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谁更没有人性,谁就是胜利者 卑劣的战……(1 / 2)
冀州北部的某个城墙都没有的小县城中, 一些鲜卑人悠闲地坐在地上晒太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鲜卑精锐尽出, 汉人皇帝肯定完蛋了。
一个鲜卑人笑着:“以后这天下都是我们鲜卑人的了!”其余人哈哈大笑,只要鲜卑诸部联合起来,不发生内讧,夺取天下易如反掌。
另一个鲜卑人道:“我鲜卑人中有大英雄大豪杰啊, 族中所有骑兵尽数出动南下围攻汉人皇帝是需要大气魄的。”一群鲜卑人用力点头,得意极了,汉人皇帝哪有这种气魄。
一个鲜卑人笑道:“我们……咦!”他看着远处, 忽然一怔。
一群鲜卑人回头,却见一群士卒列队进入了长街。
一个鲜卑人喃喃道:“是拓跋部还是段部的,这服装我不认识啊。”
那支士卒停下了脚步,一个命令声传了出来:“长矛兵准备!”“(弩)矢准备!”“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一群鲜卑人大惊失色:“是汉人!”
“杀!”汉人军队中的命令冷酷而不带一丝感情。
一排长矛兵冲上, 轻易地就杀了那一群鲜卑人。
炜千看着地上的尸体,拿出地图在某处打了一个勾。她已经占领了鲜卑人从幽州进入冀州的关键点。她只要守住了这里, 不论是鲜卑人南下的援兵, 还是北上的逃兵都会被堵得死死地。
炜千往南望去,自从她执行了战略大迂回开始, 她就失去了与胡问静或者其他各部的联系,胡问静能够撑住鲜卑人的进攻吗?她微微摇头, 搞不明白胡问静为什么要以身为饵,做个安安静静的皇帝, 或者在洛阳城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好吗?
数千中央军士卒自觉地开始处理鲜卑人的尸体,搜索县城内可用的物资,以及开始挖泥土高墙。
炜千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县城, 一个汉人都没有,她心中又是悲凉又是愤怒。该死的胡人!
她厉声叫道:“泥土高墙挖深一些,高一些,鲜卑人有的骑兵。”
根据侦骑的消息,鲜卑人至少出动了数万骑兵,这个数量让炜千羡慕极了,她要是有数万骑兵早就杀光了胡人了。
……
冀州另一个城池外,数骑鲜卑人浑身是血,拼命地向南边跑。
一个鲜卑骑兵叫着:“一定要禀告将军,卑鄙的汉人偷袭我们!”其余几个鲜卑人用力点头,眼中惊恐无比,汉人大军毫无征兆的突然进攻城池,他们毫无防备,城门都来不及关闭就被攻陷了。
一个鲜卑骑兵大叫:“我们中计了!汉人皇帝是故意暴露行踪的!汉人皇帝想要一举杀光了我们鲜卑精锐铁骑!”几个鲜卑人泪流满面,鲜卑人崛起就这么难吗?
一个鲜卑人趴在马背上,大声地叫着:“一定要告诉将军,让将军带领大军逃回……”
“噗!”一支箭矢射穿了他的脑袋。
同一时间,其余几个鲜卑骑兵一齐中箭,从马背上滑落到了尘土之中。
前面的路边出现一群汉人士举着长矛拦住了没人控制的战马,而尸体附近的树后出现了一群弓手,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地上的身体,飞快地拖走。有人催促着:“快恢复原样,不能让胡人看出破绽。”
被攻陷的城池内,回凉看着地图,她已经击破了鲜卑人囤积草料的中转站,哪怕挡不住鲜卑骑兵也能一把火烧掉所有草料。
“胡老大真是贪心啊。”回凉看着地图,有些得意,司马越一定以为她正在准备进攻清河城,绝不会想到她与炜千带走了司州东北部的所有中央军士卒布下了对鲜卑人的圈套。
回凉笑着,然后又盯着地图,胡老大有三千中央军精锐,(弩)矢和粮草充足,又有姚青锋等人带着百余精锐骑兵在,足以只会数万汉人百姓坚守数月了。
一个副将道:“文鸯将军应该已经到了幽州了。”计划之中文鸯带千余骑兵精锐杀入幽州,破坏幽州鲜卑胡人的根基,但是回凉不太看好文鸯的实力或者说忠心度,半路捡来的、大缙朝著名三姓家奴真的会为了实现胡问静的战略而孤军深入幽州四处破坏?
回凉叹了口气,以她的意见是把白絮调来执行这个计划的,白絮比文鸯靠得住多了,但是她也知道白絮此刻顶住了卫瓘,万万不能轻易调动。
她转头催促手下们:“三日内扫平了周围的乡镇和乡村,召集所有活着的汉人……”她顿了一下,进了河间郡后就没见到汉人过,唯有时不时可以看到的白骨,多半是被胡人尽数杀了吃了。“……建立泥土高墙,堵住要道,安排引火之物,挖陷阱,然后我就带一支大军去接应陛下。”
计划之中胡问静在乐城坚守数月,炜千堵住鲜卑人的要道,回凉、金渺、林夕率劲旅从外围开始背刺鲜卑骑兵,最后胡问静从鲜卑人的包围中反杀而出,内外夹击,杀尽鲜卑骑兵。
这个计划毫无新意,唯有狂妄和冒险,但按照胡问静的说法是成功了就能一举击杀鲜卑胡人,失败了大不了在乐城慢悠悠地打几个月,等待大军救援,毫无风险。
回凉等人也是这么看,唯一的风险可能是司马越看破了安阳邯郸等地的空城计了,但有豫州等地的压力在,司马越真的敢赌一把?可能性极小。万一司马越真的是诸葛亮再世,哪也不过是破了邯郸等地而已,想要进攻洛阳是绝不可能的,洛阳的防御足以让任何一个打算短期内击破洛阳的将领绝望。
回凉微笑着,她已经卷空了邯郸等地的库存军粮,司马越就算杀入了邯郸等地,击破了农庄士卒,也要面对没有粮草的地狱,届时北征大军回头就能杀了快饿死的司马越。
一个士卒忽然跑了进来,道:“埋伏的斥候汇报,今日断断续续有百十骑鲜卑骑兵从南面逃了过来,审问之后发现陛下已经击破了鲜卑主力。”
回凉张大了嘴,怎么可能!按照计划以及她的计算,胡问静此刻也就刚与鲜卑大军相遇三五日。数万鲜卑骑兵竟然被同等数量的百姓大军一举击破了?
回凉怎么都不信一群被裹挟的百姓的战斗力竟然这么高:“除非胡老大施展了妖术!”
那士卒汇报道:“陛下吃鲜卑人,鲜卑人吓坏了……”
回凉一怔,浑身毛孔全部打开,她怔了许久,用力地拍案几狂笑:“好,好,好!我就喜欢胡老大是个疯子变态杀人狂!”
一群副将和士卒尴尬地看着回凉,不太好接话题啊。
回凉笑容一敛,道:“来人,传令下去,不要在击杀从乐城逃回来的鲜卑人了,放他们逃,想要逃去哪里就逃去哪里。胡老大的凶残之名必须响彻天下!”
……
胡问静在乐城吃胡人的消息像一道滔天巨浪向四周传播,所过之处朝野震恐。
某个城池之内,一个鲜卑将领怀里抱着一个浑身(赤)裸的汉人女子,大口的吃着两脚羊肉,那(赤)裸的汉人女子仿佛一丝都不在意大堂上有不少鲜卑人和进进出出的汉人仆役看到她的(裸)体,雪白的双手挂在那鲜卑将领的脖子上,腻声娇声笑着,眼神之中满是欢喜。那鲜卑将领哈哈大笑,很是满意这汉人美女的风骚,却没发现那汉人美女从头到尾都不敢看那一盘两脚羊肉。
那一盘两脚羊肉在一个时辰前同样是一丝不(挂)的坐在这个鲜卑将领的怀里,腻声娇笑,然后就被那鲜卑将领杀了做成了两脚羊肉。
一个鲜卑人跑了进来,道:“乐城有消息了,胡问静……”他的脸色有些惨白。
一群鲜卑将领顿时懂了,推开了怀里的汉人女子,其中一人冷冷地道:“怎么,几万铁骑埋伏胡问静竟然打输了?”另一个鲜卑将领大骂:“废物!那是我慕容鲜卑的精锐!”一个鲜卑将领恶狠狠地对那禀告消息的鲜卑人呵斥道:“说下去,究竟死了多少人?”
那禀告消息的鲜卑人颤抖着道:“胡问静……胡问静吃光了鲜卑人……”
满是鲜卑将领愤怒咆哮的大堂陡然安静了。
一个鲜卑将领死死地盯着那禀告的人,一字一句地道:“吃光?”
那禀告的鲜卑人浑身发抖,道:“据报,胡问静当众生食我鲜卑健儿,数万汉人大军以我鲜卑健儿为食……”
“啊啊啊啊啊!”大堂中无数鲜卑将领惨烈地嚎叫。
那浑身赤(裸)的汉人美女陡然大笑:“哈哈哈哈哈!”
一群鲜卑将领恶狠狠地看着那赤(裸)的汉人美女,那汉人美女的眼神之中没了爱慕崇拜,更没了娇笑,她用愉快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大堂内的鲜卑人,大笑道:“你们吃汉人,汉人就吃了你们!吃得好!吃得好!哈哈哈!”她鄙夷地看着前一刻还把她抱在怀里的鲜卑将领:“你的肉一定不好吃,不过你块头大,不知道二十个人可不可吃一整天。”她啧啧地打量着那鲜卑将领的身体,仿佛看着一坨鲜肉:“骨头可以熬汤,内脏可以喂狗,皮扒掉之后不知道能不能做肥料,还要放血,清蒸味道可不怎么好,不如烧烤吧。”
一群鲜卑将领愤怒地咆哮:“闭嘴!不然我现在就吃了你!”
那赤(裸)的汉人美女不屑极了:“迟早都被吃,今日你吃我,明日伟大的胡问静陛下到了,定然吃了你,也没有什么区别。”她哈哈大笑,什么仪态,什么礼仪,什么不魅惑住胡人就会被吃掉,什么不穿衣衫的羞耻,什么受尽屈辱的绝望尽数消失不见,只剩下她癫狂的笑声:“你们也会被吃掉的!大家都一样!你们也会被吃掉的!哈哈哈哈!”
某个城池的街上,一群胡人惊恐地道:“……真的都吃了……”
有胡人身上的汗水湿透了衣衫,胡问静怎么可以吃胡人?他仓皇地转头,好像不与人对视就会更有安全感,可转头之间看到了地上的白骨,忍不住凄厉地大叫。其余胡人转头,看到了街上原本习以为常甚至很有自豪感的汉人被吃光了血肉剩下的白骨,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齐惨叫:“啊啊啊啊啊!”
某个宅邸中,有胡人想到自己砍杀汉人烹食的过程,眼前一花,那被他一刀刀切下血肉,露出白骨依然没有立刻就死的汉人变成了他自己的脸。他仿佛看到一个汉人挖出了他的心脏,切下他的肉,砍断他的肋骨,就在他的面前进行烧烤,一边吃一边说着,“肉果然是越新鲜越好吃啊。”那胡人凄厉地惨叫,从灵魂深处感觉到了无边的恐惧。
某个城池中,一群胡人聚在一起小声交谈:“已经有好些人去并州了,你们去不去?”一个胡人摇头:“并州也守不住的,我准备回草原。把汉人的东西全部带走,回到草原也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了。”一群胡人点头,找些马车,将汉人漂亮的丝绸布帛陶瓷家具尽数搬走,到了草原依然可以过得舒舒服服。
有胡人眼中发狠:“反正汉人要吃光我们,不如我们把两脚羊也全部带走!”一群胡人点头,到了草原之后就不用怕了,草原这么大,汉人的大军只会稍微深入几百里地,然后就不会追了。
某个坞堡之内,崔阀的阀主手中的筷子落到了地上,他怔怔地问道:“胡问静吃光了围剿她的胡人?”
其余阀主脸色惨白,“吃光”肯定是夸张的,不然消息怎么传出来的?
一个阀主慢慢地道:“两三万总是有的。”根据派遣在乐城附近的门阀代表传回来的消息,从乐城逃回来的鲜卑精锐骑兵十不存一,人人脸色惨白,如见鬼魅。
崔阀阀主喃喃地道:“吃了两三万鲜卑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问静堂堂汉人皇帝竟然公然吃胡人?
一个阀主道:“胡问……陛下传口谕,吃光所有胡人。”
一群阀主很是理解为什么“胡问静”忽然成了陛下,谣传中胡问静吃光胡人的口号怎么会变成了“陛下口谕”。胡人败了,冀州幽州一定落到了胡问静的手中,此刻再不恭恭敬敬,就不怕被胡问静吃了?
崔阀阀主浑身发抖:“疯了……她疯了……”人怎么可以吃人?不,不对,是汉人怎么可以吃人?汉人皇帝怎么可以吃人?这是德行大亏啊!天下不会有人臣服一个吃人的皇帝的。胡问静一定是疯了!
谢阀阀主陡然怪叫一声,满脸通红,眼珠子凸出得是如此厉害,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他颤抖着道:“胡……陛下吃胡人……会不会吃我们……”
在场所有人原本已经惊恐不安的脸彻底的扭曲了!
“会!一定会!”也不知道是哪个阀主在人群中说的,所有人凄厉地惨叫。
胡问静已经开始吃人了,难道还会挑挑拣拣只吃胡人?他们这些参与鲜卑人围杀胡问静的汉人一定会被当做鲜卑人同党一起吃了。
“逃!只有逃了!”一个阀主惊恐地道,胡问静不可能放过围杀她的门阀的,坞堡又挡不住胡问静的脚步,除了逃走还能怎么样?
其余阀主悲伤极了,事到如今只能逃了。有阀主惨然道:“没想到我家竟然有抛弃中原远遁塞外的时候。”几百年的大门阀啊,任何战火都没有动摇他家的根基,不想此刻唯有逃走了。
另一个阀主想到塞外的苦寒就充满了绝望,他低声道:“能不能隐姓埋名……”不等他人反驳,他就住嘴了,胡问静在冀州执行无人区,所有人都要去杀胡人,隐姓埋名又有什么用?而且作为门阀中人从小吃得好穿得好,个个面如冠玉,与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平民贱人天然的不一样,怎么隐藏,怎么隐姓埋名?
一群门阀阀主泪水打转,金子在哪里都放射光芒真是狗屎啊,只能向塞外逃走了。
崔阀阀主眼神中闪过一道厉芒,厉声道:“老夫还有一个办法!”他恶狠狠地看着众人,道:“杀光所有参与的小门阀,杀光所有知情的仆役,杀光所有知情的胡人!”
一群门阀阀主看着崔阀阀主,这是要杀人灭口?但是杀光小门阀和仆役很容易,怎么杀光所有知情的胡人?
崔阀阀主坐在案几后,背后冒出黑色的光影,嘴角露出狞笑:“我崔阀响应陛下的口谕,杀光胡人,吃光胡人!”
一群门阀阀主瞬间懂了,咬牙道:“不错!我等门阀响应陛下的口谕,杀光胡人,吃光胡人!”只要将胡人尽数杀了和驱赶了,胡问静哪里去找证据?这叫釜底抽薪。
崔阀阀主厉声道:“动作要快,一个时辰之后就起兵!”一群门阀阀主大骂:“一个时辰?你疯了!最多半个时辰后就必须起兵!”召集了所有仆役佃农,拿根棍子就能开始打,要这么久干什么,就不怕胡问静的大军已经杀到了吗?
半个时辰之后,某个城池内杀声冲天。
城中汉人百姓惊恐地看着早上尚且与胡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门阀中人开始杀戮胡人,只觉世道真是奇妙。
有门阀中人举着刀剑大声地喊:“奉胡问静陛下口谕,杀光胡人,吃光胡人,不从者全部吃了!”
城中汉人百姓惊恐到了极点,毫不犹豫地拿起柴火棒大声地叫:“杀光胡人,吃光胡人!”
有汉人百姓叫着叫着,忽然一颗心怦怦跳,为什么胡人吃汉人,不能汉人吃胡人?他眼睛发红,状若禽兽,声嘶力竭地大叫:“吃光胡人!吃光胡人!”
城中胡人有的聚集起来与汉人厮杀,有的看着四周露出黄黄的牙齿的汉人,只觉手软脚软:“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
冀州武垣城内,数千鲜卑溃兵瘫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大口的喘息。
四周衣不蔽体的汉人女子惊讶地看着鲜卑人,心中充满了希望,是鲜卑人大败了吗?有女子泪水打滚,终于看到了曙光了。
百十个留守武垣的鲜卑人惊慌地问:“发生了何事?是大军败了吗?”
“被吃了!全部被吃了!”一个鲜卑溃兵痛哭失声,他的战马早已口吐白沫累毙在半路上,他是靠自己的两只脚跑从乐城逃到了武垣城,可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感到安全。
有鲜卑溃兵颤抖着说了胡禽兽吃鲜卑人的恶行,百十个留守的鲜卑人也发抖了:“汉人皇帝吃光了数万鲜卑人?”那百十人只觉头晕目眩不敢置信。
一个鲜卑士卒仓皇地打量四周,道:“谁有吃的?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