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豫州的鲜血!畏威而不怀德的百姓们 杀……(2 / 2)
一群社员点头,全村,不,整个第二十八支队将近百来人呢,大家都做了,官府又能把他们怎么样,打几下板子就差不多了。有社员看着眼界他们的衙役距离比较远,低声道:“大家记住了,最多打五下板子,若是超过了这个数字,我们就一齐喊冤枉,看县令老爷怎么办!”众人一齐点头,当着全县的人闹出群(体)事件,看县令老爷怎么交代。
……
县衙门口围着全县的百姓,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人。
有百姓好奇地看着四周,这辈子没出过村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镇子里的集市都没这么热闹,他真心地赞叹:“不愧是县城啊,竟然有这么多人。”
有百姓不耐烦极了,一早出发,走了许久才到了县城,还以为县老爷给大家开个联欢会什么的,没想到就是让大家傻乎乎的围着一块空地,脑子有病啊。
有百姓低声问周围的人:“县令老爷叫我们来干什么?天气好冷,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在外头吹风吹久了对身体不好。
有农庄的支队长厉声喝道:“闭嘴!县令老爷叫你待着,你就老实待着!”
太阳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县衙中终于有衙役推搡着第二十八支队的近百人出了衙门。
四周的百姓见了五花大绑的众人,立刻知道都是犯了事的,有眼神好的人立刻就认了出来:“那是第二十八支队的人。”
岑浮生走出了衙门,十个全身甲胄的士卒跟在她的身后,她看着四周无数的百姓,心中又是怜悯,又是鄙夷。
她大声地道:“这些人是第二十八支队的人,他们违抗官府的命令,官府命令他们集体干活,集体吃饭,他们分田到户,私分粮食。官府命令他们兴修水利,编织草苫,搭建冬季菜棚,他们偷懒耍滑,宁可晒太阳也不肯干活。”
四周的百姓睁大了眼睛,其实有些支队也有悄悄地分田到户,但是没有第二十八支队做得嚣张,竟然一点粮食都不给官府。
第二十八支队的人乐呵呵地看着四周,看来是要挨板子了,那也没什么的。
岑浮生转头看着第二十八支队的人,眼神中又是无奈,又是决绝,慢慢地道:“数罪并罚,全村判处斩刑。”
四周的无数百姓和第二十八支队的人齐声大叫:“什么!”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岑浮生竟然直接杀人,还以为只是挨板子和坐大牢呢,没想到竟然要掉脑袋。
第二十八支队的人大声地叫着:“俺们不服!俺们不服!”有人拼命地冲向岑浮生,却被包围着他们的衙役一刀砍翻。有人想要厮打,捆绑之下却无法用力,被衙役一脚踢翻。
岑浮生淡淡地道:“第二十八支队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凡是高过车轮的,全部杀了,筑京观。”她轻轻地咳嗽,孱弱的身体在风中有些摇摆,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可是四周的百姓却仿佛看着恶魔。
有百姓惊恐地道:“至于这么凶残吗?”高于车轮的尽数杀了,那是要屠全村啊。
有百姓浑身发抖,他们支队也在偷偷的分田到户,他们支队也要屠村吗?
有百姓四周地看,是不是该立刻逃走?
有百姓却傲慢又得意地看周围的百姓:“我们支队老实种地,老实修建水利,老实听官府的话,哪像你们都是刁民!”
片刻之间,第二十八支队中敢于反抗的人已经尽数被杀,而其余人被按倒在地,等候行刑。有人凄厉地叫:“凭什么?俺们没错!那是俺们的土地,凭什么要成为官府的?”
岑浮生笑了:“就凭这句话,本官就要杀了你这个刁民!”她冷冷的看着四周的百姓,道:“这是你们的土地?凭什么要成为官府的?你们这里这么万余人,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不会超过一百个。其余人什么时候有土地了?其余人都是佃农,佃农想要抢地主老爷的土地吗?”
四周有百姓大声地道:“地主老爷租佃给我们了,就是我们的!”
岑浮生招手,有衙役推开人群找那说话的男子,那男子拼命地想要躲进人群,可是周围的人太多了,他来不及逃走,被衙役抓住拖出了人群。
那男子厉声道:“我没有说错!那些土地我种了好几年了,地主老爷不在了,当然就是我的了!”
岑浮生认真地道:“地主老爷的田地被官府没收了,田地是官府的,不是你们的。”
那男子厉声道:“官府凭什么没收地主老爷的田地,地主老爷的田地就是我的!”
岑浮生笑了笑,道:“我何必与你讲理。”
一个衙役会意,一道砍下,那男子的人头顿时落在了地上,滴溜溜地打转。
四周的百姓凄厉地尖叫。
岑浮生一脚踩住那颗人头,笑道:“还有谁有不同意见的?”她飞起一脚,将人头踢出老远,人头所到之处尖叫声一片。
岑浮生厉声道:“敢于和官府对抗的,杀了!有一个杀一个,有一村杀一村,哪怕杀到整个县没有活人,本官也在所不惜。”
四周的百姓畏惧地看着岑浮生,对官府的畏惧达到了顶点。
岑浮生冷冷地道:“来人,行刑!”
在凄厉地惨叫声中,第二十八支队的人除了两个婴幼儿尽数被杀,血流遍地,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几乎无法呼吸,好些百姓软倒在地,却又不敢哭出声,死死地捂住了嘴。
岑浮生看着四周的百姓,悠悠地道:“本官知道你们当中还有人明着集体农庄,暗地里分田到户。”
无数百姓被说到了心里,浑身颤抖。
岑浮生道:“本官是个仁慈的人,给你们一条活路。”
“今日太阳下山之前把所有粮食交到支队,本官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敢留下一点点,本官就砍下他的脑袋!”
岑浮生看着四周的百姓,眼神中带着杀意,但笼在袖子中的拳头却握得紧紧地,她心狠手辣,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浚仪县的所有门阀中人,用他们的人头和鲜血完成自己的投名状,但是,她面对眼前的百姓,面对第二十八支队的死者,其实是心中有愧的。豫州集体农庄制先天上不完善,产生了许多弊端,却让这些百姓用性命去弥补,合理吗?第二十八支队的田地是门阀和地主的,是官府的,第二十八支队的人懒惰,所以杀了活该?若是第二十八支队的田地是社员自己的呢?被剥夺了产业的百姓不愿意耕种,难道有错吗?
岑浮生面对这许多疑问,唯有愧疚。她必须用杀来改变豫州浮夸虚假的集体农庄制,必须用鲜血和人头完成对百姓的立威,迅速地建立有效的基层管理。错杀的、判重了的、冤杀的……她都顾不得了。不仅仅是她,胡问静派到豫州的所有人都必须狠下心杀一些人立威,不如此,官府没有威望,不如此,集体农庄制无法推行,不如此,无法将这片土地的粮食产量挖掘到最大值。但这个过程将会遍地都是骷髅。
岑浮生看着百姓们,心中有愧,却杀气盎然。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明知道是错,也必须坚决做到底。
四周鸦雀无声,无数百姓畏惧地看着岑浮生,只觉官老爷还是很善良的,给了大家活路。好些人激动得哽咽:“官老爷,你是青天大老爷啊。”四周的百姓渐渐地跟着呼喊:“官老爷,你是青天大老爷啊。”
岑浮生听着这意外的呼喊,愣了半晌,仔细地分辨四周百姓的神情,竟然发现绝不是讽刺,而是真心实意。她心中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什么礼仪,什么仪态,统统都顾不得了,她肆意的狂笑着。
这个该死的世道啊,刚刚随手处死了一个村子的人的酷吏竟然是仁慈善良的青天大老爷!
这个该死的世道啊,百姓畏威而不怀德,那就统统去死!
岑浮生心中对百姓再无一丝怜悯。
……
某县。戴竹亲手砍下了最后一个社员的脑袋,淡淡地笑道:“这个村子再也没有活人了?当筑京观。”然后转头看其余支队的社员们,道:“你们支队的收成只有去年的七成,本官也不问你们为什么,本官只问,冬天的大棚什么时候搭好?明年开荒的田地准备好了吗?猪圈、鸡舍、兔舍什么时候可以搭好?”
支队长看看一群社员,小心地道:“三天!小人三天之内一定做好。”
戴竹笑了:“三天是不可能的。你们什么都没有做,莫说三天了,十天也完不成。”她冷冷地看着社员们,这些百姓被宽松的豫州农庄制度弄成了刁民。
“一个月。这个月底若是看不到草苫大棚,看不到能够过冬的菜地,看不到猪圈、鸡舍、兔舍,我就砍下你的脑袋,这个支队的社员二抽一杀了,其余人发配矿区终生挖矿。”
豫州处处流淌着鲜血,一个个以为可以在集体农庄制度下偷懒耍滑,弄虚作假的人尽数被杀。一具具尸体被吊在树上,被筑成了京观。天空中乌鸦欢快的叫着,等着吃地上的尸体。
数日内,豫州全境的农庄飞速地转变,冬季的工作积极性瞬间爆表,农庄内到处都是在寒冷的冬季与像石头一样坚硬的荒地斗争的社员,哪怕身上结了冰霜,每个人都不怕苦不怕累。
无数社员看到衙役,脸上就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集体农庄真是太好了!我这辈子没有如此幸福过,我每天都像是在过年。”等衙役走了,社员们的眼神立刻狰狞无比,却不敢被人看见,只能死死地盯着地面。官老爷都是王八蛋,比地主老爷门阀老爷都要狠毒,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有干不完的活计。
无数社员在心中坚定不移的道:“老天爷有眼睛的,迟早会有报应的。”更有社员每日吃饭的时候都会闭上眼睛,虔诚的祈祷:“老天爷打雷劈死官老爷!”然后睁开眼睛欢快地吃着家中从来没有吃到过的丰盛饭菜。
……
荆州的某个农庄中,一个妇人卖力的干活。
有个女人叫道:“老郭家的,今天你去清洁猪圈。”那老郭的一怔,她昨日已经负责过清洁猪圈了,今日按理应该轮到她割猪草,可是她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终于没有吭声。
一个少女走了过来,歪着脑袋看郭氏,道:“郭大婶,怎么又是你清洁猪圈?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不要怕,我去和管事说。”
那郭大婶摇头,扯住那少女道:“豆饼,不要去,斗不过她们的。”
豆饼眨眼睛,问道:“为什么斗不过她们?”然后她后悔了,她应该问“为什么要斗”,这农庄的活计是轮流的,这是胡刺史定的规矩,根本不用“斗”。
那郭大婶看着豆饼,豆饼的左眼边上有块手掌大小的红色胎记,她轻轻地摸着豆饼脸上的胎记,道:“豆饼啊,你从小被人欺负,对不对?”
豆饼用力点头:“对!”她一点都不掩饰,脸上有了这么大一块胎记,被人嘲笑,被人嫌弃,被人欺负,被人排挤,被人作弄,她几乎是在被人歧视的环境中长大的。
那郭大婶慢慢地问道:“你有没有低着头,不敢见人的时候?”豆饼用力点头:“当然有,很多很多很多时候!”有了这块胎记,她真的有一段时日天天哭,不敢见人。
郭大婶苦笑着:“我也是啊。”豆饼打量郭大婶:“你脸上没有胎记。”
郭大婶的神情似哭似笑:“可是,我没有儿子啊。”她看着豆饼,豆饼是城里人,年纪又小,不知道没有儿子的苦。“我生了三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出门就被人嘲笑生不出儿子。”
郭大婶回忆着在农村的生活:“没有儿子,怎么种地?穷人家没有牛马耕地,只能靠人力犁地,这活计没有强壮的男人根本做不了。”她一点都不夸张,牛马犁地都很费力,人犁地真是要了半条命,强壮的男人都吃不消,何况女人?她家每年犁地都会比别人家慢许多,虽然不曾耽误了耕种的时节,但是地里的活计不仅仅只有犁地才费力啊,地里哪一样活计不费力了?就算她家比任何人都勤快,就是没有男丁比她家多的人家做得多,做得好。
郭大婶眼中带着泪水:“若是只是种地干活辛苦些,我家也就忍了,可是没有男丁会受人欺负啊。”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隔壁人家偷偷割了我家的麦子,我家与他们吵,结果他们家叫来了两个儿子,三个兄弟,七八个人打我和我丈夫两个。”郭大婶愤怒地咬着牙齿,她丈夫在床上躺了许久,可是却没有办法报仇。因为她丈夫是独苗,没有兄弟,她又生不出儿子,一群女儿怎么与别人的儿子打?
郭大婶抹掉眼泪,认真地看着豆饼,道:“虽然你还没有嫁人,但是大婶认真地劝告你,嫁人之后一定要多生儿子,越多越好,最好生个十七八个,看还有谁敢欺负你家。”她不知道县城里是怎么过活的,街坊邻居总有些龌龊吧,十七八个儿子在门口一站,谁敢惹他们?郭大婶想着自己有十七八个儿子,只觉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有十七八个儿子,村里谁家还敢得罪她家?信不信她带着十七八个儿子把那人的房子都给拆了。
豆饼认真地问道:“这个与你今天被人欺负有什么关系?”
郭大婶笑了,这豆饼真是老实的孩子啊,一点都不机灵,道:“我若是与人吵起来,人家骂我没有儿子,我怎么还嘴?我若是与人打了起来,人家带了儿子来打我,我怎么办?”
豆饼笑了,盯着郭大婶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道:“我以前很少笑的,人人都歧视我,我委屈伤心都来不及,怎么笑得出来?可是我现在经常笑,每天笑,时时刻刻在笑,我一天笑得比我一年笑得都要多,因为我发现胡刺史真是太伟大了,竟然想出了集体农庄制!”
豆饼欢快地举起了双手:“在集体农庄中,我只要每天卖力的干活,我就会得到嘉奖,我的伙食会越来越好,我还会得到晋升,我若是成了管事,谁敢嘲笑我?谁敢不服我?人头京观就在那里,我可以砍下所有敢嘲笑我的人的脑袋。”
她看着不明所以的郭大婶,道:“你还没有看清楚吗?这里是你的天堂啊!”
“你在村子里没有儿子就会被人欺负,被人打了无法还手,被人抢了麦子,偷了鸡,杀了狗,只能委屈地忍下,唯恐那些有儿子的人打你骂你,可是这里是集体农庄啊,她们的儿子,她们的兄弟在农庄种地,我们在养猪场养猪,他们能打我们吗?他们敢冲进养猪场打我们吗?他们若是敢闹事,养猪场的管事立刻就会杀了他们!”
豆饼的声音中透着凉凉的杀气,一点都不温和。郭大婶的心怦怦地跳,只觉好像有个东西要开悟了,对!她们的儿子进不了养猪场!
豆饼大声地道:“有集体农庄在,生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去农庄种地,生女儿又怎么样,还不是在养猪场,在养鸡场,在兔舍干活?谁能抢了你的麦子,谁能砸了你家的锅?”
豆饼盯着郭大婶的眼睛,道:“只要你在集体农庄,别说你没有儿子,就是你没有儿子没有女儿没有丈夫,就是别人有一百个儿子五百个兄弟,你只要每天认真工作,有胡刺史的规矩在,谁敢欺负你?”
郭大婶一阵晕眩,她不需要生好多儿子就不会受人欺负,不会受人欺负,她就能挺直了腰板。对了,以前生儿子可以继承产业,现在集体农庄都没有产业了,生儿子生女儿又有什么区别?郭大婶大声地哭泣,只觉多年来的委屈统统地涌上了心头。
豆饼柔声地安慰着郭大婶,过了一会,小声地道:“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她看着手心的血泡和老茧,她埋头苦干,终于成为整个养猪场干活最多最卖力成绩最好的社员了。“……我要当管事了。”
豆饼微笑着,她用几个月的玩命干活,终于换来了美好的前程,她是农庄的管事了。但她不会停步,她还要卖力的工作,卖力的军训,然后更进一步。
“我要跟随胡刺史的脚步。”豆饼虔诚无比,因为胡刺史打开了她的新的人生。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