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梦里不知身是客(1 / 2)
炊烟袅袅、夏日将晚,一个优雅的小山坡,说是山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稍大点的土石包罢了,山的侧面是一群栓在一棵灌木丛的羊,说一群似乎不太确切,只有一大二小三只羊在草地吃草。
远处一块不甚平整的石板上坐着一位满脸稚气、有个别红痘、头发短短、双眼有神的十五六岁的男孩子。
“小生……小生,回来吃饭了”一阵悠长的呼唤回荡在山坡旷野,那个怔怔出神的少年猛地回过头来,跳了起来,高声应了一句“唉,来了”。
他松开栓母羊的绳子,肚子圆滚滚的母羊,熟悉地一路小跑着向家门跑去,两只小羊羔贴着母羊,前前后后、蹦蹦跳跳的向着村子跑去。
男孩子拍拍屁股上的草屑,慢慢悠悠的跟着羊一路回家。农民们扛着工具、纷纷归家,男孩子熟练地同干农活的大人相互打着招呼,叔叔伯伯婶子大娘的喊了一路,“日之夕矣,羊牛下来”。
男孩子看着农村低矮破旧的房子,鸡屎鹅粪遍地,农具柴草凌乱的农家院落。“唉,是真的,还是做梦?还是得想办法改善下生活呀!”
回到魂牵梦萦离开接近三十年的故乡,从前所有的诗情画意、文学浪漫都透露出干瘪苍凉、惆怅无奈。
这是1996年的故乡——北方山东某地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正是王生风初中毕业刚刚参加完中考的那个七月末。但是世界似乎不太一样,平行时空?还是迷宫重走的另一条岔路?大体都和前世一样,但是细微之处不同。
王生风本该是2026年隔壁省一所中学的语文教师,过着平淡寡味而又无可奈何的生活、年过四旬基本算是一事无成,庆幸的是家庭和睦、儿女双全。
“我不是在去见哥哥的路上吗,阴风一阵我就回到了三十年前?”心里纳闷,“是哪路神仙这么勤快呀,是自己的不甘咒骂引起了上帝的同情,还是观音菩萨、王母娘娘、老母奶奶显灵了……?或者就是喝了点酒做梦?”重复了十多天的问题再次盘旋在他脑海。
王生风回家把母羊赶回圈里,小羊羔自己就会挨着羊妈妈趴好的。妈妈早就给弄好了饭菜,但是她是来不及吃的,还有猪要喂,鸡要拦,狗要栓……一个女人操持一个家,里里外外真是太难啦!
农民连下雨天都要急急忙忙穿好水鞋戴上斗笠去地里查看排水情况。基本上等妈妈吃饭的时候就是冷菜了,她总是随便对付一口,甚至一只手里拿着煎饼,另一手还要干活。
跟妈妈打了个招呼,简单啃了两个煎饼的王生风光膀子躺在东屋硬邦邦的床上,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单,高粱杆编织的席子又粗又硬,睡一觉就实现了孟郊的“席上印病纹”理想。
下午在山上小水库泡了半天的麻杆身体,排骨凸显,黑中透亮,以前四十岁中年人的腰膝酸痛,浑圆肚皮都似乎杳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