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桂魄，抱歉······冷静下来，我们慢慢说，好吗？”曲月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部。
御日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暮和风莫休一眼，道：“怎么，你们这么闲吗？自己捅出来的烂摊子不赶快解决？”
风莫休脸都黑了。
“希望在此之后，我们能够推心置腹地交谈一番，共同协商交流未来的决策。毕竟第二次灵力暴动可是关乎所有人的性命。”李暮对上他的眼睛，缓缓说道。
“······再说吧。”御日移开视线。
“桂魄，可以和母亲一起聊聊天吗？”曲月踮起脚尖，双手捧起他的脸，专注地看着他。
风莫休还想再说什么，被李暮直接打断道：“你给桂魄留一些空间吧，你好歹也自己想一想为什么你们几乎每每交谈就会争吵，你不想一想是你的问题吗？”
“李暮，这是我的私事问题，你手伸太长了。”
“那为什么桂魄宁愿跟我交流也不愿意跟你多说一句话？你不思考吗。”
如果按私情来说，御日被风莫休一手策划留下隐疾，更何况御日曾一手提拔风莫休，李暮就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感，不针对他报复他就已经大恩大德了；如果按公事来说，风莫休领导的风氏趁着风头暗地里处处围堵打压另外三大家族，李暮早就想直接联合其它家族直接开干了——总而言之，风莫休在他心里就不是个好东西。
“······我的事你少管。”
说实话，风莫休从来没想过这类问题，也没有机会去想。要说他为什么后来会变暴躁，大概是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不再变得温顺，不再按照自己的推理来行事吧。
“桂魄，我很想进一步了解你呢。”
桂魄本应改到高兴，喜极而泣都不为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一点都不感觉到高兴，反而有一丝的尴尬——好奇怪，这难道不是我想的吗？为什么······
“······我们边走边说吧。”曲月并不在意，拍了拍他的肩。
“好······”桂魄点了点头。
“阿月，我去那边找誉玉，有线索之后我们再汇合吧。”御日走近，不语，只是伸出手摸了摸桂魄的头，语气里尽显对家人的温柔。
“好。”
誉玉？是······是谁？
“母亲，誉玉是······”
曲月顿了顿，对上桂魄的眼睛，十分谨慎地说：“桂魄，我明白我的道歉不足以弥补你这么多年的伤痛，同样，我也不愿意就如同开玩笑般把它一带而过。从你诞生的那一天起，我想过我是否能承担起一个好母亲的角色，可惜，我没能扮演好。”
桂魄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说这些，但至少在他的心里，母亲给予他的温暖是前所未有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直支撑他前进的动力。
“我啊，自诞生以来便没有父母呢，一直靠着族内的长辈们支撑，不知道怎么去做一个母亲。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推卸责任。”曲月似乎是在自嘲，脸上的笑显得格外得悲伤，“很抱歉，我的离去想必给你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真心来说，我不认为人们口中的所谓‘父母是无私的’是一条不变的定律。”
“孩子才是。”
夕阳西下，余霞的光辉洒满天空，天空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不清里子。雪白的短发被云彩的鲜艳浸染，如血红的耀眼，母亲的一句又一句的话，仿佛是在把他从身边推向天际。
生疏感。
桂魄不知道怎么去接话，只觉得咽喉被人摁住，说不出一点声音。
“无论父母如何，孩子啊，总是爱着他们。”
曲月笑着，挽起耳侧的发丝，凝视着桂魄，道：“桂魄，你是我的孩子，你是万俟一族的一员，无关灵力。”
在时代结束的终章，桂魄再想起这一日的对话，他大概不会感到一丝丝的释然，他只会觉得悲哀。灵力者们的时代终将过去，凡人的世界早已到来，而万俟一族及其友族所有的付出与努力被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这不是他期望的未来。
“妈妈······”誉玉垂下眼帘。
“哎哟，真感动啊哈哈，真可惜活不了多久了呢。”
誉玉捏拳，道：“有没有可以不用法则化身死去就可以度过灵力暴动的方法？”
“如果真有那办法，早就不需要法则化身喽，还等你说？”世界直接怼道。
“第二次灵力暴动不可以和第一次一样吗？”
“哦，说起来还真是。想一想，第一次灵力暴动的发生我也没料到嘞，来得太突然了。如果不是第一次灵力暴动的异常，第二次灵力暴动也不会发生。”
“说人话。”
“我也不清楚。”
“哈？你开什么玩笑？第一次灵力暴动可是木氏举全族之力，甚至付出了几乎灭族的代价才堪堪抵住的，后面还······”
“诶——你等等，你等等，我好歹是世界，你不要这么怒冲冲的。说了，我也不知道，否则我大可以直接把那四个化身直接扔进去，也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
誉玉的怒气几乎快实质化了，“你敢······”
“瞪什么瞪！哼，要不是你是法则，我才懒得管你嘞！”
这么一说，确实如此，誉玉才是寄人篱下的那一个。他没有足够的力量与权力去抵抗或者说违背世界的意愿，一旦他打算做出反抗就会像现在这样被监禁，只能做一个无力地旁观者。不过，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得到了许多珍贵的情报，并推测出了隐藏在当中的秘密。
世界，只有管理权限。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这个嘛，我现在主要是确保两位法则的安全。”
安全？难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会发生什么事吗？领地那边发生的突发事件已经被妈妈给暂时遏制住了，在短时间内不会是大问题。那会发生什么？誉玉捏了一把汗。他们会有生命危险吗？
突然想到了什么，誉玉问道：“你应该知道了近一两年灵力者们与犯人们的冲突事件吧？可以把他们给我看看吗？”态度难得软了许多。
世界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是不可逆转的历史趋势。”
“······我知道。”
“你必须保证即使你面对灵力者们的全面溃败，你也绝对不会出手——绝对。”
“我无法保证。”
“······那我不能告诉你。”
两人就这么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