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食补(1 / 2)
鸡汤里加了香菇和红枣,长时间炖煮之后散发出浓郁的鲜香。
经过十九个月的漫长孕期,方行舟已经非常清楚一件事情。
对于陆见川来说,任何素食都无法提供能量,最多只是让他对自己伪装人类的功力更自信,从而感到愉快。
因此,他准备了全肉餐,除了炖鸡以外还有炖猪蹄,烤羊肉,五香牛肉,凉拌三文鱼……
几个锅同时咕噜咕噜,但肚子处的蛋明显更喜欢鸡汤,每当方行舟路过鸡汤的锅时,它都会探出一个头,好奇地凑到灶台边。
方行舟摸摸蛋头,发现整颗蛋已经完全被自己的体温浸透,于是露出笑容,低声道:“快点破壳,就可以吃炖鸡了。”
说着,他拿来盐盒,掀开炖鸡的盖子,进行烹饪最后一步。
忽然,一道影子飞蹿而出。
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看到蛋嗖地从他的腹部跃向沸腾的锅。
方行舟的心跳有了刹那的暂停。
他呼吸发紧,脸色大变,立刻伸手试图捞住不要命的蛋,可蛋的动作实在太快,从他的指腹间擦过,径直砸进锅中。
“噗通”。
滚烫的鸡汤溅得到处都是。
方行舟被吓得面无血色,飞快拿起汤勺去捞,可是蛋已经沉到了锅底,捞了半天竟然捞不出来。
方行舟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干脆把锅整个端起,直接倒进洗菜池。
哗啦一声,炖了一小时的鸡汤流进下水道,但里面的鸡肉连带着香菇和红枣却全部消失不见,连渣滓都没有剩下。
只剩下一颗完好无损的蛋蹦进池子里,看上去既没有摔破壳,也没有被煮熟,甚至急切地想捞住流走的鸡汤,无奈自己没手没脚,只能眼睁睁看着鸡汤消失,在池子里忙碌却无用的转圈圈。
方行舟:“……”
激烈的心跳迟迟无法平息,身体还残留着紧张到极点后的发麻。
他拧开水龙头,迎头浇了蛋一身,然后挤出洗洁精,把蛋壳上沾的鸡油仔细洗干净,用毛巾擦干后重新塞到腹部。
这回,他把衣服上下都打了死结,牢牢贴在腰上。
蛋在里面挣扎两下,蹦不出来,于是只能朝父亲发出一声细细的叫。
方行舟看着空掉的锅,平复了一下心情,片刻后从冰箱里重新拿出新的鸡,开始做第二份。
“好吃吗?”他问蛋。
蛋动了动表示肯定。
方行舟情绪很稳定地笑了一声。
“你怎么吃的?直接通过蛋壳吸收?还是从蛋壳里钻出小触手,用触手把肉绞碎?”
蛋歪了一下,听不懂。
方行舟又问:“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孵出来?或者说,你现在需要什么?”
蛋歪了两下,还是听不懂。
方行舟“唔”了一声:“那就是只能听懂简单的词汇,比如吃,睡,爸爸
,一类的。”
几秒的安静,蛋像是终于捕捉到了熟悉的关键词,从壳里发出一声磕磕绊绊的:“papa!”
和孕期在方行舟梦里念叨了十个月的声音一模一样。
方行舟加深笑意。
他炖好第二锅鸡汤,楼上的大怪物还在沉睡不醒,蛋又开始对着锅蠢蠢欲动,竟然挣开了束缚,跃跃欲试地探头探脑。
或许是饿了。
毕竟它在肚子里时,就总是饿得像一辈子没吃过饱饭。
方行舟安静地看了它一会。
随后,他从盥洗室拿来男士香水,围着厨房门喷了一圈,掩盖住接下来的味道。
接着把蛋放在砧板上,朝它“嘘”了一声,低低道:“我们悄悄的,别让另一个爸爸知道。”
蛋已经预知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些兴奋,又有些迟疑,主动蹭了蹭父亲的手背,细细叫了两下,在砧板上纠结地跳动。
“没关系,”方行舟宽慰它,“只给一点点。”
他没有用刀,家里的刀总给他一种不安定的感觉,每次握住刀柄时,都仿佛会有未知的生物向他投来注视。
方行舟直接用牙齿咬破了中指。
不多不少的血迅速涌出,他将伤口贴上蛋壳。
蛋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瞬间失去理智,疯狂吮吸出生后第一口来自父亲的“乳汁”,甚至情不自禁从蛋壳透气孔里钻出细到无法用肉眼看见的绒毛,扎进伤口里,让更多血液可以流入壳内。
方行舟任由它喝了五分钟,才将手指移开,贴上创口贴。
蛋壳泛起了温润的光泽,因为过分美味而晕头转向,像是喝醉了,晃动几下,倒在砧板上。
方行舟笑。
他把蛋重新放进腹部的布料里,蛋立刻变得安分,开始呼呼大睡。
很乖。
……
陆见川一直睡到下午才起。
经过八个小时的休养,本体已经完全恢复,但失去的部分力量还需要慢慢找回。
祂没有睡够,一半眼睛闭着,一半眼睛睁开,下意识摸了一下孕囊,摸完才想起来自己生了一枚蛋。
睁开的眼睛们移动到床头。
孵蛋器里空无一物。
陆见川另一半眼睛也睁开,在大堆针织品下蠕动,从里面探出脑花,五条触手伸进不锈钢盆里,把提前准备的电解质水一饮而尽,然后爬到床下。
房间里温暖如春,祂的体温在爱人的精心照料下恢复正常,一切都如此安稳、幸福、舒适,像另一个美梦。
陆见川丝毫不担心消失的蛋,把整个脑花塞进衣柜里,疯狂地嗅方行舟的气息,在爱人的衣服上来回蹭动,留下自己的味道,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卧室。
“舟舟,我醒了。”复原的声带嗡嗡震动,“你在孵蛋吗?”
家里一股香水的味道,里面还混杂着美味的食物香气。
陆见川没有多想
,爬到客厅,看见老婆正站在阳台里打电话。
触手们狂热地涌向阳台,从身后将爱人淹没,层层裹住他的皮肤,脑花凑到他的衣领处一通狂嗅,张开吸盘,用所有通道汲取爱人身上的醉人甜香。
比刚才嗅衣服时矜持了一些,但仍然显得骇人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