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三生入梦合神舆(2 / 2)
事实上锦鳞也确实如此这般做了,素手挥舞着飘荡着梅花般的雾瘴,将那原本方才还在嬉戏追逐的鱼虾鳖蟹,瞬息之间化作道道嫣红血气。
缕缕流转间,随着锦鳞的口鼻吞吸间,片片彩鳞自脸颊两侧炸起,迷醉冰冷的微笑将那微阖的双眼,衬托的愈发猩红妖冶、诡异妩媚。
....
溶洞内,
神舆陡然进入张衍的体内,仿佛一颗炸弹一般似欲燃尽他的血肉一般,剧烈的疼痛与神舆不住的攻击,仿佛欲将他的神魂撕裂一般。他感受着血液的流逝与好不容易练就的法力,正被什么东西暴力的剥离与掠夺,渐渐无力的身体让他感到了死亡的来临。
心火焚身,却又夹杂着无尽彻骨的寒冷。
所谓欲生而不得,欲死而不能,即是如此了。
冷时,仿佛入坠冰渊、神魂欲僵;热时,仿佛身堕岩浆、五脏欲融!
他似乎亦在无法感受到自己呼吸与心跳,又仿佛能感到体内似乎什么东西正在破碎与生长,蔓延他的全身。
迷离混沌之间,他不甘!
他不甘心浑浑噩噩的这般赴死,他不甘心这么窝囊!
或许他只是天地间的沧渺一粟,甚至轻于鸿毛般的微不足道,也许根本无人在乎或是欲想听闻他的死活。
但他幸得在世、苦苦修炼、如履薄冰,不就是为了痛痛快快、潇洒肆意的活一场么?!
咚——
仿佛跨越远古的钟鸣荡漾心头,敲击着他的神魂,原本冰火两重的入目景象忽而变幻、扭曲消散。
周遭的灵粹奇葩、宫格宝殿毕现,在这祥云瑞气、霞光彩雾的氤氲之中半掩着,似乎沾染着堂皇如大日般的圣洁与高贵。
高耸的重檐龙脊琉璃牌坊上,有那丹鸟雕花柱繁复精美、栩栩如生,耀眼夺目之金;柔美冰润之玉,也不过是柱基垫底的等闲耗材,巍峨矗立在殿阁楼群之前。
尽管张衍如今已有三丈多长的巨大蟒躯,在这楼排之下也显得无比渺小。
入目之间,他仿佛觉得往日之盛仿佛尤自昨日一般,似电影般帧帧掠过他的脑海,身临其境、流连忘返。
“承天启授,敕曰:万法有道、天行有常、神舆择主,可堪承继!”
那是一名神光遮掩下,仿佛口含天宪般的女子。
张衍不知是谁,但唯有头上那百花山河、白虎玉胜的繁美华冠可以隐隐看清女子的不凡。
但张衍就是知道,这是那来自亘古之前的盛世景象,是那曾经的先天神明的记忆。
便是那女子所宣、所授者,也并非是他。
望着神女,只觉自惭形秽、低如尘埃、渺如蝼蚁。
他想问神女何人,却发现他只是一个看客,甚至被强制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无法言语和妄动。
呼啦!——
仿佛烈火燎原般,原本的繁华瑰丽、堂皇仙景,一切的一切瞬息被天钧雷火化为乌有、灰飞烟灭,原本的耀眼辉煌变的寂寥暗淡,张衍仿佛堕入无尽深渊一般,无尽的恐惧让他下意识的诵读起《地藏菩萨本愿经》。
阵阵神光仙乐仿佛又将充斥耳畔。
此时,被幽蓝色的神光包裹着蟒躯的张衍,原本灵光肆意的白鳞变的愈发晶莹,金色的神文仿佛阳光下的粼粼波光,流转于那片片冰润的白鳞之下,衬得那一身鳞片愈发圣洁与神秘。
浑身的杂质被冲刷稀出,晶莹的灵光时而乍现流转、飞舞缭绕,淡淡的神光保护着张衍虚弱疲惫的神魂。
........
寒暑交替、春秋匆匆,整整九载飘然而过,张衍也融合神舆九载,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时而疼痛、时而舒爽;可谓是欲仙欲死。
“道有九阳而缺一,为之极阳之吉。
罢了,或许是我太过妄想,以为这山野荒僻之地也能出个灵秀凤雏,到底是我心急了。”看着禁制数载如一日的沉寂,锦鳞女君叹了口气。
虽说有些可惜,却不是可惜张衍有个什么意外,而是可惜那珍惜无价的“神舆”。
虽说不过是一水灵之神的“神舆”,却也是先天水德之气与泰合阴阳之气相冲,亘古洪荒即存于世的宝物,曾经诞生过天生神灵的先天灵物。
即此,锦鳞倒也歇了心思。神舆乃是天地钟灵所诞,其择主与否那是天地都无法控制的。
且往往,神舆皆伴生有天生神明,与那等后天敕封的神灵根本云泥之别。若擅自谋夺或是不轨侵占,必将受尽天地谴责凡是,落得个身死道消、灰飞烟灭的下场,曾经的老鳌便是下场!
那等与神舆先天契合的伴生灵兽尚不能够,何况区区一凡畜小怪呢?
可还未等锦鳞想罢,却忽感禁止之内生机勃勃、法力涌动,甚至禁止之外的整个儿溶洞,皆是入目神光挥洒、蔚蓝悠悠荡漾。
瞬间大喜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