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119 九层楼（1 / 2）
这个咀嚼声太过明显,弹幕都听得清楚，再想想殷渊询问时殷流云古怪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都这么明显了,殷渊那种大佬级别的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殷流云这谎话说得极其没有水平,粉丝虽然不在现场,但已经能感受到那种窒息的尴尬了。
【孩子挺没有吃相的，哈、哈……救命，好尴尬,你们吃饭的时候倒是看看情况,不要那么大声地吧唧嘴啊！全露馅了】
【《吃·饭》】
【救命，谁能给殷渊解释一下殷子吃相其实很好的，我怕扣印象分（）】
【殷子现在说是他饿得太狠受不了所以偷吃，能蒙混过关吗？】
【前面的是想笑亖我,咱妈：没看出来,胃口挺好啊？】
殷流云显然是和他的粉丝想一块去了，沉默几l秒后紧急想起了苏濯蛾的人设,生硬地找借口道：“这几l天吃的不太好……”
然而殷渊完全没有细听他狡辩的意思,直接起身,将用来挡着的衣服放在一边，认真地分析此刻的情况。
不用殷流云解释殷渊也能知晓,这大概是对方的异能,他没兴趣听对方敷衍扯谎。
怪物还在这里，眼下他无意和对方起冲突，也就不追问什么。
听着3A那边的动静，他也差不多能想到对方那里刚才发生了什么情况，心下对3A的异能又加了几l分提防。
不过客观来说,这种异能确实让人感官不适，多少也解释了为什么苏濯蛾能和3A打上交道。
就异能特征来说，他们应该很合拍。
只是3A的复杂和危险程度要更严重些，这个人显然不只有苏濯蛾嗜血疯狂的一面，相反，他反而将这面掩盖得更好，很多时候甚至比普通人要更加正常。
殷流云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低头四处找能帮得上忙的工具，毕竟他现在还和那玩意连着呢。
幸好地上有其他玩家留下的刀，那怪物的触手大概也是被他体内的一群玩意儿L咬得坏的差不多了，居然能被普通的刀具砍断。
他本来还想着要是普通的刀砍不断的话，他要怎么跟他妈开这个口呢。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断了的触手从他腹部内还伸出了一截，不待殷流云反应，他体内的那些怪物就把这截触手像吃面条一样扯了回去，迅速得殷流云都没来得及反应。
他急忙把伤口合好，又用衣服紧紧系上，以免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至于蹿进去的那截触手，反正他肚子里的东西多，与其担忧触手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不如担心那截短短的触手不够分。
做这一切的时候殷流云甚至有一种巨大的荒谬感，这游戏bug卡得，他都觉得自己快被这游戏同化得不像个人了。
殷渊现在对3A的异能了解更深了一些，也没问‘你还好吗’之类的废话，直接道：“刚才人头爆炸了一颗，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接着爆炸。”
那人头就像果实一样，而果实生长也需要时间，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再有新的果实成熟。
殷渊凝眸看去，即使他的眼睛是道具的成果，这种光线之下想要看清也有些费力。
幸好那怪物的位置隐约能被出口的光照着，殷渊也能勉强看到轮廓。
旧的人头‘果实’都爆炸得差不多了，像是瘪了的气球，里面的骨头和眼球之类的内容物全被喷了出来，就只剩一张残破的人皮在半空中微微摇晃着，奇异的幅度就好像他们仍然能感受到痛处一样。
有些人留了长发，有些发丝黏着在头皮上，一起被喷了出去，有些则留在了原处。
基本上所有人头都变了形状，塌软下去。
也就是说，他们到来之前，这里已经经历过一场艰险异常的打斗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这么多人，竟然无一生还。
那些已经看不出原样的肢体拼合成的植物主干一样上面，又长出了小小的新的果实，有些是在新的地方，有些则是在崩裂的还剩一层外皮的原处，那些外皮层层叠叠地堆叠着，像是一朵奇异的花。
殷渊估算了一下，从他们来到这里到现在，差不多过了十几l分钟。
也就是说接下来至少十分钟之内，不会再有头颅爆炸。
他垂眸看了一眼那些肉块，难以估算这些肉块长成那怪物一样的程度需要多少时间。
到那个时候这里恐怕就都是那种植物了。
不知怎么，殷渊忽地想到了第一层时规则写的，九层楼会保证他们在这里安心地生活、繁衍。
当时就很古怪的用词，在此刻的场景下显得更为诡异，像是有某种关联。
“怎么了？”殷流云问道。
殷渊很快回过神来，简短道：“没事，抓紧时间找线索吧。”
他也发现了，一开始他们进
来的时候在地上看到的那些人体碎片边缘很规整，像是用某种工具进行了切割修正，和爆炸喷出来的残破人体部位完全不同。
殷渊瞥了那怪物一眼，想到之前他们找到的线索，隐隐有了一个猜想，心中沉了沉。
殷流云远远地跟在殷渊身后，摸了摸自己小腹上的伤口，虽然还是有些疼，但似乎已经合上了，略微松了口气。
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吧。
他心底没有多少谱地想。
这里的血腥味太重，又什么都看不见，可能也是殷渊在这，殷流云不自觉就有了些依赖心理，待了一会就开始有些受不了。
粉随正主，弹幕感觉有了靠山之后也有些放松下来：
【好黑啊这里，咱妈还没调查好吗？】
【你们真的好像那种等着大人做完正事回家的小孩啊……连等得无聊这种表现都很像】
【殷子转变真的好大，以前在竞技类综艺里他绝对不可能这么躺平，果然大家在面对父母的时候都还是个小孩，隔壁直播间也是哎】
【话说回来这副
本那么难，除了躺平也没别的选择了吧】
殷流云小心地走着，提防着又踩到什么东西。
他忽地听到了水声，很细微，但注意到之后水滴一滴滴落下的声音就很难忽略。
他紧张起来，又怕会和刚才一样出现什么意外，本能地看向那个怪物，但对方好像经过刚才的事情休眠了一样，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是这个的话，难道这里还有别的危险源？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殷流云轻声问道。
殷渊微微皱眉，和殷流云不同，他在看到那些破裂的人头后就想过这种可能，毕竟他们的人全都死了，这里的情况有可能比他设想中要危险的多，因而他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是心下愈发凝重了些。
他们朝着声音走去。
那水声不急不缓，黑暗寂静中随着他们的动作愈发清晰，简直像刻意引他们过去一样。
这段路程上仍有碎裂开来的人体的部分，它们的边缘是平滑规整的，只是却和之前的情况有些微妙的不同。
殷渊沉默着俯下身观察，一边提防着可能的突变，注意到他之前并没有发现的一些细节。
有一个碎块看上去很奇怪，和它应该呈现出的正常的样子不太一样，明显有很重的变形。
殷渊找了一个亮一些的角度，尽量能看得更清晰些。
它显然缺少了一部分，缺口部位也很齐整，并没有溢出太多的血，呈现一种怪异的收缩状，看样子已经快要愈合了。
看起来不像是人体的部分，反而像是放大版的小孩玩的橡皮泥。
而剩下的那部分也不正常，有陷下去的坑洞，还有一些凌乱无章的印记，难以看出这些印记都代表了什么。
有一处格外明显，殷渊伸手虚虚地比对了一下，似乎能和人的手揉捏的痕迹对得上。
有些奇怪。
看上去不像是人为的，也不像是那怪物造成的痕迹。
殷渊思索片刻，那水声听着有些细微了，他暗暗记下这处古怪后便接着移动。
他们走到了墙壁那边，水声就是从这上面传来。
他们抬头看去，依稀能看见墙壁的上面有个人。
对方四肢张开，似乎是被什么深深地钉在了墙壁上，低垂着头，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有液体顺着墙壁流下，又滴落在地上。
水声就是从这里传来。
奇怪的是这人并没有穿衣服。
要知道那个怪物身上都还有着残留的破碎的衣服，墙壁上的这东西虽然是人形，却反而身上奇异地干净。
殷流云虽然不太能看清，但还是下意识地转头。
他诧异地发现殷渊还站在原地，很认真地看着什么。
“有些古怪。”殷渊皱眉，察觉到殷渊的视线后解释道。
他的喉结动了动：“它太光滑‘干净’了。”
那东西似乎只有个人形，像是对人类的拙劣
模仿一样，只有一个大致的外形，细节的地方都没有。
殷流云没有理解。
他听着血水流下的声音，在想着这人是不是还有救，忽地听见殷渊道：“这不是血。”
殷流云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血腥味到这里变淡了。”殷渊淡淡道。
这里都是血腥味，但是和之前在那个怪物旁边的情况相比，味道却淡了不少。
可是明明墙壁上的这个尸体还在流血，这很矛盾。
殷渊刚才又很谨慎地嗅了嗅，那些液体确实没有很重的血腥味。
如果这具尸体流出来的不是血液，那这具和人极为相似的生物，究竟是什么？
殷流云闻言抬头观察那具尸体，带着疑问去看，那尸体确实越看越古怪，但要殷流云说出来究竟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看得久了，刚刚看起来明明就是个被钉起来的人，现在细看之下却越发觉得和人不太相像。
殷渊忽地出声道：“是蓝朵的异能。”
殷流云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殷渊说的人是蓝湾公会这次的带队队长。
他诧异道：“这是蓝湾公会的队长？”
殷流云很快否定道：“不可能，蓝朵队长是女孩子，是到肩膀的半长头发，我记得很清楚。”
“是她的异能。”殷渊解释道。
以蓝朵的异能，用周围的碎石把人钉在墙上并不算难，而且殷渊也见过蓝朵这样使用过异能。
可是蓝朵人呢？
蓝湾公会并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公会，蓝朵作为队长实力也不会差，她应该能逃出去才对，况且怪物都被她钉在了墙上，到底是什么能导致她也没能从这里离开？
殷渊瞥了一眼后方，他们来时的路上已然有了几l个黑影，大概是那些肉块成长起来了，再拖下去离开恐怕就困难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怪物钉得很高，还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着血，像是某种提示一样。
殷渊绕着那里谨慎地走了一圈，最终在一个离得不远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叠起来的外套。
那件外套被叠得板正，一点都不像是面对着死亡危机，和眼下的情况格格不入。
殷渊心下一沉，不自觉抓紧了那件衣服。
“这是蓝朵队长的？”殷流云了然道。
“嗯。”殷渊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殷流云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低落，“走吧。”
殷流云诧异道：“这就走吗？万一蓝朵队长还在这里呢？”
“走吧，她不在这里了。”殷渊道，声音很平淡冷静，听不出什么。
殷流云感觉模模糊糊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但仍是想不出什么，便道：“好。”
殷渊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可能说什么给他妈添乱，有什么疑问离开这里了再说也不迟。
相比过来的轻松，回去的路确实艰难了
些，道路上留给他们能走的空隙更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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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们出来，等着的其他人都很高兴。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一个人问道。
殷渊简短道：“没事，回去说。”
他看向殷流云，旁若无人地问道：“要解决一下吗？”
殷流云有些没反应过来，诧异地发出一个疑问的声音。
“要给他们一个干脆吗？”殷渊耐着性子解释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想法，竟然会突然询问3A的意见。
殷流云思考了一会才明白殷渊指的什么，他在询问那些不知什么原因同化成了怪物的人，要不要解决他们，给他们一个干脆。
毕竟以这种状态‘活着’，很难说到底是幸运还是折磨。
殷渊会问他这个问题，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他认可了3A的实力，只是殷流云和观众在殷渊面前放松惯了，并没有意识到。
殷流云心下泛上酸涩的情绪，抿了抿唇，张嘴道：“算了吧。”
活着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希望。
况且如果说真的要给他们一个解脱的话，动手的人也只会是殷渊。
他有这个能力，他只有他能狠下这个心下手。
就像楚无伤那个时候一样。
殷流云不想让他妈想起之前的事，再伤心一回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旁边的人不解地问道，殷渊并没有回应什么，只是平静地看着殷流云，目光是一贯的冰冷，带着审视的、令人不适的意味。
殷流云完全没有被冒犯到的反应，或者说，他甚至要比殷渊见过的其他高阶异能者面对他的目光时更为自然、坦荡。
殷渊甚至难以辨别究竟是这个人本性如此，还是他的面具太过完美。
“如果是我成了那样的话，至少我会希望自己活着。”殷流云道，他并没有欺骗殷渊，很多时候他也是这么做的。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失去尊严也没什么，活着的话，说不定会有改变的机会呢？”他干巴巴地加了一句。
说不定游戏结束的时候他们也能出来呢？
殷渊收回了目光，没再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实际上动不动手区别确
实不大，被同化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成了游戏的一部分了，就算现在死了，也会不知道在哪一个副本中醒来，又会是什么身份。
所谓‘解脱’，其实对活人的意义更大。
况且九层楼的情况复杂，真要动手的话用放火之类的方法倒也不困难，只是不知道又会引发什么异变危险。
再者最麻烦的就是，其他一同进来的玩家怕是不会同意。
他鬼使神差问3A这个问题，大概也只是想更了解对方的性格吧。
毕竟3A的异能确实很特别，他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清晰的
了解，刚才的环境下他又没怎么看清楚，只有一个大致的估略。
他看到已经反应过来的人有些愤怒地看着他，愣神片刻后也反应过来了，看着3A即使戴着口罩也能让人感到的干净温暖的气质，有些感慨，这方面他确实技不如人。
只是真的这种性格的人，不可能会和苏濯蛾有交往。
要不是知道这点，殷渊或许也会信了，这个人真是这样单纯坦荡的性格。
3A真实的作风脾性，着实难以捉摸了些。
殷流云不知道刚才的场景有没有让殷渊回想起楚无伤的事情，完全不敢说话，跟别人一样跟在后面走着。
……
殷渊回来的时候萧观南正在处理眼睛，刚才看笔记的行为还是对他的眼睛造成了影响。
“怎么样？”殷渊问道。
萧观南摇头，看到了殷渊身上在爆炸时不慎沾到的血迹，没说什么。
“有什么发现吗？”楚夜鸿问道。
殷渊点了点头，简单描述了一下他们进去时见到的情况，简短地阐述自己的分析：“蓝朵应该回不来了，这是她的外套，看起来是刻意留给我们的。”
“被蓝朵钉死怪物应该是一种提示，她刻意把怪物钉得很高，应该是知道我们的人会去找他们，用血水滴落的声音来提醒吧。”乔天骄道。
“没有血腥味可能是怪物的血液比较特殊，没有什么味道？”他猜测着。
“你说错了。”殷渊道。
乔天骄没有理解：“什么？怪物的血液那里？”
殷渊摇头，他看了一眼殷流云，发现对方并没有开口说什么的意思，便自己解释道：“不是怪物，那是维护人员。”
“你怎么能确定那是小蓝？”乔天骄不解道：“你不是也说了，那个人形很奇怪。”
“穿红色衣服的维护人员的形体也有些奇怪，能对得上，他乍一看也是人形。”萧观南猜测道：“是这个原因吗？”
他看着殷渊，眼球还有些残留的红，看起来莫名像只小兔子，这样看着殷渊的时候有种天真的意味，眼睛很认真地注视着他。
殷渊不自然地转头，否定道：“不是一种怪法。”
一个只是比例有些不太协调，而另一个奇怪的地方要更多。
他顿了顿，认真道：“那里有两种碎裂的肉块，一种不太规则，一种则是有很平滑的切面。”
之前他们找到那些刻在家具中的文字里，有一条是‘不要相信他们，治疗只会让人变成怪物’。
从已知的信息来看，九层楼里只有维护人员有治疗的能力。
这条信息也能和过去的玩家变成了怪物对应的上。
而且这样的话，后来殷渊看到的那个带着奇怪印记和小坑的古怪脏器，上面能和人手对应上的痕迹也能解释通了。
“维护人员一定在那里出现过。”殷渊道。
而且玩家们变成怪物极有可能就是维护人员做的。
“所以他们当时可能遇到了某种危险，在抵抗的过程中受了伤，这个时候碰巧遇见了小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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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观南顺着殷渊的思路分析道。
“可是‘治疗’为什么会让玩家成为怪物？明明之前我们的人也被维护人员治疗过，当时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花绯皱眉道。
她看向殷渊，神情极为不解。
“大概是楼层不同。”殷渊道。
楼层不同，居民们的外形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