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捡到鬼了(1 / 2)
世子夫人:“……”
当日越国公大婚, 世子夫人也是列席过的,知道儿媳妇的这位表嫂发起癫来有多难缠,只是却也并不十分惧怕。
有什么好怕的呢?
世子夫人心知肚明, 归根结底,当日之事还是因为小姜氏和李文和没理,这才叫越国公夫人有了借题发挥的引子。
而淮安侯夫妇要是不主动冒头去掺和人家的家务事,怕也不会把自己搞得那么难堪!
只是这会儿越国公夫人站的是英国公府的地面, 会是英国公府的人,她们又没有理亏之处, 越国公夫人再如何蛮横无理, 也没由得在英国公府闹起来的。
此一时,彼一时了。
……
承恩公府。
承恩公前不久刚没了老父, 紧接着就因为老父的丧事,在满神都的人面前大丢了一回脸——这还没完呢, 这之后没过多久, 大苗夫人便跟他和离了!
糟心事一桩接着一桩,好消息却是一个也无, 甚至于连他的同胞兄弟都开始烦他了,居然找人熬了壶哑药骗他喝下, 这会儿连话都说不了了!
承恩公满腹怨囿,无处申诉, 只好在家中喝闷酒, 一醉解千愁。
正院小厨房里, 厨娘白氏将新烤出来的一只肥鸭搁到案上, 先提刀切了流油的鸭屁股捏在手里,“嘬嘬嘬”的招呼着,往院里边去喂她养的狗了。
等白厨娘再回到小厨房时, 案板上的那只烤鸭不仅仅少了一只屁股,连带着还没了条腿。
她柳眉倒竖,还当是帮厨的小子偷吃了,叉腰正待发作,忽的心有所觉,猝然回头,却见一个黑衣郎君靠在旁边墙上,手中擎着一条鸭腿,一边吃,一边面无表情的打量她。
其人神情冷峻,背一把长剑,一看就不是善茬。
白厨娘:“……”
【眉毛松动下来】【将叉腰的手若无其事的收回到两膝前】【弓一下腰】【客气的笑】
白厨娘蔫眉耷眼:“小郎君慢点吃,仔细烫呢……”
黑衣剑客见她如此反应,脸上冷色稍退:“你是府上的厨娘?”
白厨娘低眉顺眼道:“是。”
黑衣剑客又问:“承恩公现下在哪儿?”
白厨娘心下纳闷儿,这人问那老狗在哪儿干什么?
再觑一眼他的形容,乃至于自家老爷的人品,她心里边不由得影影绰绰的浮现出一个可能来。
白厨娘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小郎君,我知道有条不会引人注意的小路!”
她摘下围裙,果断的朝他一招手:“跟我来!”
黑衣剑客:“……”
黑衣剑客难免心想,看起来,承恩公是挺招人恨的呢!
……
英国公府,包大娘子院里。
世子夫人来这儿之前,心里边是存着几分不快的——为了昨日儿媳妇跑回娘家的事儿,她心里边就憋着火呢,这会儿眼见儿媳妇的娘家人居然还敢上门来寻自家晦气,便更觉恼怒了。
她自觉是个尊贵体面的人,决计不肯像小姜氏一般声泪俱下、嚎啕痛哭,说起话来也是绵里藏针,只是没想到越国公夫人居然也不复新婚之夜时的癫狂,真的一板一眼的跟她讲起道理来了!
最要紧的是,虽然在讲道理,但同时也没疏忽了阴阳怪气自己几句!
栓Q,有被骂到!
世子夫人脸上笑意往下掉了掉,倒是也没有完全落下,不动声色的落座,瞟一眼身后的小儿媳妇,后者便笑吟吟的上前来开了腔:“三嫂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张姐姐才刚失了丈夫,在娘家实在觉得苦闷,这才来姑姑这儿透透气,叫你这么一说,人家成什么人啦!”
包大娘子听得面露疲色,意欲开口分辩,那边乔翎却朝她摆了摆手,说:“妹妹,你先别说话。”
包大娘子微微一怔。
方才说话的妯娌也愣住了。
继而便见乔翎往世子夫人面前去站定,稍显茫然的挠一下头,问:“论品阶,我是正经的国公夫人,论身份,又是府上的姻亲宾客,没有世子夫人坐着喝茶,却叫我站着的道理吧?”
她很认真的问世子夫人:“是我就该站在这儿听府上训话,还是说府上的待客之道有些问题呢?”
世子夫人听完,冷汗就掉下来了!
方才一个恍惚,还当是平日里儿媳妇们争芳斗艳的来伺候自己呢,结果一不小心给疏忽了!
主要是越国公夫人太年轻了,尤其辈分也小,她下意识的就把越国公夫人当成晚辈了——虽然越国公夫人也管包大娘子叫妹妹,但实际上,她的年纪比包大娘子还小呢!
世子夫人失了先手,不觉间涨红了脸,当下讪讪然起身,行礼致歉:“夫人见谅,我这儿一时没有转过弯儿来……”
乔翎点点头,理解的笑:“没事儿,人上了年纪就是容易脑子迟钝,我懂。”
“……”世子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牵动一下嘴角,没说话。
乔翎一来一回,已经会意到包大娘子每日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婆婆糟心。
妯娌也糟心。
这还只是长房这边呢。
英国公府可不同于人口简单的越国公府,整整六房人铺下来,累也能把人累死!
包大娘子接触的人,并不是穷凶极恶的那种坏,但这也绝对不意味着她的日子好过。
就是这种喉咙里卡了鱼刺的细微痛苦,才叫人难受呢!
乔翎方才同世子夫人说话的时候,也在暗中观察着包大娘子的神色,见她并没有显露出不满,也没有替婆婆解释圆场的意思,便有些了解到她的秉性了。
靠得住,也能立的起来。
沉吟几瞬之后,她同世子夫人提议道:“不瞒夫人,我学过一些医理,今日见了妹妹,便发觉她情状实在不算太好,刚巧我们家在城外也有座庄子,便想着叫妹妹搬过去住上一段时间,权作修养了,不知道夫人以为如何?”
世子夫人脸上薄薄的笼罩着一层笑,神色淡漠,没有说话。
倒是包大娘子那先前开口的妯娌柔声细语道:“越国公夫人这么说,那可就是太冤枉我们了,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我们裴家怎么虐待儿媳妇了呢。”
又说:“妇人病这东西,成了亲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有的。小侄女没福气,夭折之后,府上也没少叫三嫂进补,燕窝流水似的用下去,脸色也没见多好,只怕不是出去住一段时间就能起作用的……”
乔翎听到一半,便不由得张开了嘴,只是没有作声,一直等到她愁眉苦脸、感同身受般的说完,才顺势往椅背上一靠,正式开腔:“这位夫人,你是——”
那妇人微微一笑,朝她行个礼,道:“妾身夫婿府上行六。”
“哦,裴六太太,”乔翎于是便这么称呼她,继而道:“你知不知道民间有句俗语,叫做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六太太脸色微变,稍露窘迫之色:“我不太明白越国公夫人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乔翎看着她,一字字道:“当着一位母亲的面故意提起她夭折的孩子,往人家的痛处上戳,这是很贱很贱的行径,你明白吗?”
裴六太太哪儿经历过这种明刀明枪的对阵?
她神情僵住,一时难堪起来,只强行解释说:“我没那个意思,夫人想多了……”
乔翎遂道:“你知道皇宫在哪里吧?下回进宫的时候,要不要同圣上谈一谈夭折了的嫡出皇嗣?既然百无禁忌,那就一视同仁啊,有什么不敢说的?见不到圣上也没事儿,跟太后娘娘说说也成啊!”
裴六太太愈发窘迫起来,异常勉强的笑道:“越国公夫人说笑了。”
“我没有跟你说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乔翎很认真的跟她重复一遍:“裴六太太,你故意戳我妹妹的痛处,故意叫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伤心,你这种行径很下作,也很贱,可能英国公府的人都比较习惯你的这种作风,我妹妹呢,性情柔弱,也很忍气吞声,但我不一样,我见不得你对自己没有足够清晰的认知,我要告诉你——你真的很贱!”
裴六太太站不住了,满脸通红,喉咙发涩,眼眶里都涌出热流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