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解锁新称号(1 / 2)
“你们看不上承恩公府, 难道我就看得上?”
姜裕坚决不肯去。
乔翎有些为难:“唉,这要是都不去,只怕就把承恩公府给得罪了……”
梁氏夫人正想说“那你去啊”, 紧接着就听乔翎问了出来:“承恩公府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人物啊?这回不去,说不定哪天他们还会找我们麻烦呢,我得提前有个准备!”
这才像是乔霸天嘛!
梁氏夫人心想。
这才像是爆瓜狂战士嘛!
姜裕心想。
继而梁氏夫人告诉乔翎:“承恩公有个女儿,是圣上的贤妃, 贤妃的女儿,就是大公主, 只是贤妃一向不理会宫外的事情, 常年静修,大公主对待承恩公府亦是平平, 想来这回致奠即便不去,也不会对我们府上做什么的。”
乔翎明了大公主的心态——一个这么不争气的外家, 简直恨不能叫他们滚八百里远, 谁耐烦往上凑?
倒是贤妃的秉性,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了。
姜裕察言观色, 有所会意,低声道:“圣上娶表姐妹为妃, 只是想施恩承恩公府,对外展现自己的孝道, 又不是想给自己找麻烦……”
言外之意, 如若贤妃真的头脑不甚清明, 那多年之前, 就不会被圣上看中,选入宫闱了。
乔翎明白过来,又问姜裕:“那承恩公府里, 有没有出众一些的后代?”
姜裕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情态稍稍肃穆一点:“承恩公的第四子颇得圣上宠信,如今正在方片内卫当中任职……”
乔翎呆了一下:“啊?方片内卫?为什么要叫‘方片’?”
“不知道,高皇帝设置的,就一直延续下来了。”
姜裕说:“方片内卫是皇室专用的密卫情报机构,隶属于三省和军队的情报机构有别的称呼,当然,此外还有林林总总的情报机关,名称各异……”
乔翎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隶属于三省和军队的密卫情报机构分别叫什么啊?”
姜裕告诉她:“三省的被称作红桃,军队那边的叫黑桃。”
乔翎于是“哎——”了起来:“听起来都有点怪怪的!”
梁氏夫人向来都不关心这些,也没太在乎刘四郎:“承恩公的亲姐姐,就是太后娘娘,不过倒是不必担心,太后娘娘一向不怎么管承恩公府的事情。我隐约听我娘提起过,说太后娘娘当年就是因为跟母家不睦,才会成为北尊弟子的……”
乔翎迷惘的“哎?”了一声:“对不住,北尊又是哪一位啊?”
梁氏夫人简直要气死:“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怎么一点都不往脑子里记!你脖子上顶的到底是脑袋还是漏勺?!”
乔翎委屈坏了:“没说过!”
梁氏夫人怒道:“说了,你就是没用心记!”
乔翎握紧了拳头,坐直身体,大声反驳:“就是没说过!”
梁氏夫人一指厅堂方向,震声道:“昨日两位相公过府来,跟你说了中朝和北门学士!”
乔翎认真的反驳:“但是没说过‘北尊’。我刚要问‘大王’是谁,你就开始凶我了!”
梁氏夫人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没说过?
语气马上就没那么强硬了:“可能是记错了吧,不过这都是小事,就让它过去吧。”
乔翎对着她怒目而视。
梁氏夫人就当是没看见,继而告诉她:“北门学士的领袖,被称为北尊,他不止是中朝之首,同时也是太后娘娘的老师。”
乔翎不由得扭头看张玉映:“玉映之前跟我说过,本朝的皇后,几乎全都是出自勋贵之家。不过玉映也说,太后娘娘就不是勋贵出身……”
那时候乔翎跟身边人在探讨圣上为什么要娶表姐妹做妃子,倒是没有去探究此事。
现下再去细想,太后娘娘既没有显赫的出身,却能够做本朝皇后,要么是得到了先帝的大力支持,要么就是在先帝之外,得到了另一股强势力量的托举。
或者两者皆有?
乔翎心下疑惑,便问了出来:“太后娘娘是从妃子升为皇后的吗?”
梁氏夫人摇头:“太后娘娘是先帝的原配妻室,入宫便是皇后。”
乔翎遂道:“那太后娘娘当年之所以能够入宫……”
梁氏夫人很痛快的给出了答案:“因为太后娘娘是北尊的弟子。”
姜裕则压低声音,告诉长嫂:“甚至于有人说,先帝其实是因为娶了北尊的弟子,所以才能做天子的。毕竟当时可以承继帝裔的人选并不只是先帝一人,而先帝的身体并不算好,在帝位之争当中其实并不占据优势。”
乔翎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了:“还有别的人选?但是本朝的皇室宗亲——我是说直系的那些,好像并不算太多啊?至多也就是……韩王?”
梁氏夫人轻声告诉他:“韩王是先帝的幼弟,生母生下他之后便离世了,他小的时候,承蒙太后娘娘诸多照拂。”
乔翎挠了挠脸:“婆婆,你没说为什么本朝的直系宗室不多……”
梁氏夫人眉头蹙起一点,几瞬之后,低声告诉她:“先前争夺储位的时候死了一些,天后临朝的时候,也杀掉了很多。”
乔翎记忆里,太后娘娘是一个退居深宫、颐养天年的老妇人,尽管知道她曾经作为天后摄政,但现下所流露出来的,却仍旧是一个隐忍的、温和的老人,是以再听到梁氏夫人所说“杀掉了很多”之后,难免愕然。
她小声问:“太后娘娘临朝的时候,杀过很多人吗?”
梁氏夫人同姜裕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很多!”
乔翎没有就着这个问题继续追问,而是将话题转到了最开始的地方:“那北尊现在还活着——唔唔唔!”
她瞪大眼睛:“干嘛捂我嘴?!”
梁氏夫人异常严肃的警告她:“别乱说话!”
姜裕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慌乱,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乔翎被二人如此剧烈的反应惊住,骇然之余,小声道:“我没大声说话呀……”
梁氏夫人又重复了一次:“别乱说话!”
乔翎怔怔的看着她,倏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几瞬之后,她近乎悚然的扭头去看姜裕——姜裕看着她的眼睛,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乔翎心疼的顺了顺自己被吓得竖起来的汗毛:“太后娘娘今年多少岁了?”
梁氏夫人道:“六十有五。”
乔翎再三斟酌了言辞,小声问:“那太后娘娘的那位老师呢?”
梁氏夫人说:“不知道。”
乔翎愣住,思忖一会儿,盘算着问:“有八十岁吗?”
梁氏夫人注视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中朝之所以超脱于三省,地位尊崇,北尊之所以可以托举一个寻常出身的女子坐上皇后之位——因为他在那之前,曾经扶立过三代帝王,加上当今,已经是第四代了,这也是如今三都之中佛道盛行,多有人渴求长生的根本原因!”
一个扶持过四代帝王的人!
乔翎粗略估算一下,骇然发现,他起码活了将近两百岁,而且现在仍然活着!!!
她问梁氏夫人:“北尊参与朝政吗?”
梁氏夫人摇头:“他不参与。”
乔翎又问:“他也同那些中朝学士一样,常年居住在中朝,没有自己的府邸吗?”
梁氏夫人点头:“不错。”
乔翎想了想,又问了很重要的一点:“那么,他也从来都不对外露出自己的面孔吗?”
这一次,梁氏夫人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
她说:“从出现在世人面前起,北尊就是个中年人。”
乔翎明白为什么本朝有那么多人求仙问道了。
一个不直接参预朝政,除去几位中朝学士之外没有任何公开党羽的人,却能够扶持四代帝王上位——这绝不是世俗力量所能做到的!
这位北尊的存在,本身就是某种非自然力量的显现!
也难怪先前她意图要问北尊是否还活着的时候,梁氏夫人会如此惊骇的制止她——因为北尊真的有可能通过某种方式,知道她说过的话!
乔翎陷入了沉思。
乔翎继续沉思。
乔翎站起身来,神情严肃:“婆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门一下,马上就回来!”说完,都没等梁氏夫人回应,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梁氏夫人猝不及防:“……喂!”
乔翎一路出了越国公府,谁也没叫跟着,牵了匹马,一路跑到了自己曾经当掉梁氏夫人螺钿排柜的那家当铺里。
店里边倒是有几个客人,见忽然来了个人,起初有些诧异,很快回神,继续自己的典或赎了。
他们去的是寻常窗口,乔翎却是穿一道门,径直往总账房那边去了。
柜台里边坐着的还是那个老者,形容清癯,两鬓微白,鼻梁上架一副水晶打磨成的眼镜,抬眼瞟一眼乔翎,客气道:“这位夫人是有什么事项要办?”
乔翎抓了个矮凳垫在脚下,叫自己跟他一样高,同时抓着栏杆破防大喊:“我靠,这不科学!!!”
她又惊又怒:“为什么有人能活二百多岁,他是妖怪吗?!”
账房先生摘下鼻梁上的那副水晶眼镜,摸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起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乔翎怒道:“可是这也太奇了吧?来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会有这种事啊!”
账房先生轻轻“嗳”了一声:“那你忍一下嘛。”
乔翎拍打着栏杆,如同一只愤怒的猩猩:“我不,我害怕!这也太怪了!说不定哪天莫名其妙的就栽了!”
账房先生稍显无奈的笑了起来:“他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乔翎更愤慨了:“敢情你们知道他有危险啊?听起来好像还认识,但是却不告诉我!”
账房先生见她这么生气,思虑几瞬,终于露出了一点妥协的神情,朝她招招手:“好吧,你过来,我告诉你。”
乔翎心里一阵激动,脸上不显,赶忙把耳朵伸了过去。
就听账房先生在自己耳边说:“想发疯诈我,你得再修炼两百年才行。”
乔翎:“……”
乔翎郁卒不已,悻悻的抓着栏杆,由衷道:“为什么不告诉我高皇帝之后发生的事情啊。”
她看着脚尖,真的有点失落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傻。”
账房先生温和的注视着她,终于伸手出去,在她肩膀上安抚的拍了拍。
“因为我们也不知道,那之后发生的一切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说:“阿翎,我们希望你有不受任何人影响的,自己的判断。”
乔翎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当铺。
一路骑马往越国公府。
那个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仍旧在路边卖糖炒栗子。
她下了马,掐着腰,揉出一副神气的样子来:“千辛万苦瞒我,最后还是没瞒住,傻眼了吧!”
栗子婆婆瞥了她一眼,神色平静的说:“想发疯诈我,你得再修炼两百年才行——我猜账房是这么跟你说的。”
乔翎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五体投地。
栗子婆婆冷笑一声:“你的兵不厌诈是假的,婆婆给你来个真的,你看,这不是一句话就诈出来了?”
乔翎把马鞭胡乱的卷了起来,委屈道:“怎么都欺负我啊……”
栗子婆婆叹了口气,倒是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打开炒锅的盖子,开始给她挑炒好的栗子。
乔翎嘟着嘴说:“别挑了,我不吃。”
栗子婆婆手上动作不停。
乔翎于是又探头说:“要开口大一点的,好剥!”
栗子婆婆看她一眼,笑着“嗯”了一声。
乔翎又低声问:“北尊他是神仙吗?”
栗子婆婆将装栗子的袋口扎好,递给她,同时很认真的告诉她:“世界上根本没有神仙,那些都是迷信,你不要当真。”
乔翎小声问:“真的?”
栗子婆婆用力点一下头:“真的!”
乔翎放心了,同她辞别,折返回越国公府去。
她这场突如其来的不告而别,惹得梁氏夫人有些窝火,又怕她听了北尊的事情之后出去发癫。
是以刚听见儿媳妇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就站起身来,阴着脸迎了出去:“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不是寻常人可以打探的事情,人家随便施展一点神仙手段,你的小命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乔翎把自己刚听来的消息分享给梁氏夫人:“婆婆,那些都是迷信,不能当真的……”
这么一来一回言语的功夫,姜裕也从屋里出来了。
乔翎看一眼他面庞,心头骤然一紧,手里装栗子的袋子直接砸到了地上。
老弟!
她心说,我这趟出去满打满算也就是两刻钟,你怎么又一脸死像了?!
姜裕弯腰把掉到地上的那袋糖炒栗子捡起来,好笑道:“嫂嫂刚刚突然间跑出去,倒是吓了我们一跳,这会儿见了我们,怎么好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梁氏夫人原本还要发作,这会儿觑着她的神色,忽的惊疑不定起来,倒是没说什么,只道:“以后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亏得客人还没来,不然叫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乔翎回过神来,五味杂陈的点头,应了声:“好。”
梁氏夫人重又领着她进了屋,寻个迎客的由头将姜裕打发出去,等内室只留婆媳二人的时候,才一把攥住乔翎手腕,低声问她:“可是裕哥儿有什么不妥?”
乔翎看着她,流露出诧异的神色来。
梁氏夫人对上她的视线,发出一声掺杂了轻嗤的、短促的笑:“你身上古怪的事情那么多,谁看不出来你身份成疑?刚才急匆匆出去又回来,又是这副作态,我难道还看不出其中另有蹊跷?”
乔翎忍不住道:“婆婆你不要说得自己好像很聪明一样,主要是我压根都没有掩饰过吧……”
梁氏夫人脸色一黑,正待言语,冷不防就见乔翎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梁氏夫人见状微愣,下一秒就见乔翎像一只灵活的猫一样跳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
姜裕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栽进屋来。
乔翎叉着腰,洋洋得意:“你看,姜裕他都看出来了!你糊弄他,他也糊弄你呢!”
梁氏夫人:“……”
姜裕稍显窘迫的站直了身体。
乔翎反手关起了门,三个人重新又聚头在一起说话。
姜裕开门见山道:“说的是我的事,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梁氏夫人有些头疼:“我这也是为你好……”
乔翎替她翻译给姜裕听:“婆婆的意思是,你才吃过几碗饭?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既承担不起责任,也处理不了事情,玩去吧小东西,关键时刻还得看你娘的!”
梁氏夫人怒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翎与姜裕异口同声道:“你就是这个意思!”
梁氏夫人怒了,众生平等的瞪着他们俩。
乔翎抖了抖眉毛,索性将自己发现的事情摆到台面上讲:“之前郑国公府的那个少爷拖行二弟的小厮,据说还是鲁王的手笔,你们该还记得吧?”
梁氏夫人同姜裕对视一眼,古怪道:“难道冤枉了他?”
乔翎摇头:“就这件事情,并没有冤枉鲁王,只是他的本意是惊吓二弟,却不是真的想要伤人,也是在那一日——”
她从怀里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皮革小包,展开之后,从中抽出了一根银针,捻着针尾,叫那母子二人去看针的上半部分。
姜裕注视着银针上的那一道蓝光,神情微有恍惚:“这是从哪儿来的?”
“其实也是那天,你骑的那匹马,该发一场狂的。”
乔翎从梁氏夫人手里抽出了她的帕子,将拿根银针扔到了上边:“鲁王只是想恫吓你,但这个人,想要你的命!”
姜裕额头上微微的生出了汗:“为了训练学生们的骑射,马匹并不是固定的,能伸手到学府中去的人倒是有,只是又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害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