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我在冀州等你 司马越的陷阱(2 / 2)
贾充和荀勖微笑,胡问静还是嫩了些,稍微一激将就冲动了。但是没关系,取了兖州之后地盘虽然扩张不多,但是至少声威大振。
……
洛阳的军队开始调动,万余中央军开始在城东聚集,城中的牛车马车尽数被征用作为运粮车,数百骑在洛阳城内飞驰而过,不时有人大声地叫着:“胡刺史出征期间洛阳宵禁,违反者杀无赦。”
几个小官员坐在衙署之内,听着门外的喧闹,微微地叹气:“这次应该是取兖州了。”众人无语,他们都是小官员,但与胡问静没什么交集,纯打酱油的,胡问静成也罢,败也罢,与他们没什么大的关系。
一个官员呵斥道:“肤浅!胡刺史成功自然与我们无关,但是若是败了,怎么会与我们无关?”他盯着一群小官员,道:“若是胡刺史败了,这洛阳城内会不会被血洗?洛阳各个衙署的官员会不会被成批的屠杀?”
一群小官员打了寒颤,太有可能了!胡问静杀了几十个王侯和大批的高官、豪门大阀子弟,若是司马家的王侯或者豪门大阀子弟攻陷了洛阳,会怎么看待他们这些平平安安,毛都没少一根的人呢?定然是认为他们投靠了胡问静,出卖了豪门大阀的子弟。
一个小官员叹气:“唉,这年头做个小官员真是难啊。”
长街上,一群百姓站在阴凉的树荫下,看着骑兵在城中四处纵横。其中一人傲然负手而立:“我知道胡刺史的大军去了哪里?”他的眼神之中透着智慧和光明,整个洛阳都找不到比他更聪明的人了。
周围的人惊讶地看着那人,这就是所谓的消息灵通人士?有人拱手问道:“请教胡刺史的大军是去了哪里?”
那人冰山般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一字一句地道:“胡刺史的大军是去了兖州。”
周围众人皱眉,问道:“为何是去兖州?”
那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道:“东海王司马越与琅琊王氏又一次在定陶打起来了,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胡刺史这次去兖州就是要将司马越和琅琊王氏一网打尽,咦,你们怎么走了?”
周围众人懒得回答这个蠢货,还以为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没想到遇到一个白痴,定陶早就成为了胡刺史的地盘都不知道。
洛阳城外的军营外,一个中央军将领与亲友话别:“此去兖州路途很近,也没有什么强大的敌人,估计顶多两个月就回来了。”友人点头:“七月流火,还是要多带些衣衫。”等那将领进了军营准备开拔,那友人立刻回了家中,取出了信纸写了几个字,塞入了信鸽脚上的细竹筒内,看看四周无人,将信鸽送上了天空。
陈留城中,一个中央军将领微笑着对司马虓道:“胡问静果然想要攻打陈留。”司马虓笑着:“定要她没命回去。”
一群中央军将领大笑,司马越与琅琊王氏开战,自然想到了胡问静会乘机攻打陈留,早已做了准备,只要胡问静到了陈留,立马就发动农庄内的所有百姓与胡问静决一死战。
祖逖冷笑道:“胡问静的绝招不就是长矛阵吗?破长矛阵何其容易。”他已经从各地收集十数万根毛竹运到了陈留,到时候所有农庄百姓人手一根毛竹,胡问静保证目瞪口呆。
司马虓笑道:“这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一群中央军将领大笑,一点没有抄袭的羞耻感,打仗就是你学我的优点,我学你的优点,有什么可以感到羞耻的。
司马虓却又皱起了眉头,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收割粮食。”一群中央军将领面面相觑,这个问题太专业了,他们都是小门阀出身,这辈子第一次军屯种地,哪里知道粮食究竟在什么时候可以收割了。
祖逖已经问过了一些老农,道:“十日就能收割,若是担忧胡问静的军队抢占或者烧毁我方的良田,不妨早几日收割,虽然定有损失,但是总比被胡问静的军队抢了烧了要好。”从洛阳到陈留四百余里,从中牟到陈留只有百十里,胡问静很有可能让中牟的农庄士卒作为先锋到陈留的,如此短短一两日就到了,必须提前收割粮食了才能安心。
司马虓点头,这个祖逖还是很不错的,有才华,想得周到。他道:“好,那明日就开始收割。”收割粮食似乎也要几日,但陈留和濮阳其实各有一万中央军士卒在,怎么也能与胡问静的大军对峙几日的,足够农庄抢收粮食了。
司马虓笑了笑:“今年应该是个丰收年。”司马虓其实不知道“丰收”的标准究竟是什么,他只是觉得今年的田地比以往多了几万亩,岂能不是丰收?
一群将领点头笑着:“对,今年是个丰收年。”军屯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大片的田地上都是黄灿灿的粮食,若是能够坚持几年军屯,粮仓都会装不下的。
一晃眼十几日过去了,不但胡问静不见踪影,就是中牟的农庄士卒也不见踪影。
祖逖冷笑着道:“果然是声东击西。”一群将领缓缓点头,乘着司马越双线开战而偷袭陈留的计谋实在是太老套了,谁都会有谁提防。
司马虓的眼神之中放着光,道:“那么,是去了冀州了吗?”
祖逖与一群将领缓缓地点头,司马越与琅琊王氏大战,若是胡问静在两军疲惫的时候忽然杀了出来,两军多半要崩溃。
……
冀州。
清河城外,鼓号喧天,千余人厮杀成一团,不时有士卒倒下。
更远处,两支大军对垒,谁也没有轻举妄动的意思。
司马越与王敦已经交战十余日,谁也奈何不了谁。司马越的大军有万余人,王敦的大军人数众多,约有两三万,但是司马越早一步得到了清河城,若是战局不利可以退入城中,而王敦只有一个搭建的营寨而已,虽然一丝不苟,用料讲究,但是木头营寨终究是比不过石头的城墙的。从这点看,司马越有恃无恐,愿意出城作战纯粹就是看不起王敦。
王敦愤怒之余,其实心中很是高兴,谁愿意去进攻城池啊,能够野战干掉对手才是好事。不过司马越的士卒是中央军士卒,骁勇善战,不论王敦怎么调兵遣将终究没有办法占到什么便宜。王敦微微叹气,自从带兵以来就没有顺利过,他难道真是一个军事白痴?
远处,司马越看着西面,神情有些焦虑,又有些得意和狰狞。他淡淡地道:“胡问静怎么还不到?”几个中央军将领道:“根据线报,数日前有大军到了清渊县,距离清河城不过五十余里,想来胡问静的五百精锐骑兵已经到了清河附近,正在等着我们两败俱伤。”
司马越点头,他当然知道胡问静的大军几日前就到了清渊县,他可以选择在冀州清河城与琅琊王氏会战,就是想要让胡问静的大军潜伏在司州阳平郡清渊县。
司马越轻轻冷哼一声:“胡问静。”
胡问静喜欢冒险,喜欢出奇制胜,若是发现司马越与琅琊王氏在清河作战,一定会亲率大军前来偷袭,一举击杀琅琊王氏和司马越。
司马越冷冷地看着西面的平原,胡问静的五百骑兵有可能就在那里看着他呢,就等他与王敦露出破绽。他不就故意露出破绽,傻乎乎地出城与王敦野战了吗?他缓缓地呼吸,胡问静现在还不会出现的,因为不论是他的军队还是王敦的军队都没有露出疲态,野战不是攻城,他们也没有浴血厮杀,战争的烈度很低,想要他们双方疲惫至少还要等上十几二十日,但是没关系,司马越愿意等,只要胡问静上钩进攻,他就让胡问静成为一支插满了毛竹的刺猬。
司马越轻轻地对着天空道:“本王用尊贵之身在此为饵,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了。”
几个中央军的将领看着战局,微微皱眉,打了十几日,琅琊王氏的士卒越来越垃圾了,若不是他们控制着战争的烈度,琅琊王氏的士卒分分钟就崩溃了。
琅琊王氏的中军之中,王敦看着司马越的士卒稳扎稳打,真是不敢相信司马越的中央军如此的垃圾。
“王某已经让你们赢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赢呢?”他喃喃地道。“难道……他们看破了王某的诡计?”
周围的王氏将领不敢出声,心里其实是认同这个看法的,明明已经让士卒故意败退了,偏偏司马越的士卒就是不肯追击,慢悠悠地打酱油,这哪里是前几日如狼似虎的中央军士卒?若不是亲眼看到,完全不信这是同一批人。
一个王氏将领低声道:“中央军就是中央军,我们的阴谋诡计在他们的眼中只是家常便饭。”众人点头,中央军的将士一辈子都在打仗或者准备打仗,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怎么会因为小小的诈败就上当呢。
王敦默默地听着,慢慢地在案几后缩成了一团。几个王氏将领冷冷地看着王敦,根据可靠的消息,王衍对王敦很是不满,这很有可能是王敦最后一次以主将的身份带领大军出征了,以后多半要在琅琊老家坐冷板凳。
又过去了十余日。
两支大军依然在城外野战,眼看时令已交初秋,天气却依然炎热无比,双方越来越有气无力,好些人哪怕作战也只是远远地对着敌人摇晃武器。
司马越的眼睛越来越亮,若是没有猜错,胡问静此刻就该出现了。一群中央军的将领缓缓点头,若是他们与胡问静易地而处,一定会在此刻率领骑兵突击。
远处,忽然传来了响亮的号角声。
战场上所有人都闻声望去,却见数百骑兵牵着马,慢慢地走近。
有琅琊王氏的士卒惊讶地问道:“难道是司马越的援兵?”
另一个琅琊王氏的士卒转头看对面的司马越的士卒,摇头道:“不像啊,看,司马越的士卒正在撤退好像要回城。”
一群琅琊王氏的士卒惊讶极了,司马越傻乎乎的放弃坚固的城墙,在城外野战了近一个月,眼看援军到了,却要退回城池?
王敦看着远处的骑兵,脸色陡然铁青,这些骑兵的举动实在是太熟悉了,那身上淡黄色蓬松的铠甲更是熟悉到心灵都在颤抖,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道:“胡问静!”
一群王氏将领脸色大变:“胡问静怎么会在这里?”
王敦转头看司马越的大军,注意到对方正在有序的撤退,他厉声道:“我们上当了!司马越勾结胡问静给我们挖了陷阱!回营寨!立刻回营寨!”
司马越的大军出城数里野战,难道琅琊王氏的大军能够龟缩在营寨中?王敦同样让大军出了营寨数里野战。数里的距离哪怕败了也可以分分钟逃回营寨之内,不担心被司马越的大军一举击杀。可此刻看到胡问静的骑兵,王敦只觉那数里地外的营寨是如此的遥远。
琅琊王氏的将领们厉声下令:“撤退,回营寨。”
琅琊王氏的士卒们惊愕地看着胡问静的骑兵,有敌人的骑兵出现难道不该立刻列阵严阵以待吗,哪有反而撤退的道理?又看到王敦带着一些心腹拼命地向营寨跑,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有士卒盯着胡问静的骑兵,忽然认了出来:“看那铠甲,那是皇叔宝库的诅咒铠甲!那是污妖王胡问静!”
琅琊王氏的两三万士卒死死地盯着那骑兵们身上淡黄色的诡异蓬松的铠甲,齐声惨叫:“诅咒铠甲!污妖王来了!”
只是一瞬间,慢慢撤退的琅琊王氏的两三万士卒疏松的阵型崩溃了。
“快逃啊,我们打不过污妖王的!”
“不要吸我的魂魄!”
“前面的不要挡路!不然老子砍死了你!”
两三万琅琊王氏的士卒互相践踏残杀,片刻间死伤的数量超过了近一个月大战的总和。
王敦惊呆了,为什么大军忽然崩溃了?
远处,几里地外,数百骑兵牵着马慢慢地走近,丝毫没有急促的进攻的意思。
司马越在士卒的簇拥下有条不紊的向着清河城退却,他甚至有时间转头在骑兵中寻找胡问静的身影,只是隔了两三里地,实在是看不清对面的容貌。
他低声笑着:“胡问静啊,快追击琅琊王氏的大军,杀光了他们,然后再进攻本王啊,本王等你来送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