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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第77章 知己 乔珩还是没能控制住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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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的山城, 天气已经很热了。即使是夜里,也只需一件单衣,便可抵住凉风。

顾承骏今夜穿了一身宽袍大袖的罗衣。这是他从前最爱的装束, 以为穿上之后,便可追想魏晋名士风流。他的身材在西州人之中算得上高大,平日里言行举止又温文有礼,这么一穿, 效果的确很出众,还一度风靡了东川的权贵阶层。

只是自从与西川开战之后, 因这样的装束不便行动,他已经许久未曾穿过了。

不知是因为他这段时日过于憔悴消瘦, 还是人的心境变了。明明是一样的衣服, 但过于宽大的衣袍披在身上,却再没有从前那样的俊逸超脱,竟只觉空荡。

不止是顾承骏自己这样想,宴席上的人也大都有这种感觉。

是的, 宴席。

今晚顾承骏在节度使行辕之中设宴, 宴请至今仍然留在城中,与东川、与山城、与他顾承骏一同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的属官与世家豪族。

只是城中情形如此,这宴席上便也不见欢声笑语、少了觥筹交错。

明明是那么多人齐聚一处, 却不知为何,反倒更显得凄凉冷清了。

默默无语之中,只闻丝竹之声。于是连那乐声, 似乎也只剩下了无尽的幽咽, 听得人心下恻然。再思量起如今的处境,更是悲从中来。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低微的抽泣,那悲伤瞬间席卷扩散, 整个宴席上的人都受其感染,泣涕不能自已。

上首的顾承骏,更是早已泪流满面。

尽此一哭之后,他的心境倒是略微开阔了一些。待乐曲散去,他便举起酒杯,强笑着邀众人共饮。饮尽了杯中酒,他重新斟了一杯,又对坐在后面弹琴的秋月白叹道,“原来解忧琵琶也能做悲声。”

秋月白抱着琵琶,不便起身,便只就着这个姿势朝他微微躬身一礼,“节帅与诸君心中悲伤无尽,月白亦心有戚戚,遂作此音。”

她的技能是引动听者的情绪,这情绪既然有欢乐,自然也有悲伤,当然不止能解忧。

只不过之前她从未用过。

但今日一试,威力不减当年。

毕竟是有人赞过“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的琵琶。

顾承骏闻言,更加悲伤,又饮了一杯,才勉强道,“此穷途末路之际,仍有诸君相伴,是顾承骏之幸,却也是我有负诸位了!”

说着又是一杯。

对于顾承骏,承认自己的失败似乎很难,但是此刻真正说出来,他反而又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那些沉重的,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腰的负担,在这一刻终于能够卸去了。

此言一出,倒让众人又不安起来,纷纷出言安慰他。只是对比如今的局势,每一句话便都显得干巴巴的,是一种再明显不过的粉饰,连说的人自己都不相信。

“事到如今,皆是我之过,诸位也不必再安慰我。”顾承骏说着低下头,停顿了良久,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这一刻究竟想了些什么,只是等他再抬起头时,面上便已经有了决断,“我已决定明日便开城门出降,诸位……也早做打算吧。”

说完之后,便似意兴阑珊,竟是直接起身离开,不再逗留了。

或许,他举办这一场宴会,本来就是为了在这样一个相对郑重的场合,当众将这句话说出来。

因为这已经是留在白城的所有人心中都在想的事了,只是越是到这个时候,反而没有几个人会开口劝说。如今顾承骏亲口说出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打算拼死抵抗,那他们确实该打算的都要打算起来了。

顾承骏已经离开,其他人也坐不住,很快就都起身告辞,一场宴席便这样草草散去。

……

节度使府后院里有一座小山,山上建了一处凉亭。不管是登高望远,还是凭栏吹风,亦或是赏雪赏花,这里都是整个节度使府视野最好的地方,也是顾承骏公务之余,最喜欢停留的地方。

此刻,再走进这里时,他的心境却与从前都不相同了。

扶着栏杆远望良久,他才开口,“此处风光最好,一年四季各有不同。我有一幅少年时的旧作,画的就是这亭子的四季之景。”

“节帅是有心人。”秋月白说。

顾承骏离席之后,她就跟了过来。他也没有拒绝,也没问她为什么要跟着,而是一路来到了这里。

听到秋月白这么说,顾承骏苦涩一笑,却还是继续说起了往事。或许是话题不再涉及那些令人心情沉重的现实,反而是从前最好的那一段时光,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温柔起来。

秋月白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只在顾承骏看过来的时候,应承一两声。

她知道,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聆听者,所以不必作答。

顾承骏的确是可以骄傲的,他从一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并且还是顾家这一代的独生子,注定了要继承这庞大的家业。而他本人也的确有些聪慧和才能,能担得起这样的责任。

只是他的运气实在不好。他从父祖手中接过家业,只学会了继承和打理整个东川,却没有学会如何对外攻伐,又要如何承受敌人的攻伐。

当他成为东川的主人时,鲜衣怒马、踌躇满志,哪里想得到,不过短短数年之间,就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往事越是令人沉浸,醒来时就越是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顾承骏的话说完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大家再为我弹奏一曲吧。”

“好。”秋月白应下,转轴拨弦,泠泠乐声流泻而出。

又是那个令顾承骏痴迷的解忧琵琶了。

顾承骏闭上眼睛,听完这一支曲子,眉宇间的情绪,欢快也好、忧愁也罢,似乎都不再萦绕于心怀之间了。他变得像是一个旁观者,明明一切糟糕的局势都还在那里,却似乎都与他无关。

待到一曲结束,他睁开眼睛,朗声笑道,“西楚霸王有虞姬相随,顾承骏何其有幸,这一世能得卿作陪,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笑罢,弹剑出鞘,举剑自刎。

秋月白就坐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竟也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她有那样一个技能,本来就是对人的情绪最敏感的人,从顾承骏今夜这一番作态,秋月白早就猜到他已经心存死志。

决定开城门投降不假,甚至他已经提前写好了投降的文书,但要他本人去面对那样一幕,顾承骏的骄傲也无法接受。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死在这一夜。

“当啷”一声,是长剑从他手中滑落。顾承骏靠坐在亭柱上,看着秋月白,颤抖地朝她伸出手。

他们的距离很近,本该是一伸手就能碰到的。

但秋月白避开了。

“抱歉,秋月白此身已许了主公,请恕不能奉陪节帅了。”她坐在一步之遥的距离外看着顾承骏,还是那样清清淡淡,仿佛人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入眼的样子,说不尽的风流蕴藉。

顾承骏闻言,举起的手猛地垂落,微微瞪大了眼睛。

“主、公。”他喃喃着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明月霜……”

到这一刻,顾承骏还有什么不明白?

城外的红巾军,城里的秋月白,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在局中。

“是啊,明月霜。”秋月白第一次在顾承骏面前露出了属于人的表情,含泪笑道,“像我这样的女人,除了红巾军,天下又有什么地方,还能容我做个人呢?”

顾承骏“哈”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他说,“我视你如知己。”

秋月白眨了眨眼睛,眼泪瞬间被收了回去,“知己?”她说,“你问过我的意思吗?”

对上顾承骏茫然的视线,她不由笑了起来,语气难得的尖刻,“你当然不会问。你是大英雄,大豪杰,我怎会不愿,怎敢不愿,怎能不愿,怎配不愿?”

“红颜知己、风尘知己,算什么知己?不过是你们男人功名利禄之上,漂亮的点缀罢了。”

就像那个让她在青史之上留下一份薄名的人,他写“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也写“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他写的从来不是“知己”,而是“自己”。

他只会为一个人写“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那才叫知己。

“顾承骏,我知你,你却从不知我。”

顾承骏的视线和意识都已经开始模糊了,这句话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他才迟钝地弄明白它的意思,然后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像是笑的表情。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女人。

他爱她的神秘,爱她的清冷,爱她的出尘,爱她的疏离,却从不知道,藏在这一切之下的,是怎样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输得不冤。

意识远去的那一刻,顾承骏感觉到秋月白的手掌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我送节帅一程。”她说。

眼皮合拢,潺潺的乐曲如水般在耳畔流动,他的神魂似乎也随着水波远去了。

那是——“解忧琵琶”。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

广城。

宋游抱膝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怔怔地盯着眼前的地面出神。

这处狭窄逼仄的房间位于船只底部,原本是货仓的一部分,是专门隔出来给船员住的。房间没有窗户,只在顶上开了一个气孔,即便是白日,房间里也是一片黑暗。

但对现在的宋游来说,黑暗姑且也算是一种保护,会让她觉得更安全。

真正让她受不了的,是船舱里的气味。

货仓里堆着的东西五花八门,散发出的气息混在一起,再夹杂一些人体出汗之后留下的臭气,形成了一股让人随时能呕吐出来的复杂气味。

宋游原以为自己一路跟着宋之睿父子前往白城,就已经够苦了,却是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她这两天根本没敢吃东西,只敢用清水润润唇,生怕一张嘴就吐出来。

在这样的环境里,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宋游除了昏睡之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发呆——或者说思考了。

离开了锦绣堆成的洛京、离开了宋家的庇护,见识并体会过外面的世界之后,宋游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明月霜对世家会是那样不以为然的态度了。

她以前只单纯地以为,明月霜是因为自己的出身、因为红巾军大部分人都来自底层,才排斥世家。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红巾军的地盘上推行的那些政策,就是在割世家的肉、放世家的血。即使是她这个假的宋家人,每每想到都觉得心惊,何况那些真正养尊处优的“贵人”们?

这是不可调和的利益矛盾。

是的,利益。

宋游在宋之琳身边长大,耳朵里进进出出的,都是那些天下大事。他们一个个忧心忡忡,张口就是国家、天下、黎民……然而或许是旁观者清,这些话进了宋游的耳朵里,她横竖只听出了这两个字——利益。

家族的利益,派系的利益,自身的利益……它们攀结成一张网,覆在那个名为“天下”的巨物之上,于是一切似乎都变得理直气壮了。

但是他们何曾真的看到过天下是什么样子?

他们忧国忧民的眼睛,哪里能看得到这大江之上一艘普通货船的底仓里,这个黑暗的角落?

以前的宋游也是看不到这些的。

她的眼睛里也只有利益,甚至不是自己的利益,而是主人的利益,于是便以为,天底下只有这些了。她就是那样被教养长大的,自己的一切都来自宋家,所以也该不惜己身地回报宋家。

忠孝仁义——那些世家自己都没有做到的东西,却被他们用来框住了她。

宋游想着这些,有时想笑,有时又想哭。

真正让她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咬牙坚持下来的,其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

她耿耿于怀的这一切,有一个人早就已经看到了。

宋游坐的这艘船,还是红巾军的人给她安排的。窦娥本来想让她带上两个自己人,但被她拒绝了,“我既然是从白城狼狈出逃,自己都是个朝不保夕的婢女,身边又怎能带着婢女伺候?”

若是以别的身份同行,那就更不妥当了。

倒也可以假装是她利用对方,遮掩身份,但这样一来,只怕乔珩的人找到她的时候,会先把她身边的人杀死。

所以她独自一人登上了这艘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不知过了多久,船身一阵剧烈的摇晃。宋游及时抓住了一旁的柱子,身体跟随船身来回摔了好几次,再忍耐不住,伏在地上干呕起来。幸而她三日没有进食,最后只呕出些酸水。

耳朵里一片嗡鸣之声,远远地,她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喊,“船靠岸了——”

尽管宋游恨不得立刻就逃出这个地方,但她现在手软脚软、头晕眼花,根本就没有行动能力,不得不坐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

正要去拿自己的行李,“砰”的一声,那扇单薄的木门突然被人踹开了。

外面的光线终于照进了这处狭窄阴暗的角落,宋游被这突如其来的光刺了一下,眼底涌出泪水,视线被模糊了一瞬。待恢复过来时,就见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站在她面前,温柔含笑地问,“你就是宋姑娘吗?”

这个人看起来很像她的义父——不是长相相似,而是他们身上那种气质,那种……忧国忧民的儒生气质。

宋游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只是想到“忧国忧民”四个字,她很快就又清醒了过来。

窦娥给她看过西川主要人物的资料,所以尽管没有见过,但宋游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乔珩的第一心腹和得力助手,西川行军司马,刘巍。

底仓高度有限,宋游这样娇小的身材,勉强能站直,那些船工们进出搬东西,可都是要躬着身的。刘巍此时其实也躬着,但放在别人身上显得有些粗鲁狼狈的动作,被他做来,却显得彬彬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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