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烧鱼(1 / 2)
陈翠春说:“那感情好,现在坝上还有吗?快去跟对面刘婶说一声。”
她说着看刘婶在院里听到已经开门出来了,故意说:“别回头她看我们家吃鱼又眼气……”
刘婶把门带上笑着说:“就你是个促狭嘴,一听不打趣人你浑身发痒痒,晚上该让你家男人好好给你挠挠。”
陈翠春她俩关系好,互相都几句嘴是常有的事。
刘婶匆匆往坝上去,走的时候还不忘说:“回头我换到鱼拿着调料到你家一块烧,你二媳妇天天馋死人了。”
陈翠春还没来得及说好,她人就跑没了。
陈粮丰已经把鱼放空缸里养着:“我要了一条大的,一条小的,咱中午也吃一条小的吧。”
他不经常说想吃什么,平时提起肯定是真馋了。
陈翠春不愿意他在儿子儿媳面前丢丑,只要他说肯定答应。
他带鱼回来的时候还顺便带了一把艾叶回来,陈翠春把艾叶捆了挂门头上。
这时候粽子已经在锅里闷起来了,粽叶的清香混着糯米的甜味已经从灶房里传出来。
江文清听说中午要吃鱼,让陈木文看着火,自己去后院挖一勺酱用来煮鱼。
家里没豆腐,江文清又泡了干菇,削了土豆切成条一起放鱼里煮。
小的鱼也有三四斤,陈翠春让陈木武收拾鱼的时候把鱼头斩下来。
“分两顿吃,下午去十队换块豆腐回来喝汤。”
去公社买豆腐也要豆腐票,十队有人家会磨豆腐,现在不能做豆腐生意,平时自己家磨着吃一个队里的可以拿黄豆换。
前进生产队管的不严,只要没人举报大队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鱼煎过以后再煮会更香,家里油还要吃几个月要省着吃,江文清就先沾个锅底油把酱和姜蒜炒了。
再把鱼放进去直接加水煮,这样鱼不会粘锅。
刘婶拿了鱼和油过来,江文清就把两条鱼放一锅煮。他们家的鱼没鱼头,也不会弄岔。
鱼炖好粽子也就差不多了,两样一起出锅,江文清先把刘婶家的盛出来。
他们还放了土豆和菇子,江文清也盛了一勺进去,让陈木桃给刘婶送过去。
又单独拿了三个粽子一碗鱼给张兰香送屋里,他们家人才准备吃饭。
糯米被粽叶包裹浸透,一口下去嘴里满是粽叶的清香。
江文清差点哭出声,真是久违了的细腻口感。
谁知道她心里有多煎熬啊!
那是灵魂对肉和油水的渴望……
她再抬起头,发现大家都是一脸的小心翼翼,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陈木桃还在舔粽叶,势必不留一粒米在上面。
酱味做成的鱼也咸鲜的很,滋味浸透土豆,土豆烧的绵软吃起来比鱼还香。
又是光盘的一顿,吃完饭陈翠春后知后觉心痛起来。
不过想想是过节她又安慰自己,就这一顿而已。
吃完饭她又精神焕发,上对门找刘婶跟她去十队换豆腐。
陈粮丰带俩儿子去上工,江文清和陈木桃去采艾叶回来,晒干的艾叶不仅能泡脚洗澡,还能熏屋子。
天越来越热,蛇虫都出来了,熏熏屋子住的放心。
现在虽说在破四旧,不让迷信,但是这边人还是都信被端午正午的阳光晒过的艾叶最好。
她俩采了两大筐回家晒。
艾叶晒上,她又把早上陈木文拆洗的被套收回屋子里缝上。
忙到晚上炖了一锅鱼头豆腐汤,陈翠香让大家都吃饱点:“明天就要忙活了,肯定没时间好好吃饭,养点力气好下劲挣工分。”
过了端午队里种水稻的苗育好,她们就要去地里拔秧捆好往已经放好水的水田里送。
正好张兰香出月子,陈翠春怕她去插秧在水里站久了不好,就只让她拔秧,中午回家做饭送饭。
陈木桃每天除了割猪草,还要看学学顺便把家里鸡喂了,卫生打扫一下。
一家人忙的团团转。
江文清也从拔秧开始做,第一天她上工的时候,陈木文把自己的劳保手套给她用了。
她没觉得累就是蹲的腰酸背痛,还有天气开始变热,她在外面呆一天总感觉自己晒黑好多。
下工回来就央着陈木文给她编一顶草帽,还特地要求帽檐要大大的才行。
陈木文连夜给她编了一顶出来,第二天她就带着一顶不低头看不到她脸的草帽去上工了。
跟她一块拔秧的都是三队同龄的小媳妇,第一天看她带了一双劳保手套就眼气的不行。
毕竟劳保手套可不好得,也只有在县城厂子里的工人会发劳保手套,想买就要花钱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