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144/12＝12（1 / 2）
根据海洋学家对海洋进行的划分,水深四千米以下为深海区。阳光无法穿透海水到达这里，终年一片漆黑，水温常年维持在0度左右,能够在这里生活下来的生物少之又少。许多关于海洋的作品中，这里无光、恐怖,充斥着神秘而强大的海洋生物，藏匿着来自外星的生命体,和人类有着截然不同发展的海底人，亦或者充满东方浪漫幻想的龙宫。
可凯里尼亚王国的首都亚特兰蒂斯,便坐落在由人鱼族统治的加尔海域五千米深处。
即便不用询问，林渊也能猜出亚特兰蒂斯这个名字一定有苏沐的手脚。
此刻他与苏沐，以及两位侍从坐在鲸鲸的肚子里，随着它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向海洋深处前进。
和林渊想象中不同的是，鲸鲸的肚子里不仅没有他想象中海鲜的腥臭味，也没有用于消化的粘液,或其他食物残渣的残留,反而充满了淡淡的，像是圣卡洛斯国花“温蒂妮”的气味。肚子内空间极大，约莫一间教室大小。地下铺着洁白的瓷砖和羊绒织就的毛毯,四周也用木头搭出了墙壁，并在上面挂上各种饰品、挂画、丝绸作为装饰。除此之外，还摆放了沙发、茶几、餐桌、料理台，甚至一张用来打盹的“美人榻”。
“你这‘载具’未免也豪华过头了点吧。”林渊啧啧惊叹。他摸了摸手边的木墙,有些担忧地问：“直接在鲸鲸肚子里装修,它真的不会难受么？”
苏沐笑了一下：“当然不可能直接在它肚子里建造了。鲸鲸乐意我还心疼呢。这是用空间魔法制造出的独立空间，只是附着在鲸鲸身上，方便它带着我们移动罢了。”
说话间,随行的侍者为林渊端来一杯饮料。
饮料像是某种果实的汁水，以一般的茶水要粘稠一些，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只是颜色看起来十分奇怪，介于蓝色与紫色之间，却并非鲜明的色彩，而是略有些暗沉，仿佛被污染了一般。
“我不渴，谢谢。”林渊下意识便想拒绝，却听苏沐道：“把它喝了吧。”
林渊虽有些奇怪，但客随主便。于是这一次林渊没有再拒绝，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相比起饮料奇怪的颜值，它的滋味却相当不错，味道略带着一些酸味，带着水果的清香，更多是满嘴的甜与馥郁的奶味。
林渊眼睛一亮：“还挺好喝，有点像加了水果的奶茶。”
“是不错吧。”苏沐“嘿嘿”一笑，显得颇为得意：“为了改良它的口感，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这是什么做的？”林渊咂了咂嘴，回味着口中的滋味，甚至还想再来一杯。
“鲸鲸的奶啊。”
林渊：“......”
“你这什么表情？”苏沐道：“深海龙鲸的奶可是全帕尔纳基都十分稀有的食材，你赚了好么？”
林渊：“......”
行吧，不过是鲸鱼奶罢了，华夏人什么不吃？也不是没见过更奇怪的食材。
林渊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再去想“喝了什么”这件事。他转移话题道：“你这里放了温蒂妮花的香薰？”
苏沐点头：“我很喜欢温蒂妮花的味道。”
林渊有些好奇：“你们凯里尼亚信仰的是海神吧？用温蒂妮花不怕触怒海神吗？”
——由于圣卡洛斯是个纯粹的宗·教国家，也是唯一一个信仰的“神明”仍然存在于世的国家，因此圣卡洛斯祭祀相关的产业十分发达，比如用于祭祀神明的香薰、香膏等。比起地球上中世纪祭祀时，多用橄榄油、来自东方的香料等昂贵材料制作的香膏，圣卡洛斯的香膏原材料为鲜花，更类似香水或者精油，只是为了方便储存而做成了半凝固的膏状。自对外销售后便引起全帕尔纳基贵族们的强烈追捧。
人鱼天性爱美，会喜欢用香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温蒂妮花的盛开时间与灾厄女神的诞生日，也就是于芷的出生同月，因此温蒂妮花常用与祭祀灾厄女神，比起其他香薰香膏，本身的宗·教色彩更为明显，一般有其他信仰的人或其他族群很少会选择购买温蒂妮花制作的香薰、香膏。
但苏沐对此并不在意：“社会主义新青年不信这个。”
话音未落，苏沐忽然微微阖眼，仿佛是在感受着什么。
不多时，他再度睁开眼睛，冲林渊一笑：“快到了，要不要和我去观景台看看？”
“你连观景台都准备了？”林渊惊讶。
“这不是有你们在么？”苏沐道：“一想到未来有一天你们会来我家玩，我当然要处处做好准备了。”
苏沐一边说，一边带着林渊往房间内部走去——原来美人榻的屏风后还藏着一扇小门，门口便是观景台。
——早在地球时，受到《西游记》的耳濡目染，林渊自幼便对天空与大海充满了向往。天空之上有仙气飘飘的天宫，穿着五颜六色的仙女裙，美丽动人却热爱人间的七仙女。海洋中有雍容华贵，镶满夜明珠的龙宫，唯独龙王有点怨种，不是碰上孙悟空踢馆，就是碰上哪吒脑海。
像《美丽水世界》、《无人深空》等作品，林渊更是玩了又玩，更一直畅想着未来有一天自己真的能够来海底，亲自看一眼这个神秘而瑰丽的世界。
穿越最初，林渊也曾感叹过自己没能像苏沐一样穿成人鱼，穿越风暴，遨游在海洋深处。或变成宋明哲那样的巨龙，自由地飞翔在天空之上。
之后开始学习各国历史，知晓这座藏在海底的“亚特兰蒂斯”后，林渊便对其充满了向往。
如今愿望终于满足，林渊着实激动无比。但他也知道，四千米以下是个无光、无声的世界。哪怕人鱼们并不畏惧深海的水压，又有魔法提供光源。可想要在一个无光的世界建造出灯火通明的城市难度极大。
别把自己的期待值放太高——在亚特兰蒂斯真正展现在林渊眼前时，他都是这么想的。
“欢迎来到亚特兰蒂斯。”
苏沐说着，用力推开了大门
，一个光怪陆离的水下世界便出现在林渊眼中。
最先入眼的是层层递进，如同同心圆的城市。像是一个复杂的迷宫，又像是《进击的XX》里帕拉迪岛上建造的城墙。
随后，一个悬挂在城市上空，硕大、璀璨，且耀眼的“月亮”映入林渊眼帘。
“这是...”
“这是亚特兰蒂斯的月亮。”苏沐望着海中那抹明月，神情既骄傲又温柔：“你小学、初中时看过《知音漫客》么？”
林渊并不知道为何话题会突然跳转到地球时期的漫画上，但他仍然点了点头，配合道：“看过，《偷星九月天》、《暴走邻家》、《星海镖师》什么的。”
苏沐道：“我记得当时有部漫画叫《天行轶事》，里面的人类与烛龙一族联手创造了海中月。我一直忘不了第一次看见海中月时的震撼，原来深海的黑暗还能用这样的方式驱散，原来对故土的思念也能流入大海...于是当我成为人鱼族族长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仿照漫画，修建了海中月。如今海底每一座城市都有着它们的月亮，只需要用魔力水晶供能就能一直量亮下去，还能根据需求调整亮度，变成阴晴圆缺的形态哦。”
林渊“哇”了一声，怀念地看着与故乡月有着几分相似的海中月，视线又随着鲸鲸与亚特兰蒂斯拉进距离，再度回到了城市上。
林渊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他抽了抽嘴角，好半晌，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喃喃道：“这...这就是你修建的亚特兰蒂斯？”
苏沐点头：“怎么样，想不到吧！”
林渊：“......”
这何止是想不到啊！这根本连风格也彻底变了吧！
因为有苏沐这个穿越者在，来到亚特兰蒂斯前，林渊想象过这里可能是充满华夏风情的海底龙宫，也可能是充满西方审美的“失落之城”，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座位于海底的神秘城市会朝着“夜之城”的赛博风格一去不复返。
——这摩天大厦是什么鬼？硕大的魔法霓虹灯又是什么鬼？怎么还有设计成飞船模样，靠魔力驱动的“真·飞船”？
尤其是充满金属色调的城市中，突兀地还穿插着各色充满宗·教色彩的圣殿、庙宇，门口还矗立着巨大的海神雕塑。
林渊震撼地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西幻赛博朋克”么？是他的想象力太过狭隘了！
“我还以为你们会走《加勒比海盗》风格呢。”林渊看得目不转睛，啧啧称奇。
“要走也是海底龙宫好吧！”苏沐道：“黑漆漆暗兮兮的我追求那个做什么？你要相信我们人鱼族的审美——没有鱼能抗拒亮晶晶。”
“不过你这也太亮了吧。”林渊道：“这些楼是什么材质？总不能是玻璃吧？而且你不是有月亮么？怎么还有这么多灯？”
“是融入魔力水晶的玻璃，硬度比防弹玻璃还高得多哦。”苏沐道：“你没玩过MC吗？在水底用玻璃和萤石造一栋房子是标配吧？”
林渊：“...话是这么个道理。所以这些建筑都是你设计的？你是建筑类玩家？”
苏沐：“......”
眼神逐渐飘忽。
顺着苏沐下意识闪躲的目光，林渊在一众风格独特，充满设计感的高楼大厦中发现了一座方方正正，宛如水下墓碑，却仍然坚强地屹立在诸多高大建筑中的火柴盒。
林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对味了。
...
在观景台看了一会儿，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