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捞尸人(1 / 2)
殷流云睁开眼睛,眼前并不是雪白的天花板,而是枯黄的屋顶,糊着发黑的旧报纸,甚至能看到裸露在外的房梁,并不是木屑压出的笔直样子,有些弯曲,凹凸不平,甚至似乎还有些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什么灰尘木屑下来。
在家里从小到大住的都是别墅的殷富二代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家哪来这么复古的房子。
殷流云有些恍惚迷茫,不知身在何处,愣神了一会才逐渐回想起来现在的情况。
昨天经历了那么离奇荒诞的事情他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睡眠质量还挺好,一夜无梦,睁眼就是天亮。
看来心大也是有好处的。
主屋里没人,他爸已经起来了,他急忙穿上有些不太合身的新衣服起来洗漱。
很多人已经醒了,此刻都站在院子里,还有一些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大木箱子,很薄,看起来能躺进去一个人,殷流云数了数,正好十三个,和他们的人数对上了。
他爸看起来正在和别人说什么,眼下微微有点泛青,神情却很精神:“这是棺材?不太行吧,也太糊弄了……”
“没事没事,不还给你们盖儿了吗,一放上什么味都没了。”村长指着那些木板道。
殷流云蹭了过来,好奇道:“什么意思啊?是加Ca能除臭吗?我化学学的不好,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哎。”
“这孩子,加盖味道就散不出来,这还能不知道。”村长笑道。
殷流云挠了挠头,道:“我确实是不太聪明,所以学习也不是很好。”
旁观了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对话的萧观南表情微妙,点头:“看出来了。”
村长来也是在催他们尽快进行任务,玩家们很快就准备好了,毕竟这催命似的游戏里根本没人敢耽搁。
路过院子里那间破败的小屋时,萧观南忽地停了一下,伸手只用指尖的指甲部分轻轻蹭了蹭小屋的锁。
他低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指尖很干净。
所以昨天这里有东西来过,而且还把锁擦干净了。
做这事的原因要么是爱干净,要么就是怕留下指痕,而有这两种顾虑的只会是人。
所以这个人会是谁?
他垂眸思索着。
“走了。愣什么神呢?”张臧见他迟迟没跟上,叫了一声。
“来了,这不是在想今天中午吃什么吗。”萧观南笑着回道。
一行人来到了河边,等着的npc递给了他们几根长竹竿。
“拿好,一会撑船要用,船上有勾人的钩子,系着绳呢,勾上人之后拴船尾就行。”那个村民说道。
他看起来是个中年男人,见他们都那么年轻,有些不放心似的又叮嘱道:“ 别让钩子划到手了,那钩子脏,划破了容易感染。还有,如果不小心钩子穿进皮肤里了别硬拽。绳子系船尾就行,别让水里的东西上船,想走的自然会跟着走,捞三次要是还不肯跟就别管了。”
“捞的时候你们别聊天,注意点周围,别掉下去了。聊天也别叫名字,让水里的家伙记住了晚上就会找你去,明白了吗?”
他像个真实活着的长辈一样,碎碎叨叨说的都是很零碎的话,但却没人敢不认真听。
“你们这些小年轻也别偷懒,村长给你们的那些木箱子都看着了吧,那玩意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别把分给自己的那个空着,空穴就会来风,不干净的东西顺着就跟来了。”
“行了,长辈说话你们年轻人也不爱听,上去吧。”他道。
弹幕这时候和他们想一块去了:
【不不不,我们爱听的,请您务必多说点】
【有种规则类怪谈的既视感,感觉就殷子这脑子要完蛋】
殷流云粉丝是最紧张的,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提醒殷流云。
说是船,其实看起来就是几根竹子并在一起的木筏,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而此时,河边居然已经有个人站在那里了。
那人站在木筏边,一身黑色衣袍,长长的兜帽几乎遮住了脸,看不清样貌,一截裸露在外的手臂附着青筋和疤痕,看起来就十分具有力量感。
对方杵在那里,没有什么动作,而就只是这样众人也能感受到那种沉重的压迫感,一时居然没人发话,气氛安静极了。
“……那是来辅助我们的专业人士吗?”张臧迟疑地问道。
然而那个村民比众人更疑惑,不解道:“什么专业人士,他也是捞尸队的,和你们一起来的啊。”
众人一怔,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也是玩家。
可是他们昨天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啊?
萧观南了然:“他昨天应该是在那个小屋里休息。”
众人听见他那么说也明白了,林疏雨微微皱眉,喃喃道:“是孤狼型玩家吗……”
这种人一般都是独自行动,不喜欢加入公会,没有公会的约束,是种极其不稳定和危险的因素。
萧观南盯着那人看了一会,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自言自语道:“是个酷哥啊~”
他的语气有点怪,站一边刚好听到的张臧都莫名地看了他好几眼。
对方没有丝毫要和他们交谈的意思,林疏雨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走吧,上船。”林疏雨道。
他们没有刻意分组,随便就上了筏子。筏子有限,新人尽管害怕还是不得不上了那个陌生玩家的筏子。
张臧本来也打算和其他公会的一样,和萧观南一起,但是其他新玩家实在太害怕了,他是脾气最软的那个,最后只得妥协带了两个新人。
殷流云于是又和他爸分到了一组,本来萧观南还蛮高兴的,乐滋滋地让殷流云撑船,谁知道这家伙东一杆西一杆,人家的木筏都离岸多远了,他们还在原地打转。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萧观南无奈道。
萧观南叹气地接过竹竿,然而他忽地想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都忽地僵在了原地,良久没有动作。
“怎么了?”殷流云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