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除奸佞英雄再复回 第五百七十一章 潭州施巧计(1 / 1)
岳飞听后笑着对牛皋说道:“贤弟啊,你如今也是正四品的要员,怎可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这里又不是你领兵打仗,一言可决其生死。不过此人既然是张俊族侄,倒也不是不可利用一番。”说罢岳飞附到牛皋耳边,对其密语安顿。
牛皋听后眼睛一亮,不住点头。待岳飞说完,牛皋兴奋地说道:“哥哥之计甚妙,今次定要好好整治这厮一番不可。”
岳飞也笑着说道:“今日你我兄弟相聚,却是不能倾心相谈,你私自出城,想来回到潭州,那张博文必有诘难之语,你也不必与其争辩,暗中行事便可。”
随后牛皋简单地与岳飞用了些饭食,便出衙上马,临去时说道:“哥哥在此间小心行事,若要起事时,只需让施全知会一声,小弟定当景从。”说罢拍马出城,往潭州而去。
及至天色擦黑,牛皋方回到潭州城下,入城之后便往自己大营而去。来到营门前,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一群人在站在门口,为首的正是张博文。此时只见张博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牛总管却是好大的雅兴,清早便不见影踪,至夜方还,如此擅离职守,怎可为一军之将?”
牛皋一路奔波,本就身上乏累,如今被张博文一刺,早把岳飞安顿的话忘了大半,口中自然也没什么好话出来,张口便说道:“爷爷要去何处,哪里消得你管?一个小小的团练使也敢来质问上官,若是在阵前,但这一条爷爷便可将你首级号令于军中。今日看在清河郡王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再敢来大营聒噪,当心打烂你的狗头。”说罢头也不回往营中而去。
张博文被牛皋一番抢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本是文人出身,虽然也曾随张俊见过阵,但只是幕僚之中,正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今日他听营中亲信说牛皋破天荒地未曾到营中训练大军,于是便候在大营外,一方面想探探牛皋去了何处,另一方面则是要借此事由言语上挤兑牛皋一番。但谁料这牛皋这般刚硬,竟然将他痛骂几句后便回了军营,只留下他在营门外进退两难。有心要将其拿下,但一来身份不符,二来也无什么真凭实据,三来又怕牛皋双锏,于是只能强自按下心中火气,拂袖离去。
回到府中,张博文命人治了酒菜,便与几个亲信喝起了闷酒,想到当初离开鄂州时田师中对其仔细叮嘱,让他到了潭州就好生留意牛皋行止,若有机会,便将其麾下人马夺到手中。但这几年中,他施计无数,奈何除了原本跟随张俊的行营中护军旧部外,岳家军旧部上下则是一块铁板,无论他想了多少办法,却总是无功而返。而牛皋本人在他看来,更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一旦粗野起来便要动手打人,初来时,若不是有一众同僚拉着,自己早不知被打了多少次。直至后来,他也知道厉害,虽然也时常言语相讥,但始终不敢太过。
想到这里,张博文愤愤地将酒杯顿在桌上,咬牙切齿道:“这匹夫,他日若是落到我手中,定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旁的亲信陪着笑说道:“一武夫耳,大人何必与其置气,自从去了岳飞这棵参天大树,强如王贵、张宪,亦不得不含恨离去,其余如董先、姚政等人,哪个不是唯田大人马首是瞻?大人与田大人有如姻亲,这关系哪里是旁人可及的?若想收拾牛皋,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只是如今时候未到,田大人也不敢操之过急,依小人看,只怕再过些时候,田大人便要处置这厮,故大人不必为其动怒。来,我等满饮此杯。”
一番话说的张博文也慢慢舒展开了眉头,笑道:“却是张某有些小家子气了,也对,不必顾念那厮,我等饮酒!”说罢将杯中酒一口喝干,席间立时传来一片叫好之声。
数日之后,夜间,牛皋正在城中宅内静坐,一阵风声过,便见一名黑衣人扛着一卷被子越墙而入,对牛皋说道:“见过牛统领,安排之事已经办妥,只要将此人送入张博文居所便可。”
牛皋长出了一口气,抱拳道:“有劳踏白军的兄弟了,此番过后,牛某必有重谢。”
那黑衣人闻言笑道:“我等皆是为国为民,却不敢当牛统领相谢,事成之后在下来此讨壶酒喝便好。”说罢便带着那卷被子越墙而去。
当夜,鄂州驻扎御前诸军统制刘义正率兵于街上巡逻,隐约间前方有一道黑影肩头扛着一卷东西沿路狂奔,刘义见状一惊,连忙命人噤声跟了上去。
不多时,远远望见那个黑影越墙翻进了一个小院,刘义连忙命人上去将小院团团围住,便要上前砸门。
这时一旁的小校连忙将其拉住说道:“将军不可,此地乃是张博文团练使在潭州暂居之处,如今夜深,恐有不便。”
听到这句话,刘义将眉头一皱,张博文居所?这人虽然品级与自己略同,却在众人面前趾高气昂,但因为有张俊在前,本人又为田师中心腹,而自己则是行营中护军出身,自然也不敢得罪这人,只是与众将一般,背后议论一番。如今想到这贼人入了张博文宅中,至今也无丝毫动静,而且自己已然将宅子围住,那人便是插了翅膀也不能飞出去,又想到此人常常行些下作勾当,暗中勾结些江湖匪类却也难免。不如明日清晨再上门提点一下,也好让他落自己个人情,想到这里,刘义便命人看住了这座宅子,自己则寻了处避风的地方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正在昏昏欲睡间,刘义突然听到张博文宅子中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而且这尖叫声竟然如此熟悉,刘义一惊,立即一个箭步来到门口,也顾不得许多,一脚便将宅子大门踹开,正遇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满面泪痕,赤条条地自正房中冲了出来,只在胸前掩着一件衣物,露出大片的雪白。
那女子急抬头时,正与刘义四目相对,随即便惊叫一声,晕了过去。而此时的刘义则是面色铁青,一把抽出腰间佩刀,直直地向着正房冲去。因为方才他看得清楚,那倒在地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