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不战而溃 军事史就是狗血史(1 / 2)
“陆机集中了二十万大军?”胡问静简直要给陆小机竖大拇指了, 有气魄,真是太有气魄了,发动二十万大军是压根就不考虑后勤, 打算所有人吃草了?她发动两万大军都心疼的不行, 每天吃掉和损坏的粮食、马车就让她几乎疯狂。
胡问静拍案几:“胡某就是不动手,与陆小机在寿春对峙, 个月后就让陆小机活活饿死!”一群武将用力点头, 个月自然是随便说的,刚收获了地里的庄稼, 怎么都不可能个月后就饿死的,但是二十万大军对峙消耗的粮草足够让人发狂了,这一仗不论胜负,扬州淮南郡和庐江郡保证饿殍遍野, 若是拖延到明年月份之后, 整个淮南郡和庐江郡耽误了春耕,七月份立马易子而食。
姚青锋道:“我军屡次击破十几万大军, 陆机定然有所防备, 只怕这一仗要旷日持久。”
一群豫州官员一齐点头,脸色惨白到了极点,官渡之战打了一年半呢,就算是人少一方的曹操都差点打到全员饿死。豫州官员们使劲地瞅胡问静, 真要打一年半?那豫州只怕也扛不起。胡问静瞪他们, 胡某知道!
豫州官方口径是谯县征召了两万大军, 其实这是一个吹牛的数据, 胡问静在谯县就征了五千士卒,加上她带来的士卒以及各农庄的五十个推荐名额,胡问静的士卒总数也就一万出头而已。但就是这个小数字都让豫州感受到了供应粮草的压力。一万多士卒就要派一万多的农夫运送粮草, 粮草一路上要人吃马嚼,损耗加倍,却毫无产出,每维持一天都让豫州官员心惊肉跳,深深地理解了为什么定陶的十几万门阀士卒只能吃野菜粥,住宿不但没有营寨,大冬天篝火都没有。那实在是因为消耗数字太大了,没有一些身家财产是真的撑不住。
有豫州官员不停地擦汗,豫州的集体农庄制度掺水太多,正在大幅度整改,明年的耕种自然会向荆州靠拢,但是今年偷懒耍滑的情况太严重了,收成其实比去年还不如,还指望荆州司州支持部分粮食,若是靠豫州的粮食支持打仗,只怕豫州比扬州崩溃得更早。
胡问静昂首挺胸:“慌什么,胡某一定会在明年春耕之前搞定。”一群豫州官员用力点头,那就阿弥陀佛了。
祂迷想了想,道:“还是要小心些,听说陆机十四岁就带兵打仗了,威名一点都不比刺史差。”胡问静十四岁成为胡霸天,带兵打仗已经十五岁了,严格说还没有陆机厉害。
胡问静斜眼看她:“陆机十四岁带兵打仗算什么,胡某遇到过更牛逼的人。某人,六岁就能带兵出征讨伐谋逆,因战功封长乐亭侯,其后一路因公升官,历任散骑常侍、步兵校尉,其年不过十八岁,世人评价精通兵法,对士卒有威严和恩惠,十九岁的时候再次升官,成为卫将军。陆机放在这个人面前算老几?”
一群人看胡问静,六岁打仗还有战功,这是哪个天才军事家,孙子,吴子,还是白起?不会是你瞎说的吧?
胡问静痛心疾首极了:“你们个个都是糊涂官!这是大缙朝齐王司马攸!”一群豫州官员茫然,不会吧?谢州牧额头见汗,虽然不记得司马攸是不是有如此光辉的历史,但是既然胡问静敢指名道姓,应该不会错。
祂迷震惊了,陆机竟然是个镀金刷功劳的冒牌货?
胡问静认真地看着祂迷,慎重地坐下,开始写公文,一群人左右看看,难道胡问静忽然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是再次调动兵马进攻扬州,还是命令荆州运输大量的粮食到豫州?
姚青锋微微踏出一步,歪着脑袋看胡问静的公文:“……胡问竹五岁出征武威郡,与万胡人逆贼战,克敌而返;同年出征并州数万胡人作乱,大胜……”她转头看胡问静的眼神尴尬极了,这是给小问竹镀金?
胡问静瞪她:“这怎么叫镀金?分明都是真事!难道问竹没有在武威郡吗?难道问竹没有去并州吗?胡人的血都溅在了问竹的身上了,比司马攸陆机的军功实诚了一万倍!”胡问静泪流满面,后悔极了,某个小学生能够在科技比赛提出论文级的科研结果,另一个14岁的女孩子一天作诗2000首,与他们相比小问竹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了,都怪她这个当姐姐的太不关心妹妹的未来了,以后小问竹没有办法上清华,没有能够去加拿大,全是她的错。
胡问静继续动笔写:“……六岁遇荆州门阀叛,起兵十余万……”
姚青锋认真地道:“荆州门阀哪有十余万叛军的?”前面武威胡人并州胡人的数字基本属实,夸大的数字比例绝对少于百分之五十,但是怎么到了荆州突然就往一百倍夸张了?
胡问静认真地道:“荆州门阀反叛,其家族、仆役、佃农、仆役的全家佃农的全家当然也都是叛贼,十余万绝对写少了。”
姚青锋盯着胡问静半晌,认真地问道:“能不能顺便把我的名字写上?”
一群豫州的官员看着胡问静姚青锋等人,只觉到底是猛将,面对二十万大军丝毫没有惊慌。
胡问静斜眼看一群豫州官员,这些人当中几个是菜鸟,几个是资深影帝?哦,谢州牧肯定是资深戏精。
在陆机起兵二十万的时候,稍微懂一些军事知识的人就知道陆机已经输了。
打仗当然是人越多越好,但是不代表强行征召的百姓越多越好。陆机以为农庄的百姓有时间军训,懂得军队的口号了,就可以比别人的农夫士卒强了?哪有这么简单地事情!
集体农庄的百姓就真的个个忠心度爆表,战斗力爆表?胡问静哪怕是对荆州集体农庄的百姓都不敢这么简单地判断,每次只能从中抽取几百上千人,唯恐不小心征召了一群毫无忠心度的百姓,而豫州的集体农庄的百姓她更是一个都信不过。
豫州的集体农庄有多少人阳奉阴违对抗集体农庄?若是抽调这些人作战,会不会临阵脱逃乃至临阵倒戈?
胡问静在豫州只敢抽调想着投靠她占便宜的“老家谯县人”,对谯郡各地的农庄都只敢用鼓励形式征召几百人,陆机哪来的自信敢尽起扬州长江以北所有壮丁从军?
豫州执行农庄制的时间已经是在今年春耕前了,而陆机在扬州执行集体农庄制的时间更是在秋收前不久。对扬州的门阀老爷们而言,集体农庄制度可以没收佃农的产粮,逼迫佃农开荒、养鸡养猪,提高产量,但是对佃农而言,原本多少还有一些落在自己手中的粮食彻底成了“集体农庄”的了,这简直是抢劫啊!扬州的百姓对集体农庄制度毫无好感,只觉这是一个抢劫佃农的恶法。
如此,扬州的集体农庄中的百姓对陆机,对扬州门阀,对扬州府衙能有多大的认同感,会为了陆机和扬州门阀流血吗?
胡问静认为绝不可能。
陆机以己度人,以为恢复东吴,找回门阀贵族的尊严重要无比,扬州百姓一定会为了保卫扬州而血战,完全没想过那些百姓怎么会保卫门阀老爷的扬州?怎么会保卫抢夺自己的粮食的门阀老爷的扬州?
胡问静深信只要她喊几句“取消集体农庄,减免佃租”,陆机的二十万大军立刻摇摇欲坠,而她再带领骑兵一冲,二十万大军分分钟完蛋。
何况,听王莎莎回报,陆机在扬州执行两套集体农庄制度,长江以北是标准的集体农庄制度,农民好歹能吃饱饭,有肉吃,而长江以南已经沦为了农奴制。
就这开历史倒车,忠心度彻底跌成负数的农奴制也敢挑战她胡问静?
胡问静完全没把二十万大军放在眼中,她没有进攻,而是浪费粮食等待陆机的军队运动到位,只是想要拖延时间,看看能不能钓到大鱼,至于陆机这种小虾米根本不值得她费心费力。
……
卫瓘收到了飞鸽传书,探子确定在豫州龙坑县看到了胡问静以及姚青锋等骑兵将领,甚至军队人数都估摸出来了,也就在一万余人。他笑了,胡问静这个人真是有趣啊。
卫密道:“胡问静真是诡诈啊,我还以为她要攻打冀州,没想到竟然盯上了扬州。”他一直以为胡问静会打冀州,陈留地盘太小,偏偏不好对付,打冀州就不同了,地盘又大,有没有大佬,简直是块肥肉。
卫恒等人用力点头,以为胡问静去了冀州,结果猜错了,以为胡问静在虎牢关,结果又猜错了,怎么都没想到胡问静竟然率领大军去夺取扬州了。
卫密笑道:“可是陆机起兵二十万,只怕没有一年的时间,胡问静不怎么吞得下。”陆机肯定不是胡问静的敌手,陆机就一个文人而已,谁给他的胆量率军打仗?但胡问静只有一万余人,想要正面打败二十万人是不可能的,多半会重复官渡之战,利用对峙拖延时间,寻找陆机的粮仓位置,然后一把火烧了陆机的粮仓,陆机二十万大军崩溃。
卫恒等人微笑,但陆机肯定也会防备这一手,双方你来我往打个一年是起码的。
卫恒笑道:“既然确定胡问静在哪里了,该轮到我们动手了。”并州原本有美好的计划,但是一直不敢妄动就是因为有胡问静的压力在,如今压力远在扬州,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
卫瓘看着一群傻儿子,真是觉得虎父犬子诚不我欺,他慢慢地道:“你们若是这么想,就上当了。”
卫密卫恒等人一怔。
卫瓘看着几个儿子,道:“胡问静打仗向来都是利用骑兵偷袭,哪怕面对定陶的十几万大军依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利用骑兵偷袭扬州,为什么要假装秘密潜伏到了豫州,结果莫说瞒过了近在咫尺的扬州,就是老夫远在并州都知道了?”
卫密卫恒等人冷汗直流,小心地问道:“难道这又是胡问静的诡计?”
卫瓘冷笑道:“对!胡问静就是要让别人以为她在寿春与陆机对峙,他人若是有什么行动,自然就露出了破绽。”卫瓘笑了笑,道:“比如老夫,比如蜀地,比如关中。届时胡问静留下大军与陆机对峙,轻骑回到了洛阳,敢妄动者又会如何?”
卫瓘看穿了胡问静的阴谋,胡问静为什么要在豫州征召士兵而不是从洛阳和荆州带精锐前去,就是要保证精锐士卒依然在洛阳和荆州,若是天下有人以为洛阳空虚而异动,那么胡问静就会抛下陆机,留一个善守之将与陆机对峙,自己则带着五百骑迅速回到洛阳干掉轻举妄动的菜鸟。
卫密和卫恒大汗淋漓,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
卫瓘淡淡地道:“胡问静可不是良善之辈,要多往她一定有阴谋的方向想。”
卫密和卫恒重重地点头,心中很是遗憾:“如此,这吞并幽州冀州的计划又要拖延了。”
卫瓘不吭声,他当然想要吞并幽州和冀州,但是并州出了大问题,并州今年又一次遇到了干旱,粮食收成惨不忍睹,虽然他已经学习胡问静采取了集体农庄制,但集体农庄制不能从天上变出雨水,这田地干旱就是干旱,不会因为集体农庄制度就多出了水来。而且并州的胡人太不好掌控了,别看胡人们口口声声愿意融入大缙,以种地为生,可其实愿意在集体农庄从早干到晚的人少之又少,农庄内怨声四起。
卫瓘皱眉,早知道并州的粮食如此糟糕,他就不敢贪图胡人的人口基数大而跑到并州了,去益州岂不是更好。他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去益州?
……
扬州淮南郡北部的荒野中,一支军队慢慢地前进,将领看到士卒们脚步软绵绵的,很是不满,大声地道:“必胜!必胜!必胜!”一群士卒很给面子的喊口号:“必胜!必胜!必胜!”脚步快了几分,队形也整齐了,但是坚持了不到一盏茶时间,队伍又开始慢悠悠地前进,队形更是稀松得看不出来。
有士卒低声抱怨着:“老子在集体农庄已经够累了,凭什么还要打仗?”另一个士卒急忙阻止,看见军官们距离极远,这才低声道:“你慌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支,前面有的是大军,哪里轮到我们打仗,若是前面败了,我们转身就逃。”附近好几个士卒憨厚地笑,就是这句话,二十万大军中他们只是中间偏后的位置,怎么都不担心立刻遇到敌军的,若是前面打了败仗,他们立马就跑,仗打赢了好处是门阀老爷们的,是农庄的,是管事的,就是不是他们的,他们凭什么要拿自己的命为别人刷功劳。
有士卒低声道:“都走慢点,说不定等我们到了,前面已经打完了。”一群士卒心领神会,再一次默契地放慢了脚步,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比乌龟还要慢,若不是有将领盯着,进一步退步他们都做得出来。
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山坡上,陆机远眺四方,一支支军队正在向预定的位置进发,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当二十万大军就位之后,军队的布局就会是一个巨大的鹤翼阵。
陆机脸上不动声色,胸口被一股豪情壮志填充得满满的。利用二十万大军布置的鹤翼阵啊,阵型之大,占地之广超出了想象,胡问静无论如何都看不破的。陆机的嘴角微微勾起,胡问静应该会有种应变,第一种就是直接冲阵,鲁莽地从阵型的中间突破,以为可以直接杀到本阵干掉他,但鹤翼阵之下胡问静一旦冲入了大阵之中,立刻就会被四面包围,陷入重重的长矛阵之中,再也无法脱身。
胡问静的第二种应变就是绕过阵型,从侧翼偷袭他的本阵。可是这二十万大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大了,这侧翼的距离远得超出了胡问静的想象,二十万大军展开的侧翼西侧到达下蔡县,东侧到达当涂县,若是胡问静采取绕路偷袭的战术,只怕刚刚绕路就被他知道了,然后他就会下令变阵,让开一条通路,让胡问静进入鹤翼阵的中间,依然陷入重重的包围。
陆机笑了,胡问静的最后一种应变就是对峙,然后找到他的粮仓,一举烧毁了他的存粮。可是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因为他根本不在寿春,而在远离寿春几百里的合肥。二十万大军的粮食分别蹲在了下蔡、当涂、寿春与合肥,胡问静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一把火烧了四个隔着几百里的城池内的粮食。
陆机望着远处,二十万大军开拔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胜利了。他想到胡问静数次羞辱他,心中更加的痛快了,虽然他知道当年在洛阳是他挑衅胡问静,活该被胡问静羞辱,但是胡问静一个平民而已,就是被他羞辱了也该忍着,这是规矩!
陆机脸色微微苍白,他自视甚高,进了洛阳之后只主动拜访了同样以才华和品德闻名的张华,其余人都不在他的眼中,不想却被胡问静屡屡打脸,此仇此恨,怎么都无法消除。
陆机望着远处,仿佛透过时间和空间看到了嚣张跋扈的胡问静,他轻轻地道:“问静啊,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仇恨了。”他笑了,轻轻地甩衣袖,衣袖在风中优雅地发出一声轻响,他不会对一个死人生气和记仇的,等胡问静死了,他一定写一篇骈文纪念胡问静。
……
荒野中,一群将领聚集在一起,不时的打开斥候送来的消息,在地图上画着什么。他们万余人是二十万大军的先锋部队,负责阻挡胡问静对寿春的正面进攻。老实说,这个差事是忒么的送命的差事,正面阻挡带有五千中央军和五百铁骑的胡问静?再自大的人也没有这个把握。
这一路军的主将方丹厉声喝道:“核实清楚了吗?快拿来给我看!”
几个将领急忙拿着地图跑过来,方丹盯着地图,一面面小旗帜就是一支支千人队伍的位置。他拿出陆机给他的阵型图比较着一支支队伍的位置,第一个查看的就是历阳农庄第十五支部的位置。在计划中,这历阳农庄第十五支部是顶在最前面的,死伤定然最大,所以抽调的是青壮年最多的历阳农庄第十五支部。
方丹看了一眼位置,第十五支部已经运动到位了,他大声地赞道:“很好!第十五支部提前完成了任务。”然后方丹就皱起了眉头,其余支部的位置严重的落后,他大骂道:“搞什么?来人,命令其余各支部加快速度前进!”
方丹继续对比一个个支部的位置,怎么第十六支部跑到前面去了?他又是一阵大骂:“来人,告诉十六支部的人立刻撤退!太靠前了,必须立刻撤退!”这陆机布置的位置一丝一毫都不能错,这是一个大阵的一部分,尤其是他很清楚自己绝对守不住阵地,胡问静若是往中间突破,他一定会背黑锅,所以除了祈祷胡问静老老实实的对峙或者去突破大军的侧翼之外,方丹坚决的执行陆机的阵型,力求一丝不苟,绝不出错,如此,一旦大阵被胡问静突破也怪不到他的头上,他严格执行了命令,有黑锅陆机自己去扛。
……
十六支部的士卒们埋头前进,带队的沈天韵不断地催促着众人加速。他大声地叫着:“逆贼胡问静其疾如风,我们若是动作慢了一丝丝,十五支部说不定就被打垮了。我们要赶紧上去接应十五支部。”
十六支部的士卒大声应着,加快了脚步。沈天韵很是高兴,诅咒铠甲的谣言传到扬州的时候发生了可喜又熟悉的变化,扬州的百姓只知道有个铠甲很厉害,可以吸收人的魂魄,有个大将军因此杀了几百万人,可是完全不知道这个拥有诅咒铠甲的大将军是谁,姓胡?姓吴?姓张?传言中完全没有提。所以这些士卒完全不知道拥有诅咒铠甲的大将军与“逆贼胡问静”是同一个人。
果然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啊。
沈天韵其实一点都不勇猛,催着士卒们加快脚步就是为了演戏让方丹以及陆机看,沈某一心求战,可是奈何胡问静不来,我能怎么办呢?
对,沈天韵完全不认为会遇到胡问静,胡问静脑子有病才会选择在寿春正面突破呢,哪有将军打仗是从正面进攻的,当然是从侧翼进攻薄弱部分了。沈天韵认为只要自己到了预定地点,那就是有了大功劳了。
有亲卫跑过来问道:“将军,还有多远才到?”
沈天韵哪里知道,他是历阳人,怎么会认识寿春的路?他拿出地图看了许久也没看明白自己此刻在哪里,唯一确定的是还没到豫州地界。
“再往前。”沈天韵下令道。前面肯定会有地界碑的,到时候瞅一眼到了什么地方,然后再调整位置好了。
第十六支部继续埋头赶路,忽然一个斥候从身后赶了上来:“十六支部,立刻撤退!”他大老远的赶了很久才追上了第十六支部,心中窝火,这些蠢货连地图都不会看吗?他大声地骂着:“赶着去送死吗?”然后转身就走,战马有些累了,要找个有水的地方饮马。
沈天韵在身后叫着:“你说什么?”斥候背对着沈天韵,大声地叫着:“快撤退!”
沈天韵看着斥候头也不回地跑了,一万分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赶着去送死吗?”“快撤退!”
这两个词语连在一起还有其他可能吗?
沈天韵脸色惨白到了极点,王八蛋,胡问静寻找了正面中路突破,并且击溃了前方的第十五支部,正在疯狂地进攻!
他厉声下令:“撤退!立刻撤退!”紧张之下,沈天韵的声音都变得尖锐无比。第十六支部的士卒们瞬间就理解了“撤退”背后的含义,一齐惨呼:“快逃啊!”随手就扔掉了笨重又碍手的毛竹长矛,玩命的向后方逃。
后方的第二十九支部正在慢悠悠地前进,忽然看到前方一支军队玩命地冲过来,众人大惊,领军的将领脸色都白了,难道遇到了胡问静?仔细一看,没看出对方有杀气,再仔细一看,那支军队竟然赤手空拳?那就不用怕了。
十六支部的人像风一样得一闪而过。
第二十九支部的士卒越想越不对,死命地拦住几个人,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跑什么?”那十六支部的人死命地挣扎:“我军大败,胡问静杀过来了!”
第二十九支部的士卒们一听,瞬间目瞪口呆:“怎么就输了呢?这也太快了,我们还没到位置呢。”第十六支部的士卒谁有空解释,死命挣脱。
第二十九支部的将领脸色铁青:“不愧是胡问静,最擅长的就是偷袭和冲阵,区区一两千人怎么可能挡得住胡……”一瞅,破口大骂:“你们怎么跑了!”第二十九支部的士卒理都不理,扔掉毛竹长矛拼命地跑。第二十九支部的将领怒骂几声,同样撒腿就跑。
寿春北面的荒野中,一支支军队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崩溃,而崩溃的效果是更多的人更加的坚信前面已经大败,胡问静的大军正在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