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1 / 2)
【???】
【艹…….这句话真是要了我血命了】
【讲讲你是怎么…被杀死的……】
【妈妈我害怕呜呜呜呜】
【陈兰心是活人吗是活人吗是活人吗】
陈兰心很聪明,她转瞬就明白了商芙的意思。
她再次咬紧了下唇,只是刚才表演意味更浓,这次真的是下意识。
陈兰心紧紧盯着商芙,商芙垂着眸,满眼好奇。
“真的不说吗?”
“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哦。”
唯一获得原谅的机会。
陈兰心知道商芙说的是对的,她侧眸看向身后的养父母,李岚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那是刚才为她落下的眼泪。
因为她的欺骗和隐瞒。
可她还想当他们的女儿。
“我不是鬼,我是活人。”陈兰心忽然道。
“我只是差点死掉。”
【诶??】
【所以刚刚为啥说“杀死”哇?】
【我捋一下关系啊…伯尼和西维尔都说洋娃娃里的鬼魂“杀死”过人,商芙的意思是那个人是陈兰心。】
【对对,可那不还是被杀死了吗?】
【我懂了我懂了,如果是那个人根本没死,只是像死了呢?毕竟伯尼和西维尔都有点像看图说话。】
陈兰心的话验证了这个猜测:
“共情者和西维尔看到的画面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我就是那个被酗酒的父亲打得浑身是血,趴在地上的人。”
“但我并没有被杀死。”
“只是看起来…像再也活不过来的样子。”
陈兰心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一样,话音稍稍停顿了一下,但是面部表情并不痛苦。
商芙:“你知道这个洋娃娃是来找你的。”
陈兰心抿紧了唇,片刻,她承认道:“对。”
“起初我并不确定,但随着诡异事件越来越多,我确定了这一点。”
陈兰心的思路很清晰:“它所有的恐怖行为都在围绕着我进行,比如深夜在我房里放摇篮曲,把我房间的监视器砸碎等等,每一晚,不论它被丢到哪里,它都会准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它在跟着我。”
听到这儿,威尔看向了身边的夫妻二人:“你们发现这个问题了吗?”
李岚的情绪明显非常低落,她缓缓摇了摇头,陈绍安解释道:“我们不确定。”
“那个娃娃从来不出现在我们房间,我们其实怀疑过,怀疑兰心失忆前是不是不小心招惹了什么恶灵,但我们已经是一家人,应该同甘共苦,而且我们以为兰心什么都不记得…就算问也问不出来什么,所以我们什么都没有问。”
陈兰心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她迅速转头看向养父母:“你们猜到了?”
李岚满目难过地看着她:“兰心,其实不难猜的。”
陈兰心不理解:“那你们为什么不抛弃我,你们不应该把我送回福利院吗?”
陈绍安笑了下:“我们是真的把你当亲生女儿。”
“………”
李岚和陈绍安真的是很好的一对养父母。
阿琳娜轻叹了口气。
陈兰心缓缓低下头,有些婴儿肥的漂亮脸蛋半隐在灯光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间内的吊钟滴答滴答转着,许久,陈兰心抬起了脸。
“我以前叫姜心心。”
这是开始讲以前的事情了,大家都没再说话,房间内一时只有陈兰心的说话声。
“我想想……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说呢?”
陈兰心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从头说吧,反正也不长。”
“都是些很无聊的事情。”
“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听村里的人说是被父亲打跑了。”
“我对这件事没有什么感想,如果硬说有的话,我也只想说她跑得好,没有一个正常人能忍受得了我父亲那样的男人。”
“酗酒赌博,明明什么钱都没有,也要去喝去赌,赊账,被揍一顿,凑钱还钱,再喝再赌,赊账,再被揍一顿。”
“如果这个世界有另类的永动机,他或许可以算一个,以生命终结为终点,此前所有生命都在执行这套命令。”
“不过...其实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揍在他身上,我又不疼。”
“可他不仅是这样的。”
“偏偏他被人揍一顿,一定要转移怒火。”
“偏偏他每次喝酒,都要发酒疯。”
“………”
说到这,陈兰心忽然垂眸笑了下,“这时候就要提一提我的哥哥了。”
“西维尔说我哥哥存在感很低,是真的,他存在感低到…”陈兰心仔细想了一下形容,“低到我可以没有这个哥哥。”
“我宁愿没有这个哥哥。”
陈兰心的语速很慢:
“他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懦弱最愚蠢的人。”
“明明那个男人只让他上学,明明他也没有不学习,但他就是什么都不会。”
“我每天在家等着他放学,看他的课本,给他讲题,给他划重点,但无论我把题讲得多细,他都听不懂。”
“若是笨也就算了,但他和我们的父亲一样,都有个‘偏偏’。”
“偏偏——”
“偏偏他又蠢又坏。”
“偏偏他懦弱至极。”
阿琳娜轻声问道:“你的哥哥怎么了?”
陈兰心舒了口气:“这个还是要提一嘴我那个重男轻女的父亲,虽然他发起火来谁都打,但如果儿子和女儿一起出现在他面前,他会选择打我。”
“有次...好像是哥哥二年级的时候,学校让交的书本费被哥哥搞丢了,于是他偷偷拿走了门口的三十块钱,父亲发现了勃然大怒,拿着棍子追上了学校。”
“我哥哥说,钱是妹妹拿的。”
“于是父亲回到家,胳膊粗的铁棍砸在我的小腿上——”
“那个周,我是单脚跳着给他们做饭的。”
“这种事情还挺多的,比如家里的花瓶不小心被哥哥摔碎了,父亲问他是谁干的,他说是妹妹。”
“于是我被揪着衣领踹在玻璃碎片上,胳膊和后背上划满了口子。”
“比如他骑着自行车带我去地里,最后连人带车摔进地里,衣服都脏了,他说是我在后座乱动。”
“于是他们回家时没有带我,我在后面跟着跑回了家。”
阿琳娜轻声询问:“你没有解释过吗?”
“一开始有过的,”陈兰心耸了下肩膀,“但没有用。”
“之后我就明白了,那个男人打我只是因为他今天想打人,他只是赌输了钱,又赊账了,被揍了,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口。”
陈兰心抿紧了唇角,两颊显得有些鼓:“其实每次被推卸责任,我在愤怒之余还是有一点点理解哥哥的。”
“逃避多轻松呀,我要是能逃避,我说不定也逃。”
“而且哥哥每次逃避完都会痛哭流涕抱着我,一边哭一边擤鼻涕,我总是忍不住原谅他。”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总是忍不住。”
“其实还挺讨厌自己的。”
陈兰心笑了笑,嘴角和眼睛都是弯的,阿琳娜面露不忍。
好半晌,陈兰心才把笑容收回去。
“说说共情者和西维尔看到的那个画面吧。”
“那个我躺在地上,像个死人的画面。”
说了这么多,嘴唇有些干,陈兰心舔了舔有些干涩唇角,李岚看了这个嘴唇好几眼,最后还是忍不住把水递了过去。
陈兰心愣了愣,小心翼翼结果水杯:“谢谢。”
李岚摇了摇头。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陈兰心喝了两口水,继续道:“因为还有三天就是我的七岁生日,我很开心。爸爸当然不会给我准备什么,但在那天,哥哥会用攒下来的零花钱给我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