两择(1 / 2)
长平县外,北郊,百花林。
义庄。
“尸芝?”
麻道人望着陈慈,颇有些无语,这姓陈的把他这义庄当啥了,寺庙里的许愿池么,往前购些尸骨、阴尸也就算了,现在连尸芝这种灵材都直接上门询问,懂不懂修士之间也是需要边界感的。
不过看在这姓陈的进来时候敲了门的份上,他就不生气了。
跟其一身精深真气修为,那是一点关系都没。
麻道人也不懂,这姓陈的出去一趟,还不到一年时间,怎么身上给他的感觉,隐隐同当年在寨子里拜见老祖有些许相似。
当然,不是说修为一样,他估摸这姓陈的最多也就五十多窍的修为,恐怕是练成了什么邪法、秘术,才让他有如此畏惧感。
想到这,麻道人沉吟片刻,有些为难的看着陈慈,低声道:“陈观主,这百花林虽然算是一处上好的尸地,但却非是阴穴,也就偶尔能收上一、两株尸芝,多了是真没有。”
陈慈嘿然一笑,盯着这瘸道人看了几眼,等其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他才淡然问道:“麻道友,你之寿数,应该不多了吧?”
麻道人脸色微变,神情有些难看,但并没有接话。
炼气修士虽寿百二,要是养生有术,再有余财寻些寿丹吞服,也不是不能多活几年。
但反过来说,你要是练些邪法,损些精元,或好勇斗狠受些暗伤,少活几年也是正常,这麻姓修士干得又是收尸养尸的行当,寿数怕是要比旁人少上一截有余。
不成道基,修士虽食气练法,但也还是肉体凡胎,比凡人强,但强不了太多。
陈慈倒也不是故意挑别人痛点,这姓麻的在长平县经营近三十载,要说人脉,恐怕比他还强,私底下干的腌臜活计也不少,前身短短三、五年就培育出好几株尸芝,这老道守着一片上好尸地要说不干点什么,他还真不信。
尸芝再怎么不好出手,再怎么不入正经修士之眼,在旁门杂修眼里也是入了品阶的灵药,作用颇多,这老道怕就是舍不得而已。
“尸气入体,年老体衰,道友你腿上这旧伤还损了根基,剩下的应该不用我多说了。”
陈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从袖中弹出两物过去,瘸老道下意识接住,却是一颗丹药,一张符篆。
“定魂符,可祛邪气。”
“养生丹,可壮体培元。”
陈慈温和说道:“长期使用,补养身体,老树开花不在话下,麻道友,试试?”
麻道人盯着手里的丹药看了一会,似有所悟,开口问道:“怪不得,陈观主你是要以尸芝研习丹法?”
他可是知道陈慈也养了几株尸芝,前些年很购买了批阴尸施肥,若是真用来炼丹,那确实不够。
“嗯。”
陈慈点点头,随意答道。
“那老道这的尸芝也还不够,可堪一用的也就八株而已,我辈旁门散修难通丹法,这玩意儿多了也没大用。”
瘸老道将手中养生丹塞进嘴里,感受着药力在体内化开,有些唏嘘:“当年瘸子我要是有此等丹丸吞服,也不至于腿上经络伤势积重难返,损了根基。”
杂家散修,或是一些旁门左道之流,有些许修行的本事,炼器制符尚且好说,但炼丹这种最重资源、传承的手段,是真的少有人掌握。
反正在长平县附近,旁门杂修数十,能炼最基础的五谷辟谷丹的除了陈大老爷,那是一个都没,更别说培元疗伤,或者灵丹之流了。
“不过,瘸子我到知道哪有大量的尸芝,或可以满足陈观主需求。”
麻道人语气一转,似有所指,视线落在群山方向。
嗯?
陈慈摸了摸下巴,心中微动,不经意的问道:“麻道友,你跟麻家寨有仇?”
他倒是忘了,本地杂家修士里,还有个以尸道传承为基的麻家,麻家寨传承超过三百载,虽无道基修士,但那麻家老祖对普通炼气修士来说,也算是半步道基了,就这底蕴,就这养尸地,带着养点尸芝,也算正常。
只是吧,陈慈觉得眼前的瘸子,好像话里有话。
麻道人被陈慈一瞥,莫名后颈一凉,等反应过来,赶紧摆手解释:“没,老道我虽是闯祸逃出麻家寨,但真有仇也不至于待在长平县,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想想,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顿了一下,在麻道人苦笑解释道:“不瞒陈观主,尸芝这玩意儿要不能炼成丹药,对修士没太大用,但炼尸却可不惧毒性,直接吞服,辅助尸道祭炼,所以寨子里的养尸地里,很是养了些尸芝。”
“然后呢?”
陈慈心中琢磨一番此话用意,开口问道。
“尸芝对普通修士虽没有大用,但一株至少也得三、五千两银子才卖得。”
麻道人小心看了眼陈慈,开口说道:“不过老祖一直想寻一正经丹师,只是山里野修是真没人会这手艺,陈观主你能用尸芝炼丹的话,老道觉得可以同麻家寨谈上一谈。”
麻家老祖在寻丹师?
陈慈心中琢磨一番,隐隐有点猜测。
当初他杀人.替天行道后,对麻家老祖的底细有了些了解,麻家老祖延寿之法需要常年吞服大量灵药,以草木灵机助长生气,对抗五金精气腐蚀,麻家寨强占清泉寨药田也是因此。
但直接吞服灵药估计效果不太好,想必是麻家老祖要寻个丹师,替其调制草木灵机,强延寿元。
此事做得是做得。
可陈某人心里底气莫名有些不足,下意识瞥了眼藏在道袍下的白骨锁心剑。
应该没人能认出来吧?
事先声明哈,当初那姓麻的是死在林兄手上,和陈某人是半点关系也没有,至于什么白骨锁心剑、六阳魁首啥的,都是他在山里路边拾的嘞,嗯,就是这样。
要是有人不信,那也没办法,反正禾山之光陈老爷从不骗人,真的。
陈慈手指在锤柄上划过,沉吟片刻,心里有了决断,开口淡淡说道:“麻道友,你可知度厄宫?”
“老道知道。”
麻道人也不知陈慈怎么忽然扯到这新开的道宫上,此事在长平县有些热闹,就算他常年待在义庄、乱葬岗,也略有些听闻。
“知道便好,度厄宫里缺个庙祝,道友你便去打理一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