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城门失火,李代桃僵 宁做太平犬,不做……(2 / 2)
李特愤怒极了,司马冏就不懂杀光了那些豪门大阀吗?换成他绝不会傻乎乎的与一群豪门大阀动嘴皮子,阴阳怪气,直接杀了多简单。
一个个江州附近的百姓士卒终于尽数进入了成都城中,百十丈后就是胡问静的中军了。
李特恭恭敬敬地看着地面,司马冏是个废物,竟然不知道防守水道,被胡问静轻易杀入了益州,但是这个废物却在无意之中给他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特看着小毛驴渐渐靠近,听着无数百姓渐渐熟悉了“我有一匹小毛驴”简单的节奏和歌词,越来越多人齐声合唱,马上的那个小孩子就是胡问静?一直听说胡问静年纪幼小,是个妖怪,原来是天山童姥类型的啊。
李特不在意胡问静是童姥还是黑山老妖,今日必杀胡问静!
他的嘴角露出了狞笑,那些成都城中的豪门大阀搜身检查兵刃的行为超出了他的预料,原本隐藏的匕首只能扔掉了,但是幸好匕首只是他的后备方案,他有其他必杀胡问静的办法。
小毛驴渐渐靠近,李特的心怦怦跳,他情不自禁地跟着无数百姓大声地唱着:“我有一头小毛驴从来也不骑……”似乎唱得大声一些,弥漫整个身体的紧张就不那么紧张了。
小毛驴越来越近,李特已经能够听清小毛驴背上的胡问静同样欢笑唱着“……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他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四周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唯有小毛驴轻轻的脚步声进入了他的脑海中。
一步,两步,三步……
小毛驴,不,是胡问静终于到了李特预设的位置,他猛然抬头,厉声道:“杀!”
城门过道中数百人一齐跃起!
姚青锋瞬间拔剑:“有刺客!”四周无数士卒一齐拔出了刀剑。
愉悦欢快响亮的歌声在城门过道中回响:“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胡问静冷笑,扯住了小毛驴,别的穿越女主逛街捡到皇帝王爷大将军天下第一高手,她只会遇到行刺。
李特恶狠狠地看着小毛炉上的“胡问静”,只想放声大笑,汉人皇帝的护卫果然精锐无比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做出了保护的动作,可是这没用,因为他根本不是要砍杀胡问静。
刹那间,数百一跃而起的氐人根本不冲向胡问静,而是一齐到了城门边,有人蹲下身体,有人跳到了别人的背上,有人奋力踩在了城门洞壁之上奋力跃起,几百双手高高低低地贴在了厚实的城门之上,一齐发力!
“咯吱!”两扇厚实无比,镶嵌着铜皮,重达几千斤的城门同时向城门过道之内倾覆,而覆盖的中心正是小毛驴的所在。
李特看着愕然抬头看向城门的“胡问静”,以及持剑护在“胡问静”身边,或冲向一群氐人的大楚护卫,他奋力睁大了眼睛,绝不错过这改变历史,击杀汉人皇帝,天下再次大乱,胡人崛起,氐人崛起,而他李特成为皇帝的重要一刻!
一道剑光陡然划破微微黑暗的城门洞!
厚实的镶嵌着铜皮的几千斤重的城门落下,狠狠地压在了剑光之上,下一个瞬间,一道细微的剑光突破了厚实的城门,直冲天空,而后两道,三道,五道,十道,无数道剑光突破了厚实的城门,将几千斤重的城门撕得粉碎,刺眼的剑光照亮了城门洞。
“这是什么!”李特心中狂喊,情不自禁地伸手遮住了眼睛,只觉无数点点滴滴的东西洒落在了他的身上,有的温热,有的冰凉,有的细细碎碎,有的一大块一大块的。直到刺目的光芒散去,李特放下手臂,只见那小毛驴依然站立在城门道中,“胡问静”睁大了眼睛看着四周。
“不,不可能!”李特脸色大变,为什么胡问静没有被城沉重的城门压死?为什么胡问静毫发无伤?城门呢?该死的城门哪里去了?李特愤怒地看四周,难道那些氐人手下竟然没有推动城门?他明明看到城门倾覆的啊!
城门道之中,两扇厚实的镶嵌着铜皮的重达数千斤的城门消失不见,与城门一齐消失不见的还有数百个奋力推动城门的氐人。
城门道之内,洞壁上,地面上,跪在地上眼神茫然或瘫软成一滩烂泥的怯懦胆小鬼们的身上,氐人豪杰李特的身上,到处是木屑、木块、鲜血、血肉、白骨、人头、断手、断脚、内脏。
扫了无数遍,清水压尘的城门道上一片血红,鲜血慢慢地从墙壁上流下来,然后汇聚成河。
胡问静提溜起小问竹,仔细地打量她的身体,确定她身上没有溅到一滴鲜血和木屑,这才放心。
“唉,我最近变得脑残了!”胡问静无比后悔,两扇慢慢倾斜压下来的门板而已,何必出剑呢,抱着小问竹快走几步就能避开门板覆盖,她甚至来得及将毛驴也扯出城门道的。“老了,真是老了!脑袋不转了!”
姚青锋等人握紧了刀剑,恶狠狠地看着四周残存的氐人。
“全部杀了!”胡问静淡淡地道,什么逼问啊,审讯啊,通通不存在的,杀了就是。
李特厉声叫道:“胡……”
“噗!”姚青锋一刀砍下了李特的头颅。他的人头在空中终于找到了儿子李雄和几个兄弟,李雄和其余李家人的脑袋就在城门洞的各个角落。
城门洞外,歌声依然嘹亮:“……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唯有靠近城门道的百姓惊愕地看着天空,打雷闪电了吗?
胡问静带着小问竹快步出了城门道,姚青锋使了个眼色,玺苏立刻带了数百人疾步冲向府衙,公孙攒在前方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见玺苏脸色铁青,心中一凛,问道:“出了何事?”
然后公孙攒脸色就大变了,厉声道:“检查所有沿街房屋,驱散所有迎接圣驾的百姓!”
玺苏到了府衙之内,厉声下令:“仔细检查所有的地方,尤其是房梁、墙壁、屋顶!”一群将士到处乱翻,任何一堵墙都要敲半天才敢确定安全。
“王八蛋!”玺苏一边检查,一边毫无形象的大骂,现在刺客竟然这么疯狂吗?
“挖地三尺!检查有没有地道!”她一点都不敢大意。
周渝从后军中赶到城门道,胡问静早已走了,唯有一地的尸体和碎块。她脸色黑得像锅底,慢慢转头看四周的成都百姓,喃喃地道:“一群贱人啊。”
胡问静与周渝等人透露过打算如何对待成都的百姓,胡问静的意思是十抽一从军,先北上堵住了剑阁等地益州残军的退路,等益州宁州等地军队都投降或杀了之后就将这些百姓都放了。蜀地纳入了大楚版图,只要再等并州的胡人饿死或者杀了,这华夏的版图就一统了,所有子民都是大楚子民,胡问静已经极度缺乏人口了,没有必要再屠城立威什么的。
周渝对此很是认同,以前杀人立威是没办法,一个女刺史带着一群女县令夺取天下,若是不能心狠手辣,如何在世间立足?但天下已经一统,大楚朝女帝女将女官的凶名已经天下皆知,万民拜服,又何必再杀人呢。周渝很高兴成都能够投降,如此百姓开心,大楚也开心。
可是,此刻周渝的心中冰凉一片,为什么就有人作死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大楚朝的凶名在封闭的蜀地不怎么值钱。
周渝闭上了眼睛,不杀光了成都百姓,建立京观,这益州百姓就不知道大楚的威严,不肯乖乖听话吗?
成都城的百姓已经知道了胡问静遇刺,靠近城门的百姓从城门洞内的鲜血和剑光瞬间就猜到了真相。
有百姓惊骇欲绝:“谁刺杀陛下!谁?是谁!”有百姓浑身发抖:“刺杀陛下,这是要株连九族的啊。”周围的百姓直接晕了过去,株连九族?在献城的时候刺杀皇帝,谁说得清楚这是不是诈降埋伏行刺?
有百姓捶胸大哭:“陛下,冤枉啊!”胡问静一定会杀光了整个成都的百姓。
有百姓恶狠狠地盯着一群门阀中人:“是你们检查的刀剑!是不是你们故意安排了刺杀!”
一群门阀中人哭得比任何人都惨,已经小心戒备刺客了,竟然还是被人钻了空子。有门阀中人大哭:“司马冏安排了刺客,关我们什么事?”
一群百姓红了眼睛厉声道:“司马冏!我就是做了恶鬼也要杀了你全家!”
谁都没有怀疑李特等人是氐人或者其他胡人,氐人的服饰与汉人一模一样,此刻不是心有不甘的司马冏派出的死士还能是谁?
无数百姓嚎哭:“陛下,我们冤枉啊!”
城门洞内,周渝陡然睁开眼睛,杀气四溢:“来人……”她要杀光了成都所有的百姓,哪怕成都城户籍上有一十几万人。
无数士卒和百姓死死地看着周渝,谁都从周渝的杀气中看出了不祥,有百姓眼睛都直了。
玺苏飞快地从城内跑了过来,道:“陛下有旨!成都百姓冥顽不灵,抗拒天威,行刺御驾,罪大恶极,十抽一杀,筑京观!”
周渝深深地呼吸,慢慢地排出心中的愤怒,道:“陛下真是仁慈啊。”
玺苏摇头,道:“陛下说,司马冏留下一些死士毫不稀奇,没有才奇怪了,成都百姓是冤枉的,但是这帝王在进入投降的城池却被行刺后忍气吞声的头万万不能开,否则以后永无宁日,成都百姓再委屈再无辜,也只能十抽一杀了。”其实胡问静还有一句话,“周渝这人太过爱民,所以感觉受到了背叛,一定会用更极端的手段维护本座的名誉,本座哪里需要她背锅?这明知道百姓无辜,却依然屠杀百姓的事情就是本座下的命令,与任何人无关。”但这一段话玺苏终于没有当着无数人的面告诉周渝,等寻个没人的地方再与她细说吧。
周渝重重地点头,悲愤地看着成都的百姓们,现实就是这么狗屎!
无数成都百姓听着十抽一杀,有人嚎哭,有人大喜,愿以为要屠城了,没想到竟然只是十抽一杀。有百姓看着家人,道:“你们记住,这次若是我们之中有人死了,是陛下和司马冏合力杀死的。”一群家人点头,惹不起皇帝陛下,但是司马冏这个丧家犬必须往死里打。
有门阀中人陡然眼中射出精光,膝行而出,对着周渝大声叫道:“将军!我知道是谁参与了!”他指着附近几个投靠司马冏的门阀中人道:“他们是司马冏的党羽,一定参与了这次刺杀陛下的阴谋!”几个投靠司马冏的门阀中人怒骂反驳:“这是诬陷!我们绝对没有参与!”
其余门阀中人和百姓反应过来,纷纷指认与司马冏有牵连的人:“这个人是奸贼司马冏的官吏!”“将军,这人家里有人是司马冏的卫士!”“快抓住他!他是司马冏到成都后招募的士卒!”“这个人是司马冏水军的家眷!”
周渝听着乱七八糟的指认,下定了决心,左右是杀两万人,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司马冏的嫡系呢?虽然依然有大部分人是被冤杀的,但是至少清洗干净了隐患。
她淡淡地道:“细细地查,一个都不要错过了。”又亲自去见胡问静:“陛下,这‘十抽一杀’不如有目标的清洗司马冏的党羽更有效果。”
胡问静点头,道:“胡某一直把自己当做世界的中心,杀人就像是杀一只鸡,胡某迟早会成为恶魔,但是你们千万不要学胡某。天下已经平定,能少杀就少杀,能不杀就不杀。”
周渝轻轻地笑,胡老大还是那个胡老大:“是。”
是日,成都城中一万余与司马冏有牵连的百姓被杀,筑京观,成都城内欢呼震天,没有杀自己真是太好了。
到了夜晚,有百姓听着隔壁人家毫无动静,隔壁人家有一子是司马冏的士卒,全家都被杀了。他记得那户人家只是普通人,既没有貌美如花的女儿,也没有聪明伶俐的孙子孙女,平日里待人接物也没什么特别,普普通通,掉到人群中都找不出来,与他家也算不上多亲密。他甚至说不出那户人家中每个人的名字,可是此刻他听着静悄悄的隔壁,白日里因为自己全家可以免于处死的欣喜消失不见,一股悲凉却从心中涌了出来,他低声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浑身发抖,泪水打湿了衣衫,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
月色清冷,成都城内四处都有呜咽之声,细细的,却汇聚成了整个城池的哭泣。
胡问静在花园中舞动长剑,心中没有一丝的悲哀或者怜悯。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这些人敢于行刺皇帝,这些人若是不杀一儆百,天下谁都敢刺杀她,谁都敢杀她的手下。杀一万个陌生人,避免一个自己人被杀,胡问静根本不需要选择。
胡问静甚至觉得自己心慈手软了,若是小问竹今日受了伤,她就杀光整个益州的人。
“不过百五十万人,杀光了又如何?”胡问静收起了长剑,闭上眼睛,内力在身体之内缓缓流转。
噩耗传遍益州,无数百姓悲愤极了,只觉司马冏害人不浅。明明成都百姓都已经投降了,胡问静已经平静入城了,却陡然冒出了行刺事件,放在任何一个皇帝的身上都不能忍。
有地方官员第一时间召集全城百姓:“本官准备投降大楚皇帝!”一群百姓用力点头,毫无异意。
那官员继续道:“你们当中一定有司马冏的人,是不是想着行刺大楚陛下?是不是想要害死我们所有人?”无数百姓愤怒地看着周围的人,只觉这些司马冏的死士真忒么的是王八蛋!
那官员厉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本官给你们这些忠于司马冏的人一个机会,现在立刻离开本城,本官既往不咎,还送上盘缠饮食。”
他恶狠狠地道:“若是你们想要留在这里……”
“本官就斩杀了你们!”
无数百姓愤怒地看着那官员,叫道:“为什么给他们机会离开?都找出来,全部杀了!”
有百姓大声地叫:“检查所有地方,万万不能被司马冏的死士做了手脚!”全城百姓四处检查,当真是挖地三尺。
宁州,司马冏得到了消息,愕然:“不是本王派遣的死士啊。”他看着宁州刺史李秀,苦笑道:“本王身边若是还有这么忠诚的死士,本王怎么可能逃到这里?有数百死士在,本王一定在宁州与胡问静决一死战!”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