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 / 2)
“听着,楼谏!”
他举起自己手里的酒
杯,对着楼谏手里的杯子很清脆地碰了下。()
你就是个天才!请你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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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五年前第一次看见你的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迟早能火!我在你的画里面看见了某些东西……”
“本来我还有点疑虑的,直到,你还记得当时你第一次给我的那幅画吗?”
宴修祁喝多了,有点醉醺醺的,他今天是真的很开心,看见楼谏这样子,他比楼谏还要开心。
“那副名为《谋杀》的画?”
楼谏坐在椅子上面,垂着眼看着面前的水杯里面荡漾开的涟漪。
他现在的心情很轻松,之前的压力全都一扫而空。
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
“是的!”
宴修祁重重地拍了一下酒店里的桌子。
“然后我就知道,就是你了……你就是这个时代推出来的,天生就是来成名的天才!”
“……谢谢。”楼谏很真诚地说。
宴修祁又喝了一杯红酒,头就渐渐埋到了桌子里面去,声音也慢慢低了。
“不是我吹,我这么多年看人,看画的经验下来,早就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国内这些年里面能看的新生代年轻画手只有两个,一个是你……”
“另外一个呢?”
楼谏喝了口水,思考一会要不要直接将这个醉鬼往酒店的床上一丢就自己回家去。
他最烦照顾酒鬼了。
“另外一个,另外一个啊……”
宴修祁的声音也低下去,有点不合他人设地嘿嘿傻笑起来。
“殷,殷刃,你听过吗?”
楼谏没料到,被水呛了一下。
仔细一想却又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不由得有点好笑。
心想你的眼光还真是很不错,各种方面来说都是很不错。
“他好像还没签公司,我正准备和他接触,争取看能不能把他签到我手上来……”
“只是听说他性格很冷,不是很好接触啊。这几天为了这事儿可烦死我了。”
宴修祁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彻底醉了过去。
眼睛一闭,睡得干净利落。
楼谏有些无奈地将人拖到床上。
心想还好对方还没有将那位高冷的新锐画家,和那个追着自己打电话的小男友给联系起来……
不然只要他去和殷刃说一句,保准明天小孩儿就屁颠颠地来找他签约了。
还用他纠结什么?!
但是这事儿他也不想插手,到底是不是要签要殷刃自己决定。
他不想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就强迫殷刃来签到宴修祁这边。
所以啊。
他好心地给人盖上被子。
“加油吧,老伙计。”
画展的时间预定是五天的时间。
刚开始的两天人来的并不是很多,但是走的时候却
() 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还有不少人说要来二刷,还给自己身边的人也不断推荐。
于是越到了画展快要结束的这几天,人反而越多起来。
宴修祁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又紧急加做了一批周边来补货,大赚特赚。
画展快结束的时候,画廊方面主动找到了楼谏,要将他的画展再往后延两天。
楼谏自然是乐见其成。
在画展的最后一天,楼谏带着鸭舌帽,穿着简单的衣服混入到了参观的人群之中。
这还是正式开放后他第一次来看他自己的画展。
已经是下午快要散场的时候了,但人却仍是不少,每一幅画前都有人驻足。
他顺着人流往下走,在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观众一样,从一个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这一系列作品。
这个画展的主题他将之命名为“青虫”。
从第一幅画,那只从腐烂的苹果上面钻出来的虫子开始。
他一张张地往下浏览,像是在看自己这三十二年来的一场大梦。
他看着那虫子被腐烂却芬芳的苹果被诱惑,一点点地将坏掉的东西吃下肚去。
所以就算是勉强破茧了,从里面钻出来的那只蝴蝶也是翅膀残缺的,是不能飞的。
但是就算是不能飞的蝴蝶却也喜欢花,它一点点地,几乎是用光了自己的所有的力气才爬到了花中去。
在花心里面的那个时候,它觉得无比的幸福,以为自己得到了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
但是一颗子弹却正中那蝴蝶的身体。
它残缺的那一点好看的翅膀,也被火焰燃烧殆尽。
最后它死在地上,化成了一捧泥土。
在中间有几张画是灰沉沉的,阴暗肮脏的色泽。
楼谏画了灯红酒绿的酒吧,画学校总是肮脏的厕所墙上的涂鸦,画从廉租房的狭小天井里面看出去的鸽灰色的天空。
终于,画面渐渐清亮起来,幼苗逐渐开始生长,开出了新的花。
虽然还是有点怪异的,不是那么正常的植物,但是它却坚持着开出了鲜红色的,像是血一样的花。
它也吸引来了新的美丽的蝴蝶。
接着虫子又变成了蝴蝶,一只白色的鸟将蝴蝶吃掉了,鸟飞呀飞到了无穷无尽的大海上。
最终没了力气,掉落到了海里面。
最后的一幅画,就是楼谏之前花了整整三年的那一幅。
在这一幅画前面驻足的人是最多的,几乎所有人在顺着昏暗的长长走廊走出来,心里的情绪挤压到最大的时候,再看到这一副被打着明亮灯光的画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哇一下。
那幅画太大了,只是这样子看着就有种震撼人心的感觉。
很难用语言去描述这幅画想要描述的场景,单纯的两个字如美丽或者是震撼都在此时显得太浅薄。
溺死在海水里面的巨大的鲸鱼,鲜血淋漓地,却
也无声地死去。
一种藏得很深的,很压抑的东西轰然一下子在这里爆发了出来。
楼谏也在这幅画前停了下来,往下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
他听见旁边一个被抱在怀里的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小孩子指着那幅画对妈妈说:“妈妈,大鱼死了。”
他妈妈认真地看了看。“我想恐怕的确是这样,孩子。”
“别担心,妈妈,它死时一点也不伤心。”那小孩子点头说道。
“哇,宝宝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出来的呀!”孩子天真地说。“那画上面写着呢!”
楼谏听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压了下帽子走了出去。
他想到此为止,他为了画这幅画所付出的那些努力都没有白费。
……已经足够了。
他的心一下下地跳着,将鲜红的血泵到他的全身各处,忍不住越走越快,一时之间连后背都出了点汗。
这就够了。
出了画廊走了一会,他就顺手摘掉了帽子,甩了甩头发。
今天外面的阳光好得刺眼。
楼谏站在光下眯了眯眼,伸手来挡了一下。
——他这只肮脏丑陋的,从腐烂的苹果里面钻出来的蛀虫……如今也终于看见了外面的光。
“哎,你这人,怎么不等等我啊?”
视线模糊了一下。
耳侧却听到了一个已经许多年都没有听到过的,但是却深深烙刻在记忆里面的,他死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楼谏的身子几乎是猛然抖了起来。
他大喘了一口气,拼着眼睛里面的泪水也往前看去。
白盛忻站在光里面,笑着举着一个相机,正在扭头和人说着什么。
是曾杀他,曾伤他最深的,曾被他同样重重地血淋淋地刻在心上的。
——他五年未曾谋面的旧情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