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轿内一坐一跪两个人影,端坐着的道人一手放在小狐狸脑袋上,一手被小狐狸抓在嘴里轻咬,看过来的眼神雅静温和。
她并不意外的样子,淡笑:“明婳,好久不见。”
“是,”妖仙轻柔应着,“主人。”
习惯几层红纱裹体的今酒百般不适应道袍,同道人说话尚带着几分气鼓鼓,看向明婳时干脆就不装了,一双金眸阴冷凶狠,大有下一刻露出獠牙将其撕碎的、未驯服的兽性。
妖艳张扬的红本就不该被困于沉闷无趣的墨色中,那诡异不似人类的眼更彰显她的不耐愤慨——
偏偏她又无比温顺地跪趴在道人双膝,像是捧着舍不得吃但万分渴求的甜糖,小心翼翼用尖牙在手关节处磨一磨,然后极快速地抬头看道人,见道人表情无异,又得寸进尺地伸出猩红舌尖舔一口。
“……”
妖仙保持着面上的温情脉脉,同样等在轿边的兰枻却看清那掀轿帘的手青筋乍现,指尖隐隐有黑气缠绕。
兰枻默默握刀离此妖远了些。
这大妖随公主殿下回宫后就一直住在清微楼不走——住的还是国师的房间。
她将国师房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山水画,每日就站在画前抚摸画纸,不知道的以为那画是她情人呢,嘴里喃喃念着听不懂但感觉很腻歪的情话。
……当然,画中仙的情人是画什么的,也是可以接受的哈?
总而言之!要不是沙棠兰枻亲眼所见,她们也不敢相信外表温雅安静的画中仙还有这一面。
沙棠兰枻二人也不是故意偷看或偷听,她们只知道那是国师房间,非国师不能擅闯——
如果不是她们实在打不过明婳,又有小殿下保证国师回宫便让明婳出来,她们也不会忍到现在了。
虽然国师比小殿下预估的时间晚了一个多月回来,但回来就好嘛,兰枻沙棠以及清微楼女侍都很欢喜。
就是看着大妖这状态……不像是能老老实实搬出国师房间的样子?还有那些画。
兰枻摩挲刀柄,思索着等会一定要找个时间将此事详细告知国师,免得那画下了妖法,把国师吸进画里或带到别的地方去可就不妙了。
“好了,乖一些。”
道人轻轻将手往回抽,果然受到腕上不尽阻力。她好笑地推了下小狐狸脑袋,只见放平放稳的轿子狠狠一个晃动——
兰枻:?!!
沙棠:。
妖仙:。
兰枻只见可怜的轿帘被妖仙掌心腐蚀了好大一块,残布挂在边角摇摇欲坠,最后‘哒’地一声落到地面,成了一滩秽物。
不多时,妖仙似是凝固的身躯动了。她让出一条道,目光静静注视着道人下了轿子。
道人头戴金制嵌红珠莲花冠,一根镶明珠的金簪横插,华贵非常。
最外一层绸衫金玉配饰也不少,腰间更是随时能听得环佩叮当。她苍白的面上唯有唇红得不
正常,领口也并不平整,该是与人慌乱间拉扯了一番。
落地时微微侧头看了眼沙棠兰枻的方位,轻得像错觉。
“月月~月月~”
一个同样身着道袍的女子跳下来,跟在道人身后娇娇喊着:“你别生气嘛,我又不是真的想在这里……哎呀,你等等我,我下次让她们都滚好不好嘛?你别生气……?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沙棠抬腿就想追上去,被兰枻一把拽住,使眼色:你傻呀,没看见大人生气了么?在教训小狐狸呢,你给我站住你个笨蛋。
沙棠:……哦。
兰枻继续:喏,喏,还有个大妖在这呢,我们晚点再去找大人。
沙棠:。
-
当道人进楼时,余光瞥见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妖仙没了影踪。
系统:‘我也不知道耶,好像早就没跟着你们了。’
楚纤:‘好,多谢。’
系统:‘没帮上什么忙嘛~’
“大人!您真的回来了!”
清微楼女侍早年跟着国师上战场经历无数生死,像兰枻那样思绪跳脱的人很少,几乎都较常人沉稳一些。
那日林国降下重重天雷劈死国师是众所周知的事,如今国师完好无缺回来也没人觉得不妥,反而纷纷上前行礼,眼睛总想多看国师一会。
只是女侍们的包围圈还未形成,就被眼巴巴跟在道人身后的妖狐作法隔开,深色宽袖中飞出数条红绸子,将道人周围几步之内统统清理干净。
道人脚步微顿,留下一句“稍后找你们”便大步上楼。
金眸险些变成兽瞳吓人的小狐狸见状忙提着衣袍跟上,杀机毕现的红绸子瞬间软趴趴成好看无用的绸缎缠在地上。
“我错了嘛,我再也不那么用力亲你啦!”
小狐狸娇滴滴地喊。
女侍们:??!
原本除了妖仙亲眼所见以外,沙棠兰枻以及清微楼众人都不知道轿子里发生了什么,就算晃动一声又如何?说不准是下轿时没站稳扶了一下,挺正常的吧?
可小狐狸从楼外‘赔罪’到楼内,这下在不在场都晓得道人方才被小狐狸亲了半天,哪有清白可言?
道人抿紧了唇,脚下步伐加快,衣袖在半空晃荡得不成弧线,一片零碎,真是气狠了。
气成这样,她关门的动作都非常温和,与往常无异。
只是关上门后——
她一转身,看见满屋子的山水画,表情渐渐沉下来。
说是‘满’并不夸张,书架、桌面、木椅、床榻……皆不能幸免于难,或挂或铺或折,入目所及皆是黑白山水图。
唯有最显眼的墙上挂了四幅黑红墨迹的图,正是出自以前国师手笔。
她的血加明婳后期修炼造就了如今的妖仙,想必明婳此时也并不畏惧有人用火烧本体,否则不会大咧咧挂在这里。
目光一触及这四幅山河图就挪不开了。
道人直勾勾盯着其
中一座山峰,脚下不受控地往前、往前……直至一伸手能触碰到画纸。
等到她感知被人从身后环抱住时,整个人几乎贴到画纸上,鼻尖全是有些腥的墨香。
系统:‘……我有种预感,我又要被人禁言了(就让我在小花被里独自心碎.jpg)’
楚纤:‘辛苦。表情包好玩。’
系统:‘是呀,我才发现系统升级之后就开了表情包权限……只是有的表情包需要用积分买,没事儿,我用免费的就好啦!(我去讨饭养你.jpg)’
它故作懂事。
楚纤:‘嗯。’
系统:‘……’哎,好冷酷哦。
-
“明婳。”
道人闭上眼,试图缓解入魇的状态。她可以清楚判断自己是看了画之后不对劲,妖画应当是从她视觉下手,继而更改……
“是,主人。”
身后清幽幽的嗓音温雅悦耳,只是贴得太近太近,开合的唇瓣就在道人后颈处,喷洒出的森森冷气将那截莹白脖颈吹得泛红。
妖仙常年待在冰冷的莲池池底,体温自然低得要命,靠着她如同靠着一块冰。
她的手指像是水底生出的水草一般无处不在,先慢慢与道人摁在画纸上的两只手相扣,不一会道人腰间却又有手臂紧紧环绕,束缚着道人动弹不得,时而又能感觉有手轻轻攥住脚腕,上下摩挲,似乎在用诡异的方式逼她放松。
“不要动。”明婳柔声说,“再过一会,我就能将主人吞进画中了。”
道人:。
她没听错?妖仙用了——‘吞’字?所以这些手指可以理解为你的舌你的嘴?正努力把我咽进去??
道人体温在慢慢下降。她想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狐狸,按正常速度来讲小狐狸该早到了门口开始嚷嚷。
看来这一房间的画能力大得很,能对小狐狸也造成不小的影响。
“主人怎么不说话?”
无数双手在道人身上游走,冷冰冰的触感并不好受,它们蓄意带走她身上属于正常人的体温,意图将她同化。
“……扶月呢。”
五年前曾让明婳认扶月为主。虽明婳此刻一口一个主人喊得情真意切,却更像是满足她自己的某些欲.望。
唯有她真正的、缔结了契约的主人出现,才能有效制止。
“殿下在处理政事,”明婳说,“皇后与裴大人离开后,林国这个烂摊子很久没人管了。”
默了半晌,明婳又主动开口:“这间屋子被我设下禁制,不仅半妖进不来,主人养的那些妖兽也进不来,九重天上的神君若想强.入,只会进到我早已备好的画中幻境。”
说到这里,明婳嗓音慢慢低下去,似是海妖蛊惑人心的咒语:“主人您可以试试您体内的仙法——我做了这样的事,您该教训教训我。”
愉悦的尾音上挑,分明是很期待看道人出手。为此,她还象征性松了松手上禁锢,让道人有喘息
时机。
眨眼间,明婳侧身避开腰间刺出的伞尖,却还攥着道人的手摁在画纸上。
只见伞尖如游龙一般极其灵活追上来一挑,明婳不得不稍稍推开几步——
道人并不撑开伞,就当手中拿了根棍子扫、刺、挑,手腕翻转十分灵活,硬邦邦的一把伞舞得跟妖狐缠缠绵绵的红绸子别无二致。
“去厄伞。”明婳平静地念出这三个字,话音怜惜,“主人受苦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伞尖敲了敲画纸下方的墙壁,道人问:“若划破这些画,你还能活?”
明婳浅笑:“能。但这些是您亲自画出来的,任何人都不许破坏,包括您,所以……”
话音未落,恶狠狠的伞尖已沿着边角削开小半画纸。
下一秒,道人眼前画面扭曲——从古色古香的卧房内变到一个瀑布前。她感受到清凉水汽不断喷洒在面部,花香鸟语就在身边。
不等她踏出一步,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这回是到了金殿前,她看见扶月正皱着秀气的眉一点点批改奏折。
忽而有谁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在她快要扑进金殿时天旋地转,睁开眼,她又回到清微楼内,整个人失重似的站不稳、向前打了个趔趄,正好跌进散着冷香的怀抱中。
妖仙垂眸温和地望着她,单臂紧紧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轻轻拂过她面颊,笑:“我说过,任凭主人仙法超绝,在此处也寸步难行。”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这只画中仙修为或许不是天下第一,但很难破解她的妖术。
击碎一层幻境还有另一层幻境,直到入画的人迷失其中,沦为她的玩宠。
道人回眸去看,挂在墙上的画丝毫未破损,她的伞划开的只是幻觉。
伞尖分明感受到有东西随之破开……道人收了去厄伞,嘴角微扯。
“随我入画吧,主人。”
明婳叹息着说:“外面没有人真心待您好,您死而复生很不容易。”
“若您听话些,往后明婳也能让您见到小殿下。”
道人:“她不会让你困我。”
明婳思索片刻,赞同道:“的确,那就不见了。”
道人:。
在这种事上听话有什么用?
-
画中世界应有尽有。
只要是明婳想要的东西,就能立刻出现。
她为道人准备了一座比清微楼还大的高楼,下面几层空荡荡,唯有最高层装饰得奢华舒适,从床榻滚下去也有厚厚的地毯接着。
“您喜欢雨幕中的青山,喜欢屋内摆放几个书柜。”扶着道人坐在床沿后,明婳单膝下跪,认真仔细地替她脱下鞋袜,“您每次坐完轿子或马车下来总要洗个澡,热水已为您备好。”
“待您洗漱完毕,窗外便有您想看的风景,还有杏仁茶。”
明婳像摆弄娃娃一样摆弄道人,亲自为她脱鞋脱衣也就算了,还跪在地上替她捏腿捏肩——
所以,费尽心思
将她困在画中就为了,服侍她?
“主人不要紧张,明婳做这些不是为了索取什么。”
但凡道人坐或躺,妖仙总以半跪或双膝跪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笔直清傲的脊背心甘情愿弯下,双眸中的血色藏得很好。
“想让您住得舒服而已。”明婳温声说。
在热水中泡了小半个时辰的道人肤色温润白.皙,药香褪去,染上一身清冽好闻的草木香——明婳并未使道人身上的气味与自己一样,正如她在道人面前永远顺从的姿态一般,她自认为是不配的。
但这种不配中,又夹杂了她渴求保护道人的扭曲执念。
她本是一张不该插手俗世杂念的仙画,因贪恋那点温暖,一步一步妖化成旁人畏惧的存在。幸运的是,她不后悔。
明婳很喜欢为道人洗手,她似乎认定上面有脏东西——
“有点痛了,明婳。”
十指关节处氤氲着不合时宜的淡红。
“……抱歉,”明婳声音很低,目光直勾勾盯着道人双手,痴痴说道,“可必须洗干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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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住进这间高楼,幻境中一切非常稳定,不会再忽然出现金殿或瀑布。
窗外也并非时时在下雨,明婳很了解人类情绪会因天气略有变化,故而外头大半时间艳阳高照,或有几阵风托起远处的风筝缓缓上天,过程倒是安静治愈。
“不会让您等很久的,主人。”明婳微微笑着,“很快,很快……”她后面没再说下去。
道人斜倚在美人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面前矮几放着易消化的细腻糕点。
她若喜欢冬日炉火,幻境马上就能下起鹅毛大雪;她若喜欢夏日泉水,清幽幽的山林随时等她去踏足;她若喜欢看话本中的爱恋痴缠,那些墨字勾勒的图景亦能显现在眼前……
这个幻境无所不能,偏偏幻境主人在这些方面非常乐于满足她。
当那艳红逼至眼前时,就像一只残.暴的手撕开画卷——美好幻境荡然无存。
温热娇软的身躯顷刻间熊抱上来,今酒呜呜呜地挂在她身上拼命亲着她,在白净偏冷的皮肤表面制造红痕。
“我们怎么可以分开这样久?”她开口委屈得要命,仿佛将那一屋子画烧了撕了踩碎的不是她,“那妖类真是找死!敢这样捉弄你!”
“……你来得太晚。”
闻言,本因找到恋人金灿灿的眸中极快划过一分名为不安的阴暗,今酒越发抱紧了道人,求饶道:“是我学艺不精,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一定好好修炼!你在哪我都能立刻找到你!”
她居然还会用成语。
“不,我的意思是。”道人看向出现裂痕的天空,声音很轻,“她本就没打算把我一直关在这里。”
明婳野心很大,她不单单想让画中世界变成她手中的虚幻,还想让整个现实世界也随她操控。
如果不是这样,不会被小狐狸这么快找到破绽。她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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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微楼一切如常,只房间里那些妖异的画被尽数取下,明婳亦不知踪迹。
道人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扶月,还有扶月腿边绕来绕去的小妖兽们。
扶月说门外有体型稍大的妖兽,它们都等了好多天。
系统已经习惯被禁言,它感慨:‘我都要记不清剧情中的女主是啥模样了。’
楚纤:‘可以再看一遍剧情。’
系统:。
系统:‘您,您在意念直这方面真是到达了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楚纤:笑。
扶月的眼神看起来很软,很心疼。她望着道人的白色长发踌躇许久,只觉哪件事开头都不完美。
“我没想到……明婳,”扶月眼眶下青黑很重,身上深黑朝服也显得过于沉重过于宽大了,“我将她收好了,假以时日,会让她向你赔罪。”
“你不必自责,你做得很好。”
道人顿了顿,唇边难以自抑地弯出温和弧度:“不管是什么,都很好。”
扶月从未担过这种重任,几乎压得她睡觉都喘不上来气。
夜间一闭上眼,脑中不断翻滚看完的奏折,回忆遣词造句是否另有深意,不断去想没看完的折子里有多少人正翘首以盼等她主持公道。
偶尔在宫里撞上疯疯癫癫的安帝,扶月甚至不知该不该叫他一声父皇——经她这五年的查探,她并非皇后亲子,而是皇后的巫族表妹与他国皇帝生的孩子。
扶月修行期间去见过那位皇帝,对方膝下有数不清的子嗣,大部分都很优秀,似乎没有扶月的容身之地。
至于她是如何转到皇后名下,又如何……个中曲折实在太多,扶月看到十分之一就不想看了。
她是林国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如今却大权在握,朝中所有人都要听她的。
扶月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在宫外修行要轻松愉悦得多——那时的明婳也不是这般疯魔,而是一个很好的同伴,亦师亦友。
回宫后强撑了这样久,一见到道人,她就不太能控制住面部情绪,嘴角总往她认为高了的地方翘,看起来一点也不成熟,不是她想给道人看的样子。
“抱一下么?”
问完,道人也并不等扶月回话,上前几步轻轻将这具单薄又坚强的身体抱住。
扶月怔住了。
她从道人肩头看见一张逼近可怖的狐狸脸,刻意放大的兽瞳像一只巨型蟒蛇的眼睛,会唤起人骨子里潜藏的下意识恐惧。
今酒气得要命。
——从幻境里到幻境外,从头到尾都是她黏着道人亲着道人,道人不回应还推她!问她记不记得之前犯过的错。
这都过了几天了,今酒想道人想得很厉害,才不想余下的时光都在‘算旧账’中度过,当即摇头说不记得,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于是道人不理她了,一出来就去抱扶月,还让灵智开了一半的愚蠢妖兽蹭小腿!
扶月眨巴眨巴眼,不懂这只爱笑的狐狸怎么对自己恶意这么大了?
倒是道人轻声在她耳边问:“被吓到了吗?”
扶月:“!”
你,你不是没转头么!怎么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道人无奈:“她只会这些手段,比较幼稚。”
扶月:“!!”
我不是没说出口么!
道人拍拍她的后背:“啊,随便猜的,不要害怕。”
扶月:“!!!”
我现在真的有点害怕了喂!本来看见小狐狸凑近的脸还没什么的!
扶月好歹独自在外修行了五年,若还是五年前那个事事要人伺候的小殿下未免也太没长进了。
她与狐狸的兽瞳对视,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月月知道啦。’
今酒尾巴都吓得竖起来了:“!”
然后主动松开道人,笑着说:“谢谢月月,我感觉好多了,能继续看一堆折子了。”
“……”道人摸摸她的脑袋,“会不会太累?”
扶月知道,她此刻点头便能将金殿中的折子搬一大半到清微楼来,届时那些缠绕她的噩梦会一一消散。
国师处理政事手到擒来,比她这个半吊子公主要好许多。
扶月却道:“我想清楚了,我在林国长到十四岁,便要为林国做十四年的事。现在修行呢么,也算了却因果啦。”
她不想让道人再沾这些因果,落凤山、天劫以及北岚这一系列的事,经历一遍很了不起,再经历下去就是平白折磨人。
“我离开前会将一切都安排好,月月不必担心。”
道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