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龟裂平和（1 / 2）
进城的过程比想象中更轻松，塞勒斯原以为会像入境时那样严格盘查一番，没曾想城门口站岗的士兵只是查看了他的证件后随便问了两句就予以放行，甚至都没有确认马车里有什么东西。
比格爱特的街道冷冷清清，除了零星可见的几位行色匆匆的路人外就只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这和它一国之都的身份极不匹配。
“当兵的比居民还多，王都全是这种样子吗？”
也不怪璐比疑惑，现在的比格爱特完全可以用十步一卒百步一岗来形容，每条街道都有不少于三支队伍在穿插巡逻。
“这位先生，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就在塞勒斯打量城中景象时一队士兵路过马车，其中一名士兵向他搭话了。
“我们是才进城的旅行者，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士兵和领头的队长交换了下眼神，其余的人继续巡逻，而他则留下为塞勒斯解释。
“欢迎你们来到比格爱特，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些规章希望你们能遵守。”
“我去叫老瞎眼。”
塞勒斯拉住了想去找莎莉的璐比，示意让士兵继续说下去。
“为了先生你和同伴的安全，请不要进入带有红色标志的街区，那里是腐血病患者的安置点。”
“所有挂上绿色旗帜的房屋都视作旅店，在和屋主协商好价格后即可入住，届时会有街区负责人来对你们进行登记和发放身份牌，改变住所的话需要退回身份牌后重新执行上述流程。”
“酒馆与餐馆照常营业，但城中资源储备有限，食物等刚需资源按人头限购，每人每天最多凭身份牌购买三人份。”
“偷窃、欺诈、抢劫、斗殴，任何可能引发冲突和恐慌的行为都会被严厉问责，如果遇到困难，可以向最近的卫兵或志愿军求助。”
“以上就是目前比格爱特的临时规章，先生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士兵的叙述已经足够简洁易懂，看来大风雪和腐血病对比格爱特影响很大，这些措施无一不是针对资源紧张的现状和可能发生的社会秩序动荡。
“志愿军？”
倒是璐比对志愿军这个词产生了好奇，它意味着城中还存在着非官方的武装力量。
“是的，志愿军。”
士兵点点头，将左臂上的红色袖章展示给两人。
“凡是佩戴这种袖章的都是志愿军，我们本是比格爱特的居民，为了让家人和国家平安度过这场天灾而响应国王格罗德曼的号召，请放心，我们接受过正规训练，会坚定地挡在人民前方。”
士兵言语间满是自豪，那红色的袖章就好似无上荣耀。
“格罗德曼是位伟大的领袖，他一定会带领我们走出这漫天霜雪下的阴霾！”
塞勒斯对他最后的个人情感表达不予置评，在谢过这位志愿军士兵后驾驶马车来到了靠近市中心的一个看起来比较繁华的街区。
诚如士兵所说，酒馆和商店都照常营业，越往城中走越能看见更多的烟火气，街头巷尾出现了形形色色的滞留者，有本地居民、商人、冒险者、魔法师，看起来商行、冒险者协会、魔法师协会这样的组织也在正常运作着。
塞勒斯找到了一家挂着绿旗的小二层房屋，屋主是一位叫珍娜的人类老太太，在见过塞勒斯几人后她很爽快地就整个一楼租给了他们居住，并等他们完成登记拿到身份牌后才离开。
“二楼的租客也是名学者，你们一定很聊得来，霜雪之神在上，我的老屋竟然能住进两位学者，真是神明保佑。”
这是珍娜临走时对塞勒斯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似乎对学者有着极高的好感。
“珍娜婆婆的儿子是伯伦皇家学院的研究员，这栋房子她只提供给像你们这样的人使用过。”
街道管理员和塞勒斯一起目送珍娜离开，同时也告诉了塞勒斯珍娜喜爱知识分子的原因。
“善良的老人，神明会保佑她的。”
“神明会保佑我们所有人，格罗德曼国王会带领我们战胜这场浩劫。”
街道管理员做了个祈祷的手势，虔诚地向着霜雪之神埃尔库鲁祈愿。
“如果你们想吃点什么，我推荐去三角女王酒馆，那里的东西便宜又好吃，很多人都会去那里喝两杯聊聊天，现在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比和大家呆在一起更能让人安心的了。”
管理员离开前还贴心地为塞勒斯几人介绍了一下比格爱特的特色菜品，听得璐比的肚子立马给出了咕噜咕噜的回应。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啊，不愧是大城市。”
璐比不住地点着头，言语之间满是对这座城市的认同与喜爱。
“因为他们对北境之王格罗德曼深信不疑，坚信他能让比格爱特，让伯伦变得更好，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人，自然就会对其他人释放善意，也会将这份希望传递给他人。”
“这份信任是一柄双刃剑，是倒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巨石，格罗德曼……呵呵，他扛得起吗？”
三人对此倒是各有见解，而璐比对莎莉谜语似的发言颇有微词，两人又不出意外地斗起了嘴。
待她们折腾得差不多了，塞勒斯也感觉腹中有些饥渴，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宿路，终于安顿下来后他也难免感觉饥倦交加。
“我准备去一趟三角女王酒馆，你们有谁要一起吗？”
“我！在峡谷里天天啃干粮，终于有机会吃肉了。”
璐比很积极地响应了塞勒斯。
“我累了，晚饭时帮我带一份就好。”
莎莉则表现冷淡，撂下只吃晚饭的宣言后便径直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切，懒鬼。”
璐比不屑地啧了她一声，跟着塞勒斯出门去寻找管理员推荐的三角女王酒馆。
这间酒馆在当地名气不小，两人没过多久就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来到了酒馆门前。
“一想到黑翼的混蛋也在这座城市里，我就替那些善良的人们感到不值。”
两人推门而入，现在正是午间饭点，酒馆里人声鼎沸，嘈杂的环境让人有了这是一座城市的实感。
塞勒斯突然伸手制止璐比继续声讨黑翼佣兵团，带着她就想离开，奈何这时后方的人流正好涌了上来，如果强行离开势必会在门口造成骚乱。
权衡之下塞勒斯还是带着璐比找了一张靠门边角落的桌子坐下，璐比也终于有了机会发问。
“你怎么突然神神叨叨的？”
“看那里。”
顺着塞勒斯手指的方向，璐比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胡子拉碴的脸，正是先前在城门外威胁过他们的中年男人。
不只有他，周围的好几张桌子都坐着黑翼的人，粗略估计大概有一二十人。
既然管理员会向塞勒斯三人推荐三角女王酒馆，那其他管理员自然也会和黑翼的人推荐这里，他们两方正巧在此不期而遇。
“饭都要变难吃了。”
尽管璐比嘴上抱怨，当服务生过来时还是点了好几个管理员推荐的特色菜，无一例外全是肉食。
考虑到每日资源限量，塞勒斯酌情增加了一些蔬菜和饮品后就结束了点单。
等待期间两人都在打量着黑翼的人，古兹曼并不在其中，那个亚龙人独自占据一张桌子，其他成员则簇拥在她周围。
只有亚龙人的桌子上摆满了食物，她正风卷残云地大口进食，一旁的空盘子堆积如山。
别的人都只能眼巴巴望着，中年男人的喉头已经滚动好几次了，但他和其他人都很默契，硬是就这样没有说一句话。
亚龙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棕色瞳孔竖成一线，其他人被她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塞勒斯也按住璐比的头别开目光。
亚龙人环伺酒馆一圈后对中年男人问道：
“你们不吃？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