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遇(1 / 1)
在街道的两边摆着大大小小的摊位,摊主高声吆喝,买主脸色涨红地讲价。小孩子们在街道中你追我赶,嬉笑穿梭。这时,一声马的长嘶声回荡整个街道,尖锐的马叫声与嘚嘚的马蹄声划破街道的热闹。一辆马车飞驰,马与轿子一样为枣红色。人们急忙躲避,一妇女看向自己的右手边,慌乱起来,大喊“孩子,孩子。”她四处搜寻,终于在街道正中央看到孩子,但马车离孩子仅剩五米。
她想高声大喊,但却无法发声,马车更近了,仿佛下一刻,那个孩子就会成为马车下的一摊肉泥。一道红影从房顶飞下,俯身冲向孩子。但有人比她还快,白逸尘在虚无之瞳的加持下,抱起孩子,掠过车顶,将孩子放下,随即跳上屋顶,消失不见,整个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成。红色斗篷下,女子看着远去那道身轻如燕的白影,用手指抚过红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兴趣与玩昧。
马车停在镇国公府前,一把扇子撩开车帘,少年脸庞白而瘦削,极为英俊,只是眉头皱起,像是不满于没有听到女人凄惨的哀嚎。一脚踹飞仆人,仆人爬起,将腰弯下,少年踩着仆人的背走下来。
此时,站在门前看呆了的白玉案缓过神来,赶忙上前拱手道“刘公子,好久不见。”
刘昆拱手,“白公子,客气。”
“请,”白玉案让开身子,伸出手。
“不知道,姨娘最近可好?”刘昆嘴角微扬。白玉案的母亲刘氏是刘昆的姨娘。
“母亲很好,若母亲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高兴。”
两人来到南院,屋中都传来刘氏的叫喊声,“废物,连端茶倒水都不会,真像你那个娘,不愧是母子。”刘氏阴阳怪气道。
若搁平时,白逸尘定不发一言,可他骂了自己的母亲,“姨娘,你那得宠的手段,我娘这辈子学不来。”
“你,你现在不过就是个奴仆。”刘氏将茶杯砸在少年头上,少年未躲,他躲开了,母亲要遭殃的。血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刘氏被那一句姨娘气得发火,九月不死,姨娘这两个字刘氏一辈子摘不下来。
“姨娘。”刘昆与白玉案走了进来。
刘氏一听“姨娘”两字,正要发火,却看见是刘昆“昆儿来了,过来让姨娘看看你。”刘氏将刚才的刻薄收了起来,转身又变成了端庄大气,和蔼可亲的镇国公夫人。
刘昆疑惑地看了眼白逸尘,白玉案打开折扇,凑到刘昆耳边说了几句。刘昆轻微点头,刘氏让白逸尘处理好伤口,又让他赶紧上来。
三人坐下,白逸尘给三人倒茶。刘昆收起扇子,左手拿起杯子,右手持杯盖在茶杯上划了划,喝了一口。噗地一声将热茶吐在白逸尘脸上,热茶使白逸尘额头上的伤口被烫地鲜红,几根茶叶粘在白逸尘脸上。
“呀,抱歉,抱歉。”嘴上说着抱歉,但嘴角却微微扬起。“姨娘,这茶味道好像变了。”
刘氏看了一眼白玉案,白玉案一拍桌子,门外进来两名侍卫,白玉案指着白逸尘,“连个茶都泡不好,把他拖下去,打三十大板。”那一刻,刘氏好像从白玉案的眉宇间竟看到了白博闻的半分威严与半分高傲。
“哈哈,怂包。”白玉案大笑,刘昆点了下头,刘氏眼前的白博闻陡然消失。
白逸尘听着屋内的笑谈声,还有木板打在身上传来的啪啪声,眼中满是淡漠。
“叔,他怎么总挨打。”一年轻侍卫问一老侍卫。
老侍卫叹口气,摇摇头放下板子,倚在墙上,“他本是镇国公长子,可他母亲出身低贱,所以如此。”终于,年轻侍卫打累了,两人将白逸尘扔回西屋。
九月听到声音,连忙推开门,看到白逸尘满背血肉模糊,她表情淡漠,将白逸尘抱床上。让白逸尘趴着,扯出一块布条,缠在白逸尘腰上。他见儿子睡熟,用手指描绘白逸尘的脸庞,眼中闪过慈爱与仰慕,又像是看到了当时与白博闻两人在屋顶上,同病相怜,互诉衷肠的场景。陡然间,九月回神,拭去眼泪,搬一凳子,坐在院外,仰望月亮,不让眼眶中的泪落下。
这一坐,便到了夜晚。此时,圆月当空,风箫肃杀,秋风吹透九月单薄的衣裳,吹到她瘦弱的身上,月光照在她脸上,更显苍白,让人虽见犹怜。白逸尘看迷了这一幅美人画卷,月光下的娘如此漂亮,此时的娘,比那圆月上的嫦娥仙子都更甚一筹。最后,这幅美丽的画卷在九月的一声咳嗽中消失。一双眼睛窥视着院中的人,被咳嗽声惊醒,最后恋恋不舍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