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 用钱打仗 美式战术(1 / 2)
羌胡杂居地。
几个胡人坐在土坡之上, 一群羊在山坡上悠闲地吃草。一个胡人道:“听说今年的羊肉价格又要涨价了。”另一个胡人用力点头:“对!好像是因为粮食涨价了。”他咧开嘴笑,粮食涨价,羊肉涨价对他而言就是好消息, 他的羊能够卖出更好的价格了,至于粮食涨价羊肉涨价是不是因为有某个地方粮食不够吃, 闹了饥荒,他一点都没有想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别人闹了饥荒与他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造成的。
另一个人有些羡慕道:“留在河套的人这回可发了。”其余人也很是羡慕,他们的部落到羌胡杂居地的时候已经迟了,河套地区已经被其余先到的胡人部落霸占了, 他们只能继续向南, 到了这到处都是山的地方,大规模放牧都做不到, 只能养几只羊勉强糊口。
有人道:“若是匈奴人杀入了中原,我们就跟着去。”其余人用力点头, 杀入中原才是所有胡人的最高追求。
忽然, 一个胡人皱眉看着远处, 远处似乎有一支大部队正在靠近。
“那是什么人?”他惊讶地道,看上去似乎有几千人, 但是这些人明明有大量的马匹,却人人牵着战马步行,不像是士卒, 可若是商队为什么没有马车?
其余胡人也仔细地看,忽然有人惊恐了,大声地叫:“那是汉人!”
其余胡人同样惊恐:“汉人杀过来了!”有人急忙驱赶着羊群回家, 有人羊也不要了,拼命地跑,一边大叫:“汉人杀过来了!”
远处,覃文静大叫:“有胡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来人,跟我追上去杀了他们!”一群将领大叫:“(弩)矢准备!”
胡问静冷冷地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打算?”
覃文静温和地笑:“陛下有好生之德,放过那些胡人了。”一群将领和士卒一齐温和仁慈善良地微笑,心里后悔极了,应该直接射箭啊。
胡问静恶狠狠地看着众人:“以为箭矢不是钱啊!射出去多少,就要给本座找回来多少!本座全部身家都在这里,谁敢浪费,本座就砍死了谁!”
覃文静灿烂地笑,然后转身呵斥一群将领:“都省着点!”
一群将领唉声叹气,挤出微笑:“是!”
胡问静看着远处的山头,根本找不到城池的位置,但是有了胡人,胡人的城池还会远吗?她厉声道:“朕带着大楚最精锐最值钱的三千士卒远征羌胡杂居地,必须一战而胜!”
覃文静等将领听着胡问静的“最精锐最值钱的三千士卒”,一点不觉得胡问静说错了。
胡问静一点不在意卫瓘和刘渊有什么小动作,以前把这两个人当做厉害的对手是因为卫瓘是大缙朝的著名的大将,刘渊有五胡乱华时期“汉赵”开国皇帝的头衔在,面对两个历史名人胡问静自然是不敢有一丝的放松,可如今这两个人在胡问静的眼中一点点分量都没有了,冢中枯骨,丧家之犬而已,胡霸天一个手指就捏死了他们,在乎个头啊!
胡问静认为她已经完成了阻止五胡乱华的历史任务,如今仅仅靠乌龟神功就能让胡人无法进入中原,但是她不想留着胡人在华夏地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胡问静的目标是将胡人彻底赶出视野之内,所有的胡人要么去俄罗斯,要么去西亚,她必须趁着汉人军威鼎盛,胡人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之前完成扩大汉人实际控制区域的目标。
这第一个目标就是将胡人赶出“羌胡杂居地”,占领河套平原。想想好好的延安竟然属于羌胡杂居地,若是不夺回来真是对不起华夏人民了。
但从关中杀入羌胡杂居地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从关中向北尽数都是山路,很多地方完全没有人烟,道路又崎岖不平,马车无法通行,胡问静做不到率领几万大军杀入羌胡杂居地,艰难的后勤就能坑死了她。
胡问静只能一边命令周处调集人手修路和调集粮食、箭矢、刀剑,一边带着三千精锐做一锤子买卖,用最精锐的三千士卒杀入羌胡杂居地,用势如破竹之势在胡人反应过来之前一举击破延安,杀入宁夏平原和河套平原。
为此胡问静将这三千精锐士卒武装到了牙齿,一人四匹马,每个人两套纸甲,一面齐肩铁牌,一把长剑,一支长矛,一把蹶张(弩),以及三百支上等(弩)矢,以及一个月的粮食和药品。
这一套装备真是掏空了胡问静的家底,一万两千匹战马已经让胡问静要痛哭了,更让胡问静心疼的是那蹶张(弩)和百万支上等(弩)矢,上等(弩)矢每一支都是银子啊,还该死的是易耗品!胡问静心疼极了,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看着银子射出去。更该死的是蹶张(弩)竟然也是易耗品!
胡问静实在想不通,道门花了老鼻子的力气才做了三千把蹶张(弩),为什么竟然也是易耗品,一分钱一分货,这么贵的蹶张(弩)为什么不是可以用五十年的?三年保修期都没有吗?
胡问静看着三千精锐士卒就像看着三千堆银子,果真是人类历史上“最值钱”的三千士卒。
但与胡问静不同的是,覃文静等三千人类历史上“最值钱”的三千士卒毫无身为人形银子的觉悟,恨不得把银子统统射出去。
“从关中北上去羌胡扎居地的道路真是狗屎到了极点,所以无法使用马车。”这句话就是对道路吐槽?这是血与泪啊!
没有马车,那么装备和粮草辎重就只能靠人力马力背负,知道这些装备和粮草辎重有多重吗?
只说一个士卒的标准装备好了。
胡问静根据战斗中纸甲实际受损位置做了改良,纸甲有的位置加厚了,有的位置改薄了,全套步兵甲长度拖到了膝盖以下,重达30斤,穿在身上走几步真是喘口气都觉得艰难,还要加上腰间门的长剑,手里的长矛,背上的(弩)箭,每个士卒的负重在四五十斤。
如此负重行走山路的难度可想而知!
胡问静大声地道:“前进!夺下前面的城池,修整一日。”
一群士卒大声地应着,继续背着负重,牵着四匹马慢慢地前进。
宁白自言唯恐有哪个士卒脑残了,将身上的纸甲或者(弩)箭扔到了道路两边的树林之中,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叫着:“别觉得身上的东西重,没了纸甲,小命就保不住!没了长剑长矛就只有挨打的份,没有(弩)箭就打不过骑兵。”
一匹战马在她的身边轻轻嘶鸣,她急忙注意战马,唯恐战马背上的箭矢和铁盾有什么闪失。战马背上的一捆捆箭矢和一面半身高的铁盾完好无损,宁白自言松了口气,又看另两匹战马上的粮食和备用纸甲,同样完好无损,她这才彻底放心。
一群士卒微笑,白痴才会在打仗的时候扔掉装备和粮食呢,不就是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走几步嘛,再苦再累放在小命面前不值一提。
……
十几里外,卫岳惊讶地道:“胡问静真的来了?”他的心怦怦跳,卫瓘提醒过他,胡问静绝不会任由羌胡杂居地存在,一定会出兵夺取河套平原,叮嘱他从冬天起就修筑城墙准备固守,但是他听说胡问静真的来了,依然感到紧张无比。
一个将领道:“公子且去延安向卫公禀告,此处交给我等就好。”其余将领用力点头,卫岳就是一个形象而已,有他在表示卫瓘的势力已经进入了羌胡杂居地,但是真的要开打了就必须让卫岳立马离开,胡问静的刀剑可不认得卫岳。
卫岳犹豫了,挣扎着道:“我身为主将,岂能逃走?”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大笑三声“胡问静终于来送死了”?哪有逃走的道理。
一群将领看着卫岳的眼神都颤抖了,你丫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一个将领认真地道:“公子何出此言?向卫公禀告战况是身为主将应尽的责任,公子不去,难道还要我等越俎代庖?公子必须立刻出发,切勿迟疑。”
一群将领用力点头,拼命地将卫岳推上了马背,又叮嘱几个护卫:“照顾好了公子,必须立刻见到卫公,若有闪失,砍下你们的脑袋!”意思很明白,若是被卫岳折返回来率领大军对抗胡问静,你们这群护卫就去死吧!
一群护卫机灵得很,扯了卫岳的战马就走:“公子小心!我们快去延安。”
一群将领看着卫岳终于走了,这才放心了,打了败仗无所谓,若是卫岳被胡问静砍了,他们所有人都要掉脑袋。
一个将领看着松了一口气的众人,厉声道:“召集城中所有胡人,与胡问静决一死战!”
众人大叫:“决一死战!”
城内数千胡人一万分的不愿意与胡问静作战,有人叫着:“打什么打,逃命不香吗?”这地方放牧也不行,种地也不行,留在这里不过是没找到离开的勇气,现在名正言顺可以离开这里去河套,凭什么不让他们走?
一群卫瓘的士卒狞笑:“走?问过我手中的刀子了吗?”
有胡人悲愤极了:“你们别以为胡人都是全民皆兵,拿起弓箭射雕,放下弓箭空手杀熊,我们在这羌胡杂居地待了百十年了,除了放羊什么都不会!”一群卫瓘的士卒怒了:“汝是胡人乎?”一群胡人悲愤,乎你妈都没用!
有胡人大哭:“我没有武器啊!”这鬼地方连头狼都没有,放羊要个P的武器,手里只有唢呐一根,难道要我拿唢呐与人厮杀?
有胡人哭喊:“我愿意作战,但是你要让我回去拿武器啊!”祖传的弓箭百十年没用已经报废了,但是祖传的骨矛骨刀换个木头手柄还是能够用的。
一群卫瓘的士卒压根不管:“要武器做什么?记住,人类最强的武器就是拳头和牙齿!”
有卫瓘的士卒看着哭哭啼啼地胡人威胁道:“你们以为你们不抵抗就有用吗?知道胡问静吃人吗?胡问静要吃光了胡人!你们不抵抗肯定被胡问静吃了!就你们那小身板,胡问静一口就能吃三个!”
一群胡人颤抖着上了泥土高墙,俯视下方,然后陡然勇气就爆发了:“哈哈哈哈,我们赢定了!”
胡问静带着三千人终于慢悠悠地到了泥土高墙之下,一瞅,大惊失色:“搞毛啊!”
眼前的泥土高墙至少有五丈高,这哪里是一堵墙,根本是一座小山坡。
“当当当!”锣鼓声中,数千人在泥土高墙之后露出身形,一面“卫”字旗帜迎风飘扬。
数千士卒齐声大吼:“胡问静,卫司空大军在此!”
胡问静脸色铁青:“狗屎!卫瓘动作这么快?”陈酿看着五丈高的泥土高墙,张大了嘴:“这还怎么打?”爬上这座小山坡只怕要折损一半的人手。
宁白自言喃喃地道:“抄袭!湖南卫视!于妈!咦,我在说什么?”
泥土高墙之上,一群卫瓘的将领得意极了,这就是他们集中全城所有胡人花了一个冬天加大半个春天,并且利用了地势的伟大成果,高达五丈的泥土高墙!
一个卫瓘的将领站在高墙之上,俯视下方小蚂蚁一般的胡问静等人,双目炯炯有神,须发皆张,傲然伸出手指指着胡问静,厉声道:“大胆反贼,竟然敢犯我大缙天下!”
另一个将领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摇着鹅毛扇,45°角看着天空,淡淡地道:“胡问静,你想要夺取羌胡杂居地的诡计早就被卫司空看破了,我们在这里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又是一个将领手按宝剑,一手捋须,笑道:“汝的人头已经在本将的手中矣。”
一个将领转头对数千胡人道:“看,他们只有三千人,我部官兵也有三千人,你们也有三四千人,我们的总人数是胡问静的一倍,我们人多,优势在我!”
又是一个将领对数千胡人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占着地利,我们有五丈高的泥土高墙,胡问静的战马尽数作废,冲上来就是送死,这就是说我们占了两倍的地利!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保家卫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就是三倍的胜算了!我们人多,这就是四倍的胜算了!四倍啊,我们有四倍的优势啊,闭着眼睛都能赢啊!”
数千胡人看看双方的人数对比,以及高高的泥土高墙,果然觉得自己能够赢,但是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有胡人道:“我们没有武器啊!”
一群卫瓘的将领微笑道:“用石头啊,砸死那些爬泥土高墙的王八蛋!”
一群胡人大喜,太有道理了!
有胡人捡了一块石头向着远处的胡问静扔了过去,嘴里大骂:“汉狗过来受死!”
石头在距离胡问静几丈之外落下,但泥土高墙之上欢声雷动,仿佛已经打赢了一般。
有卫瓘的将领厉声道:“弓箭手,准备!”数百弓箭手在泥土高墙之后列队准备抛射。
一个卫瓘的将领大声地下令:“弓箭手,用火箭!”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狰狞,胡问静的犀利手段不过是仗着纸甲而已,但是卫瓘是天下最早发现胡问静的神奇甲胄怕水怕火之人,小小的火矢就能干掉胡问静的大军。
有将领看着胡问静的大军亮出了齐肩高的铁盾,所有士卒都缩身躲在了铁盾之后看不见身影,他深深地叹气:“这箭矢只怕没什么用。”其余将领无所谓,射几箭试试看又不会死。
数百弓箭手换了火矢,对着天空抛射,箭矢远远地射向胡问静的大军,有的根本没有射中,有的落在了铁盾之下,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掉落在了地上。
卫瓘的将领们无奈摇头:“胡问静真是有钱啊。”“果然打仗就是靠重甲厚盾利刃。”没想到胡问静的三千人个个都有齐肩铁盾,这火矢是没什么用了,不过就不信这三千人能够扛着几十斤重的铁盾,穿着几十斤重的甲胄,拿着兵刃攀爬五丈高的泥土高墙。
有将领冷笑道:“若是胡问静的大军能够爬上这泥土高墙,我就把这泥土高墙都吃了!”
有将领后悔了:“早知道胡问静竟然用了重甲步兵,我们就该让卫岳留下的。”重甲步兵绝对攻不下泥土高墙的。
一群将领一齐摇头,眼看大胜,却将卫岳赶走了,这很容易被人以为是对卫岳不服,故意抢夺功劳的。
泥土高墙之下,胡问静随手砍落射向她的火矢,仔细地在泥土高墙上的人群中寻找,没看到卫瓘,也没看到四处伏兵四出,立马松了口气:“卫瓘还是有些本事的。”能够猜到她要夺取羌胡杂居地,早早派了一支人马守住了城池,真的有几分本事。
覃文静等人用力点头,卫瓘真是会看人心啊。
胡问静笑了:“不过,卫瓘只会纸上谈兵,没有真正的经历过阵仗啊。”
泥土高墙之上,一群卫瓘的将领只觉胜券在握,五丈高的泥土高墙啊,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高的城墙,谁能攻破超级高墙?有将领大笑:“胡问静,你为何还不投降?”有士卒扯开裤带,向下方撒尿:“胡问静,过来吃尿!”
泥土高墙上数千士卒和胡人一齐大笑,纷纷开始解裤带,有五丈高的高墙在不好好羞辱进攻方,更待何时?
众人大笑:“过来吃……”
“嗖嗖嗖!”天空中陡然三千支箭矢齐飞,黑压压的像雨点般到了泥土高墙之上,立刻就有千余人中箭。
有人一声不吭就倒在了地上,(弩)箭直接射穿了他的胸膛。有人惊恐地握着深深刺在胸口的(弩)箭尾部,凄厉地惨叫着,想要拔箭却又不敢,唯有看着鲜血从胸口沿着(弩)矢滴落。有人中箭后原本并不致命,可惊慌之下脚下一滑跌落了泥土高墙,向着下方滚落。
泥土高墙之上,卫瓘的将领之中有人大叫:“(弩)箭,快趴下!”有将领大叫:“弓箭手!弓箭手!”
下方,一面面齐肩铁盾之后露出手拿蹶张(弩)的士卒,射出了(弩)矢之后,再次一起缩在了铁盾之后,踩着蹶张(弩),再次(弩)矢上弦。
覃文静厉声叫着:“瞄准!”
三千把蹶张弩从盾牌后一齐出现,发出整齐的衣衫摩擦的响声。
覃文静大声地叫道:“大风!大风!大风!”
三千人一齐大喊:“大风!大风!大风!”
泥土高墙之上,数千胡人惊恐地看着下方闪着寒光的(弩)矢,听着整齐的喊声,发一声喊:“逃啊!”无数人毫不犹豫地向后方滑落。
一个卫瓘的将领趴在泥土高墙之上转头厉声大叫:“不要逃!守在原地,胡问静杀不上来的!”
“噗!”那将领脑袋上中了一箭,鲜血四溅。
原本静静地伏在泥土中的士卒也惊恐了,有人扔下刀剑转身就逃。片刻之间门,卫瓘的三千士卒纷纷溃逃。
宁白自言放下(弩)箭,平静如水:“请叫我(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