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1 / 2)
成王站在宣德帝身后, 一眼就瞧见跪在地上的成王妃, 心下觉得不好又瞧见自家女儿痴痴的一张脸。
成王一张老脸都觉得丢尽了,哪里还不明白自家女儿犯了错,刚刚过来的时候宣德帝还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只让他发慌,现在可就不只是慌乱了。
“臣,教女无方, 还望圣上恕罪。”成王跪在地上,声音悲痛。
宣德帝理都不理他便进了大殿, 越过众人到了里面站在鱼朗跟前,柔声道:“小乖乖, 不哭了。”
小山子眼下挂着泪珠儿扑在鱼朗怀里瞧瞧宣德帝再瞧瞧鱼朗, 又哇哇的哭了, 边哭边找陆嘉卉。
陆嘉卉心里对清宁郡主厌恶极了,惹到她事小, 吓到小山子让她心疼那就不应该了,这次就算宣德帝想轻拿轻放她也不能答应了。
陆嘉卉将小山子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才慢慢停止了哭声, 鱼朗对宣德帝道:“父皇, 这事儿该怎么办?”
宣德帝收起对小山子的柔情瞥了鱼朗和陆嘉卉一眼,神色莫名的对陆嘉卉道:“老七家的, 这事儿你怎么看, 毕竟你是苦主。”
陆嘉卉敛眉, “回父皇的话,此事不是媳妇该多说的,咱们大周律法严明,宫规森严,媳妇一介女流,怎敢多做参与,更何况,今日母妃大嫂夫君都在此处,父皇您又亲自过问,媳妇相信父皇定会给媳妇一个公平的答复。”
她句句都在说不是她该管的,但句句又都在要求一个公平公正的答复,听到她的话,成王和成王妃心里将她骂个半死,宣德帝更是有些着恼她的不识抬举。
此事的确可大可小,只要她们苦主不追究,顶多是一件丑事,可若是追究下去,涉及到的可就是整个成王府了。
成王府这一代虽然不如以前势大,手中却握有西大营的军权,
宣德帝早就对此不满,奈何这却是高祖时候留下的规矩,一时间他也奈何不得。
“恳求圣上念小女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
成王匍匐在地上,低声恳求。
彭皇后哼了一声,大声道:“你个老匹夫,你这混账女儿今日不光冲撞的皇妃,还冲撞了本宫呢,一句年幼无知就可抵过了?我倒不知二十岁还算年幼,那我家皇孙小山子又算什么?伤了皇孙可是你们成王府能承担的起的?”
彭皇后的话让成王一震,或许一个毫无根基的皇妃不用忌惮,但彭皇后可不行,不说彭皇后本身的能耐,就说她这些年在后宫作威作福圣上都不怪罪就让人忌惮了,更何况还有承恩侯府,承恩侯和老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成王有些头疼,匍匐的身躯更加弯了,心中自然恼恨清宁不知死活,就算找陆氏的麻烦好歹出宫再想法子,公然在皇后宫中发难无疑是愚蠢至极。
宣德帝凝眉,瞥见一众夫人都在一旁有人看热闹,有人幸灾乐祸,抿了抿唇道:“今日天色已晚,清宁得了魔症,成王夫妇先带回去找太医医治。”
他话一落,成王顿时松了口气,成王妃脸上一喜,扶着清宁就要谢恩。
彭皇后眉头一挑,哼了声,“圣上,这才什么时辰,就天色已晚了?莫不是圣上要偏袒他们,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平白受了欺负?”
宣德帝有心让事情大事化了,听她反驳顿时一噎,瞪眼道:“你!”
彭皇后不甘示弱回瞪回去,“我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还是圣上老眼昏花或者和成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她的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了,但朝中夫人以前也只是耳闻,今日一见恨不得将自己耳朵全割了去,这听到这样的大事,日后会不会被暗杀?
宣德帝气的脸色涨红,“你胡说八道什么,今日就这样吧。清宁还小,他日亲自上门赔罪,成王回去好生教导清宁,病好之前就不要出来了。”
成王生怕有变赶紧谢恩,迅速的带着老婆孩子退下了。
当事人走了一个,那些夫人怕再听见不好的,想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彭皇后哼了一声,“都退下吧。”
萧淑妃抿唇一笑:“娘娘,今日之事,着实是清宁的不是,您和圣上可别气坏了身子。”
宣德帝哼哼两声瞪彭皇后,“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没一点女人样子。”
萧淑妃得了夸赞,心中自然欢喜,与二皇子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去,却没说要走。
她不走,陈妃贤妃等人也当鹌鹑不肯走,倒是德妃像是没注意到她们的心思提出告辞。德妃平日便不争,彭皇后也不为难她,点点头便放她走了。
彭皇后讽刺的瞧着宣德帝,“她们好找她们去啊,是哪个老东西隔三差五就到我这来的,滚滚滚。”
宣德帝脸上下不来台,气的吹胡子瞪眼,“当着孩子面说什么胡话呢。”
陆嘉卉躲在鱼朗身后拼命忍着笑,她低声对鱼朗道:“母后威武。”
鱼朗则咧嘴就笑,“这算什么,父皇在母后面前就是个纸老虎,但凡求他不成只要母后出面保证马到成功。”
宣德帝注意到两个小的讨论他们更加难看,瞪眼道:“都滚回去。”
连带着一直当透明人的二皇子等人也被撵了。
鱼朗笑嘻嘻道:“父皇,这事儿让我老婆孩子和我娘受了委屈,您别想拿以前那一套糊弄我们,您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赶明儿我就拆了成王府大门去。”
“你敢!”宣德帝气的瞪眼。
鱼朗收了笑,“那您就瞧着我敢不敢好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人若欺我,加倍奉还。”
他说着还若有所思的瞧了眼二皇子等人,二皇子藏不住事眼神有些慌乱,三皇子仍旧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只含笑不说话。
宣德帝哼了声,也没说怎样,直接走了。
他一走,萧淑妃等人也坐不住了,纷纷告辞。
最后只剩下鱼朗等人,彭皇后冷声道:“这老东西,真是越来越喜欢和稀泥了。”她瞥了一眼鱼朗,“钱大还没消息?”
鱼朗难得正经,肃容道:“之前约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成与不成都会有消息。”
钱六虽然是太监出身,但钱大不是,他们从大到小一共二十几人,俱是太子当初为了鱼朗安全给特训出来的人。太子失踪后传来死讯,他们心中悲痛,对二皇子三皇子几人更加愤恨,奈何手中证据不足,只能按捺下,让钱大带人去了边境查找当年的证据。
但三皇子做事缜密,一些证据或毁或丢,钱大等人费了好些力气才在边境安插下去,两个月前钱大还传信说事情有了眉目,过几天或许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彭皇后想到几个狼崽子,不由哼了声,“欺我儿者必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你父皇其实什么都清楚,不过是舍不得几个狼崽子罢了。”
说起这个,鱼朗抿了抿唇,握着陆嘉卉的手更紧了。
一场认亲大会变成这样,最后不了了之。一家几口一起用了膳,鱼朗便带着娘俩回七皇子府去了。
他们前脚进门,后面就见张福成亲自带人来宣旨,竟然是将鱼朗封为寿王,鱼朗一问才知,不光他,就是二皇子等人也纷纷封了王。二皇子为齐王,三皇子为鲁王,四皇子为越王,五皇子为昭王。
不光七皇子府,其他几位的府上也因为突然下来的封王旨意掀起轩然大波。
诚然以前未封王,大家都在猜想谁会成为新任的太子,可今日却一同将几个成年的儿子都封了王,而比鱼朗小的皇子却又没有,圣上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几人心里都没底。
然而从封号上看,除了鱼朗,其他既然都平淡无奇,无非是按照惯例已封地作为称号。可这封地看起来又都差不多,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竟然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封地靠在一处。
鱼朗捧着圣旨,若有所思对陆嘉卉道:“父皇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立裕儿为皇太孙?”
陆嘉卉拧眉思考:“当初太子没了的消息是怎么来的?”
事情过去几年,鱼朗也不避讳,当即道:“大哥带兵伐匈奴,后来匈奴偷袭,大哥受手下之人蒙蔽中了圈套,送信回来的人道,大哥带着一对二百人的小队追击,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有人说曾瞧见匈奴人将大哥头颅挂在树上,生生被野兽啃食了。当初我们也不信,可追查许久,得来的也竟是这样荒唐的结果。”
“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太子并没有死。”陆嘉卉看着鱼朗伤心的模样有些心疼,她伸手抹平他眉间的皱起,“你们得知他的死讯,只是从旁人口中得知,可到底没有见到尸体不是吗?”
鱼朗心中震荡,不敢相信,“可,当日带回口信的人却是大哥手下程煜,此人是大哥的心腹。”
“心腹?”陆嘉卉一笑,“夫君别忘了人生易变,他为太子心腹时自然以太子为主,可若是旁人许他更好的前程呢?”
鱼朗没有说话,的确,没有人对高官厚禄不动心,诚然大哥能给手下前程,但他又不只有一个心腹。况且当日只他与其他人说这消息,大哥其他的心腹却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大家对程煜过于信任,只当他不会说谎罢了。
“我去找人问话。”鱼朗当即站起来往外走,陆嘉卉也不阻拦,只道,“我等你回来。”
鱼朗点点头,出了门便找钱六,钱六一听赶紧派人去查看,谁知一个时辰后回来得知程煜妻儿早在去年就随程母搬迁到南方老家居住,而程煜现今在西大营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