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西西里圣徒》(1 / 2)
45/「审判」
Reborn没有再提出让玛蒂诺远离泽田纲吉这类事。
顺理成章的,玛蒂诺的日常活动从「让我看看资料里又写了些什么」,变成了「晚上品鉴西西里往事,白天找上泽田纲吉友好询问学习进度」。
什么?压力?玛蒂诺不觉得自己在给他压力。
看看那个一言不合就一记飞踢把纲吉踹得嗷嗷直哭的Reborn吧,玛蒂诺这种呆在角落微笑等候的算什么压力啊。
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玛蒂诺找过去的时候,在场的不止有十年前的纲吉和狱寺,还有十年前的山本武。
就是之前成年纲吉提过的守护者,说会回基地,但是玛蒂诺一直没见着。
之前也是他在野外救下了遇到密鲁菲奥雷追杀的几l个人——那时候玛蒂诺正处于「纲吉,火焰,戒指,NO」的崩溃时期,完全没注意。
现在道谢的机会也错过了,十年前的山本武是个格外飒爽的少年,听到十年后的事情后现实恍然大悟,然后:“哈哈,没怎么搞懂啊。”
好心将披风借给玛蒂诺的女性——拉尔·米尔奇则成为了这几l个小孩的临时教官。
在拉尔讲述了戒指和先进兵器的使用方法后,山本武依旧摸着后脑勺,笑容飒爽:“一句都没听懂呢!”
可能这也是彭格列的传统吧,家庭教师多少都有些偏激。
拉尔沉着冷静走到山本面前,直接一拳把人揍飞:“给我懂——山本!”
纲吉脑袋左晃右晃,先是关怀被揍飞的小伙伴又没有事,接着想到自己接下来可能也会像这样自由飞翔,冷汗狂冒。
玛蒂诺看得津津有味,那股快乐直接让身边同样观望着的Reborn侧头看去。
“没有幸灾乐祸。”玛蒂诺保证完,自己也有点不确认,“就算有,也只有一点点。”
拉尔继续教学:“听说泽田和狱寺点燃过彭格列指环的火焰,那是真的吗?”
纲吉闪烁其词,狱寺则立刻应下:“当然了!”
玛蒂诺笑容逐渐凝固。
所以你们之前是在糊弄我吗?
事实证明,这群小孩似乎是不到残血不会玩的类型。
他们也搞不懂怎么用戒指点燃火焰,在那儿憋半天都没憋出什么。
地点要是在换成卫生间,现在可能得去医务室找医生开点药调理了。
接着,在玛蒂诺「行吧,你们先继续加油」的视线中,狱寺隼人的戒指腾起了鲜艳的火红。
他惊喜喊:“出来了!!”
和这句话一起的,是玛蒂诺狂奔而去的身影。
狱寺这次有了经验,他们被Reborn提醒过,如果感觉到情绪产生了搞不懂的变化,不用怀疑,是玛蒂诺来了。
戒指还冒着火,狱寺立马连退三步,一脸警惕看着长发翻飞扑腾着冲刺的玛蒂诺:“Smetti!”
管他是用意大利语喊「停下来」(),还是其他什么语言⑺[((),玛蒂诺全当听不见。
“这次我换了据说不会被轻易烧掉的衣服。”玛蒂诺说。
“这和你穿什么衣服没关系!”狱寺依旧相当警惕,“你玩弄十代目的场面我还历历在目,实在太可恶,别以为我会轻易忘记!”
山本武:“哇哦——”
纲吉:“……”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狱寺!!!
玛蒂诺有些苦恼:“你要违背十年后纲吉的命令吗?”
“什么?”这对狱寺而言似乎是很严重的指控,这小伙子开始纠结起来,“虽然是十代目没错,作为左右手的我应该……可我不是十年后那个蠢得让首领遭遇危险的守护者……但现在确实是十年后……”
在他纠结期间,山本武手上的戒指也“哗——”地腾起水蓝色火焰。
玛蒂诺快乐加倍。
这边还在纠结,那就让他继续纠结着吧,玛蒂诺火速调转目标,蹿到山本武面前。
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和这个少年守护者自我介绍过,玛蒂诺慎重其事先说了最重要的内容:“我是玛蒂诺。”
看着面前双眼放光的人,山本武说:“我是山本武。”
接着是第二重要的内容:“我是个男的。”
山本武:“哈哈,好巧,我也是男的。”
然后是正题:“你能举起手吗?”
山本武照做了。
“手凑近点。”
山本武依旧照做了。
在之前的「苦苦哀求未遂」事件中,玛蒂诺悟到了一个真理。
这些少年还不太明白如今彭格列的处境,他们或许能意识到自己的危险,身边人的危险,也能心怀觉悟去面对这些事。
但不代表他们能立马理解「有个19世纪的老古董从棺材里爬出来,因为失忆得被彭格列指环的火烧一烧才能回忆起什么」的奇幻设定。
这和少年一直接触的事情毫无关系,觉悟诞生的火焰作用是守护,以攻击的行为实施保护的本质,潜意识则会记住「火焰」的危险。
所以玛蒂诺这次不解释了。
他直接一头撞上了山本武的手背。
也就是在那一刻,玛蒂诺的头像是被世界上最势不可挡的子弹击中了。
他的思维被强制暂停,眼前也是白光一片,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
玛蒂诺能听见其他人担忧的喊声,却无法给出回应,而那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玛蒂诺晕了过去。
***
犯人坐在那里,一双精神失常的眼睛将在场众人依次看了个遍,似乎不明白自己身处此处的原因。
忽然,他站起来疾呼:“不,不是我干的。是那群自卫团的小子……他们早就心怀不满,您也知道在这两年他们都做了些什么。我没有杀人!我向上帝发誓!”
话音刚落,法官大声呵斥:“你竟然敢在
() 教堂搬弄上帝!这比你犯下的谋杀罪还要恶劣!”
犯人瑟缩回去,看起来像是快喘不过气来了。
“定下神来,别害怕,请深呼吸。”在他身后,狩衣装扮的东方面孔坐在祷告席,好声好气劝说着。
这句话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犯人扭头,恼怒的表情中带着刺骨的仇恨。
“别假惺惺的,你不是和Giotto关系往来密切么?和圣徒勾结想要把罪名推给我?那晚你们都是计划好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直接传到传到了庭上法官和教职人员的耳边。
毫无疑问,这是一桩正在教堂中发生的司法审判。
斐迪南二世将波旁的法律搬到了两西西里王国,但只关心作为首都的那不勒斯,丝毫不在意落后贫瘠的西西里。
这也导致西西里的司法毫无体系可言,《拿破仑法典》被废除,教会强制干涉,演变成如今谁都能插手的混乱局面。
在圣徒玛蒂娜·埃斯波西托提出要正式开庭前,法官甚至想干脆沿袭司法决斗的方式。
三天前,西西里发生了巴勒莫惨案,死了五个人,要是死在犄角旮旯倒也无人过问,偏偏死在大教堂门外。
死者全都是巴勒莫有头有脸的人,虽然称不上一方富豪,家境也算阔绰。
而就在惨案发生前,这群人才拒绝了自卫团的会面申请。
他们对Giotto这个16岁的毛头小子成立的组织非常不屑,同时对自己压榨劳工不发津贴的行为毫无悔过之意。
惨案发生后,五人家里的仓库被搬运一空,家属愤怒至极,直接将Giotto连带着他的自卫团成员告上了法庭。
法官没有调查的意思,光是听到Giotto的名字都觉得头疼。
他算半个贵族,之所以算半个,因为其父亲的弟弟娶了一个难民。
为了支持兄弟,Giotto的父亲主动放弃了爵位,两兄弟连姓氏也不要了——这在整个欧洲都是很匪夷所思的荒唐行为。
Giotto或许也继承了这种荒唐,在16岁突然成立了什么自卫团,号称抵制地主与贵族阶级,经常闹出动静。
本身就很难管了,Giotto的堂姐——正是那位难民的女儿——她负责照料圣徒玛蒂娜的日常生活。
一来二去,圣徒和Giotto的关系也好了起来。
——玛蒂娜·埃斯波西托是斐迪南二世亲自接见的圣徒。
有这样的考量在,法官直接随便抓了个有过前科的人,想着尽快处理掉息事宁人。
圣徒却提出要进行公正的审判。
几l乎所有人想的都是:圣徒阁下与涉事的自卫团关系密切,弄出这场审判,应该是想正式将罪名推给所谓的「犯人」。
「犯人」也是这么想的。
“好啊,审判我好了,处死我好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什么也不管了。
话音刚落,身着白袍的玛
蒂娜·埃斯波西托从侧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此次案件从未在明面上提及,但脱不了干系的主要人物——Giotto。
“调查这件事花了些时间,抱歉,我来迟了。”玛蒂娜直接走到了犯人面前。
她很客气,从来到西西里之后,不管发生什么,这里的人对她是欢迎还是抗拒,似乎这位年龄不大的人一直都是这个态度。
“请看着我。”玛蒂娜抬手捧着「犯人」的脸,和他额头相贴。
每条皱纹中都藏着血污的脸庞与圣徒干净洁白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眼神也一样,一个癫狂绝望,一个安宁沉寂。
“现在有感觉好点么,卡尔洛先生?”玛蒂娜问。
卡尔洛只觉得自己突然被她那双燃烧着的眼睛强烈吸引住了,璀璨,透亮,光彩夺目。即使是被无罪释放后也久久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