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嗯……”孟皎拖延时间。
涂歌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戳穿孟皎说过的某个谎言,赶紧很有义气地补救:“不是,我喝醉酒记错了,千杯不醉的是我,他一杯就倒。”
江越年也没说话,只是“唉”了一声。
很轻的叹息。
叹得孟皎心口发慌,快速动脑要编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但是顾东林叫走了他,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孟皎!过来!”
“等下和你说。”孟皎先离开,临走前仿佛听到江越年又叹了一声。
走到顾东林面前时,孟皎还在想借口。
“魂儿都丢没了?”顾东林冷笑。
孟皎皱眉:“你阴阳怪气的干嘛?”
脸上的埋怨令顾东林非常不爽,但是调子不高,嗓音还软,顾东林气都没处撒,慢慢往肚子里吞,又瘪了回去。
“把我叫来什么事情?”孟皎问。
一问完,顾东林就失落地低下头:
“他刚才打电话给我了。”
原来是要来诉苦的。
孟皎迅速拿出自己的职业素养:“你们聊的怎么样?”
“说听说我上回差点被王轩算计他很担心,还说让我注意照顾自己,还说自己过得很好,秦雨,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忽然之间人称转换,孟皎借着并不明亮的光源仔细观察顾东林脚边散落的酒瓶子。
前面还在说不好喝,现在倒是给自己灌了那么多。
喝醉了把他当秦雨了?
孟小皎带你沉浸式体验如何当一位替身。
顾东林还在执拗地问,一把抓住孟皎的上衣边缘,用的力道留下了褶皱:“为什么不喜欢我还要来找我?”
孟皎作为一名有素质的替身,不会在这个时候说正主的坏话,思考了下回答:“还是朋友,得关心你。”
“朋友?我又不缺朋友!”顾东林毫不犹豫地否认。
啊,可是我觉得你好像真的没什么朋友。
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但表面上孟皎仍然温温柔柔地说:“要生份到连关心都不接受了吗?”
几个呼吸间的沉默,顾东林颓然松开手:
“明明最开始你也算热情,什么喜好都一致,但后来渐渐的,你对我爱搭不理,可是我下定决心想离开的时候你又会出现让我回头,太折磨人了。”
顾东林心酸地在发表舔狗宣言。
孟皎了然,这位白月光实际上也深谙海王钓鱼的精髓啊。
顾东林抬起头,对上孟皎的眼睛,他的眉目和秦雨最为相似,眉梢的小痣暧昧含糊,连低头的弧度都和秦雨一模一样,但孟皎的眉眼更深,眼珠在昏暗之中仍然清亮,像此刻挂在海上的月亮。
“我有时候总觉得你变了。”顾东林喃喃自语,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孟皎笑,可能觉得这话有些幼稚:“人不可能总是一成不变。”
鉴于舔狗还需要自己的安慰,孟皎加大力度给对方灌心灵鸡汤,例如“维持一段稳定的关系首先得接纳自己”“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端”“两个人相处总得经历磨合,相爱总不怕晚”之类的。
勤勤恳恳输出了半天,他决定结束这次聊天。
“少隔着网络聊天了,多见面多相处吧。”
孟皎看过剧情,知道秦雨后续会回来,给醉鬼打一剂强心针。
打量了下顾东林,不太想把他给架回去,他果断地放弃送佛送到西的打算:“你醒醒酒,我先走了。”
潮水又一次涌向岸边,撞击礁石发出低沉又辽阔的声音。
“你是谁?”身后顾东林忽然冒出这个问题,又清醒又迷茫,也不知道酒醒了没有。
孟皎想了想,敬业地演到最后:“是秦雨。”
*
给别人当心灵导师当得心力交瘁,孟皎疲惫地回到住处。
快走到地方的时候,他在门口的花园摇椅上见到熟悉的身影。
唉,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江越年走到他面前,观察了他的神色:“很累?”
“你住哪儿啊?”孟皎问。
“退房了,本来要离开,可惜发现惨遭欺骗,得要个说法。”江越年抬手拨开孟皎被风吹乱遮住眼的刘海。
“你要不要跟我回房间,等我洗个澡再听我狡辩。”孟皎努力弥补撒谎的后续连锁反应。
江越年微微挑眉:“行。”
他们住的地方是个民宿酒店,直接建在海上,房间白蓝色调。
灯光是一种很黯淡的难以看清的冷白。
水声淅淅沥沥和潮水绵延的声音混在一起,不是很能分得清楚。
江越年盯着床边台灯投下的一小束光柱很久,才恍然回过神,发现自己心不在焉。
洗漱间的房刷拉打开,孟皎顶着湿发披着毛巾走出来,发尾湿漉漉的水珠承受不了重力往下坠,渗入深蓝色的毛巾中马上消失不见。
对上江越年的视线,孟皎老实道歉:“江老师,对不……”
“头发先吹干了再说。”江越年淡淡地打断他。
艹。
好不容易酝酿好的说辞没说完,彻底打乱他的节奏。
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里,孟皎胡乱抓了两把,本来前面他打算直接道歉,声泪俱下地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求得原谅,现在因为江越年的体贴,他难得生出点不好意思的情绪。
毕竟江越年也算作他的朋友,对朋友和对其他人相比,要多点坦诚。
孟皎放下吹风机,带着一身潮湿的热汽坐在床上,对着对面沙发上的江越年,低头说:
“对不起江老师。”
“那个时候我和你还不熟,但特别想画你,所以说谎了。”
“千杯不醉是有多能喝?”江越年忽然问。
“嗯。”孟皎小心觑着他的脸色,“大概就是那天的酒我能再喝好几瓶。”
江越年的表情有点无奈:“你不用假装,我也会答应你。”
“那我不是害怕失去你嘛,我现在知道了,以后一定不说谎骗你!”孟皎听见对方语气里的松动,马上顺杆子往上爬。
甜言蜜语不要钱一样地送出去,一点也没在乎当事人听了心里的感受。
孟皎感觉到江越年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很久,最后似乎妥协了一般:“陪我喝几杯吧。”
酒店里供给客人的酒水度数也不太高,平时孟皎就当饮料一样。但江越年想喝,他当然要奉陪。
“我骗了你有点多。”孟皎认为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一口气把所有的错误都给承认了。
放在平时孟皎才不会承认把别人当工具人的行为,但江越年特殊在是他来到这里以后算得上第一个朋友。
但是江越年仿佛不在意了:“你开心就好。”
一句话把孟皎的忏悔堵死,卡在那儿不上不下的,只能恨恨猛灌一口酒味饮料。
“少喝点。”江越年瞥过他一眼,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