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徐老师（2 / 2）
“怎么了？”徐佳歪了歪脑袋，察觉到乔子卿脸上的不自然。
“哦没，没什么。徐老师这些天住的还习惯吗？”乔子卿没有提及商务车的问题，人家肯来支教已经是红谷寨的一大幸事，家世方面自己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还行，校长做的菜很好吃，只不过这里的蚊子实在太多了，而且潮气挺重的。”徐佳俏脸上显出一丝小纠结，说话间抬起手臂，透过黑色薄纱，白皙的小臂上两颗粉嫩凸起异常明显。
乔子卿急忙解释道：“呵呵，毕竟农村嘛，树多草多，条件确实差了点，而且这里四面环山，盆地气候是这样的。我那里有花露水，要不您跟我回去涂一些？”
“哇，没想到乔老师这么随便，刚认识就要把异性带到家里去呢！”徐佳柳眉竖起，面露愠色。
“啊……不不不，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乔子卿连连摆手，一时间只觉得冷汗都下来了。“您这不是被蚊子叮了嘛，我是真的想……哎呀！那……那要不您在这里等我，我现在就回家去拿过来给您！”
“哈哈哈哈……哎呦，哎呦笑死我了，哈哈哈……”看到乔子卿窘迫的模样，徐佳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甚至眼角处已经泛起了泪花。“程宇航同学告诉我乔老师是个真正的老实人，当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他还真的没有骗我呢，哈哈哈……”
“呃……”乔子卿无语。
“嗯哈，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乔老师不是烧菜很好吃吗，走吧，我今天没课了，午饭就去尝尝您的鱼汤！”
徐佳微笑间目光闪动，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乔子卿，其实是自己主动要求二虎介绍两人认识的。
……
“哇，原来你这里有这么多好吃的呀！”红谷小卖部，徐佳看着面前琳良满目的货柜，双眸之中溢满了小星星。“哎呀，竟然还有速溶咖啡！我还以为到了这里再也喝不到咖啡了呢！”
“嗯，徐老师您先坐一会，我去后院拿鱼竿，花露水就在柜台上。”乔子卿擦了把汗，先给徐佳打开了吊扇。
“好呢，哎乔老师！这棒棒糖多少钱一支？”徐佳指着柜台上一只硕大的塑料罐子目露渴望，好像女孩儿对棒棒糖天生就没有任何抵抗力。
“哦，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徐老师想吃直接拿就行。”乔子卿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得到应允，徐佳一改先前的温文尔雅，急不可耐地朝着棒棒糖伸出了饕餮之手。
来到后院，乔子卿从墙边的编织袋里抓了一把小麦随手洒在地上，顿时，十数只公鸡母鸡蜂拥而至。
小心地绕过疯狂抢食的家禽，乔子卿推开了工具房的房门，径直走向立在角落里的两根鱼竿。一根是他的，另一根是大妞的。
说是鱼竿，其实就是两根细长的竹子，他可没有闲钱去买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鱼钩鱼线和浮标倒是在县城的渔具店买的，两块钱一套，还附赠两块铅坠。
扛起鱼竿提起铁桶，出了房门的乔子卿便看到院子里正叼着棒棒糖大呼小叫的徐佳。
“哇！你这里竟然还有鸡耶！哦！还有鸭！还有鹅！哇哦！还有小猪仔仔！嗯~~真可爱！可以送我一只吗？卖我也行！我想带到宿舍那边养起来！”徐佳双眼瞪得溜圆，看着乔子卿的目光满是希冀。
“其实……学校后面就有一个大猪圈，我爸……校长养的。”乔子卿不置可否。
“是嘛？我都没见过诶，明天一定要让校长带我去看看。”徐佳兴奋异常。
“嗯，先把这个换上吧，不然待会到了河边您的鞋子就不能穿了。”乔子卿指了指对方脚上的高跟鞋，将一双大红色拖鞋放在了地上。“这是新的，没人穿过。”
“哦哦，好嘞。”徐佳答应一声，十分顺从地将高跟鞋脱了下来。
乔子卿看着正在换鞋子的徐佳怔怔出神，明明看起来已经二十六七岁，可那双小脚竟然比正值青春的程梦莹更加白嫩细腻，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我们出发吧！嗯？乔老师你看什么呢？”将换下的高跟鞋顺手放在猪圈边沿，徐佳看到乔子卿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俏脸不由得微微发烫。
“哦没有，我只是觉得徐老师的脚很漂亮。”乔子卿的回答更加直白。
“……”
一路无话，二人穿过狭长的田间小道，拨开已经一人多高的玉米叶，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便出现在眼前。
小河同样以红谷为名，河面不足十米宽，河底遍布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由远处的矮山顺流而下，河道蜿蜒曲折，几乎将整个红谷寨环绕在内。
本着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乔子卿带着徐佳寻了一处目光无法触底的河段，将仅有的马扎支在河沿上先让徐佳坐下，自己则是在四周掀开碎石寻找蚯蚓。
“之前都是在我家附近那些人工鱼塘里钓鱼，像这样野钓还是第一次呢。”看着乔子卿目光专注地将拍晕的蚯蚓挂在鱼钩上，徐佳俏脸上露出一丝小兴奋。
由于太过心急，乔子卿刚刚挂好鱼饵徐佳便扯动鱼竿，铁钩穿过皮肉将乔子卿的拇指划开了一道深深血痕。
徐佳俏脸纠结连连道歉，乔子卿不想破坏她钓鱼的兴致，只道了声没事便开始准备自己的钓鱼器具。小时候收麦剥谷饲养家禽家畜，被镰刀割过被锄头砸过，被鸡琢过被猪拱过，这点小伤着实算不了什么。
每当徐佳美眸瞥过来，乔子卿都会报以轻松的微笑：“没读过小猫钓鱼吗？钓鱼的时候切记一心一意，不能三心二意知道吗？这里的鱼贼得很，稍不注意就会把你的蚯蚓叼走了！别看我了，看鱼标！快！它动了！”
徐佳一惊，紧张之下赶忙提竿……
一无所获。
“嗯，是稍微早了点，好在蚯蚓没被吃掉，你手法没问题，是我喊早了，继续钓吧。”乔子卿安慰道，不知不觉间两人对话中已经不再使用敬语。
“下次我一定要给它钓上来！”徐佳给自己打气，终于不在伤到乔子卿这件事上纠结。
乔子卿松了口气，右手伸进口袋摸索了一阵，取出了一颗小巧圆润的乳白色小球。
“梦里那个白衣男说要以一江之水调和，我这里没有江，用河水也差不多吧……”乔子卿暗自寻思着，手指转动间小白球压过伤口，浸上了一道显眼的血渍。
小白球，自然就是葫芦里白袍男子所说的“仙元丹”了，乔子卿取鱼竿的时候顺手倒了一颗，准备在红谷寨这条仅有的小河里做下实验。
“唔~~好香啊，你有没有闻到？”一旁的徐佳吸了吸鼻子，顺着香气飘来的方向看到了乔子卿手中的小白球。“诶？你拿的什么东西？糖吗？嗯，就是这个，好香啊！”
的确，当乔子卿拿出“仙元丹”的一刹那，浓郁的香气便四散开来。这种香带着一丝甜腻，又有些清新，说不清道不明的，是他们从未闻到过的味道。
“哦，这是鱼食，打窝用的。”乔子卿一阵紧张，尴尬间急忙甩手将小白球丢入水中。
白球入水即化，眨眼间便化作片片白雾，迅速溶解于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