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实纺线（1 / 2）

隐刃之戮，赤没于岚，层层清波，无限荡漾。

随着咏唱结束，波光在木桩上炸开，高速飞行产生的热量瞬间瞬间让木桩周围水雾弥漫，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

“老师，我做得怎么样？”

虽说是询问，可骄傲之意却溢于言表，塞勒斯已经迫切想要得到自己老师的认同和夸奖了。

贝尔菲格尔感受着残留的魔力波动，赞许地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你已经成功入门了。”

塞勒斯的表情虽然高兴，可仍带着些许疑惑问道：

“可是老师，学习水刃这种最基础的魔法有必要从原典翻译开始做起吗？”

“你觉得这是无用功？”

塞勒斯低着头不言语，心中所想已经呼之欲出。

贝尔菲格尔悬空的头颅一下飞到塞勒斯眼前把他吓得一激灵，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的贝尔菲格尔这才回答道：

“作为最常见的法术之一，水刃原典的各种语言译本不计其数，以至于一些魔法师甚至都不知道它最初是由精灵创造的。”

“你记好了塞勒斯，虽然外界时常把魔法师和魔法使混为一谈，但我们并非只是为了使用魔法而进行学习，我们所追求的是最终极的奥秘，魔法只是探索之路上的附属品。”

贝尔菲尔格空中的头开始咏唱，那是一种优雅而圣洁的语言，塞勒斯听出正是最近自己学得苦不堪言的精灵语，老师此刻咏唱的是来自于水刃原典中的施法咒语，

ehtel?ahya-ainavalacirca（涌泉化作神之圣镰

随着咏唱进行，无头之躯也不断做出塞勒斯没见过的姿势，水刃这种魔法应该还没有到达需要姿势来进行施法的地步，咏唱越来越快，渐渐塞勒斯也不知道老师在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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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音节落下，掉入深海的窒息感席卷塞勒斯全身，紧接着就是仿佛开海一般的巨大力量，激起的狂风吹得塞勒斯脚下站立不稳，一个跟斗摔在刚才练习施法的木桩上。

等到风力平息后塞勒斯才狼狈地爬起来，温热的水蒸汽氤氲在山谷中，很快凝结成滴滴雨水落在他头上，越来越多的水珠顺着塞勒斯额前流下，滑过他颤抖不止的嘴唇，但此时的他早已震撼于眼前的景象而无心擦拭。

以两人为中心，周围半径百米内的树木被齐齐拦腰切断，不知所措的动物们正慌乱地在林地间逃窜，蒸腾而起的雾气凝聚在山谷上空化为雨云，晴空万里下只有这一块地方的天候变得反常，贝尔菲格尔的话又浮现在塞勒斯脑中：

扭曲现实，重塑自然。

暴雨中老师无首的身影静静伫立，威严的声音破开雨幕直达少年心中：

“原典就好像从魔网中得到的线团，不同的解读者依照自己理解将其变为织布，比起穿上他人纺出的罗裙，我更想要你自己握住线，理解，应用，创造，溯源，到达终极。”

“塞勒斯，我们所追寻的真理亦是如此，疑团之中必隐藏着真实之线，就算在神的织布机下你我皆为灰尘，也不要放开握在手中的纺线。”

塞勒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下一秒老师的头就出现在他脑后，贝尔菲格尔闭上眼睛，将下巴轻轻放在徒弟肩上，雨水顺着她美丽的脸庞滑下，浸湿了塞勒斯的肩头。

“答应我，塞勒斯，不要妄图用魔法触及生命，这是一把无法打开的死锁，一根引向不幸的断线。”

贝尔菲格尔的声音很平静，但却透着无法言喻的深痛悲伤与无奈，

“操弄生命是神的象征，是不可被众生觊觎的特权，这也是为什么从来没有长生与复活魔法的原因。”

雨越下越大，周围的狼藉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贝尔菲格尔的身体将头颅从塞勒斯肩头拿开，轻拍了他的脑袋一下，

“在被森精灵发现前快走吧。”

雨雾朦胧，掩没了师徒二人的身影。

……

……

塞勒斯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头脑中残留着轻微的昏涨感，耳边时不时传来嗡鸣，自己现在正躺在一张木制小床上，露在床外的脚已经发麻到失去知觉了，这床对璐比来说正好，对塞勒斯而言就显得足不适屐了。

他坐起身子，摇摇头将脑中的不适甩出，视线也渐渐恢复焦点，这间屋子堆满杂物但并不杂乱，空气中并没有印象里杂物间该有的飞灰，除了头有点晕外自己好像并无大碍，全身的魔法道具也都好好地保留着，至于损毁的护身之戒，虽然有点可惜，但对塞勒斯来说不算什么。

在连续几天的舟车劳顿后他第一次休息得这么好，塞勒斯跳下床，因为脚下发麻而有些站立不稳，一下子将堆在屋里的盒子碰倒，里面的辛伮比传统装饰品稀里哗啦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