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1 / 2)
吃晚饭的时候, 乔一桥眼睛直愣愣地扒拉着米饭, 一幅神思不属的样子, 桌上摆着最爱吃的水煮虾都没吃几个, 引得乔爸乔妈纷纷侧目。
“怎么了你这是?”
“啊?”乔一桥鼻尖沾着一粒米饭,“跟我说话呢?”
乔爸眉头一竖, 不过还没开口就被乔妈给拦下了:“儿子, 你不会是恋爱了吧?从刚才你就不对劲儿了。”
“恋爱?!”乔一桥摆摆手, “我倒是想呢, 惜乎无可配之人啊~”
乔爸乔妈齐齐翻了个白眼, 都懒得搭理他了。
乔一桥把碗放下, 站起身来:“我吃饱了!二老都留步吧我回去了!”
他小旋风一样捧着那只黑陶盆和一个大纸袋就往外走。
都快走到门口了, 又折返回来, 放下陶盆和纸袋进厨房, 不一会儿用塑料袋兜了几只活虾出来,活虾都泡在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水球里, 噼里啪啦地乱蹦,弹的塑料袋哗啦作响。
“我带回去当宵夜……”
“那你倒是多带点儿啊!那么几只够干——”
“砰!”
“这臭小子, 溜得倒快。神神道道的……哎我跟你说他买的那些迷你复古农具还挺有意思的, 做的精致, 本来还以为是买了孝敬父母的呢~得, 结果一件没给咱俩留……养儿子有什么用哟~”
不孝子乔一桥捧着陶盆上了车,用最快的速度回了自己的小窝。
那几只虾都是别人送的野生虾, 生命力别提多顽强了, 他坐电梯的时候一不留神, 还给它们甩了一脸的水。
刚好还碰见熟人了,是那天眼馋他的野鸡,走时还给他留了一张名片的老先生。
好像是叫黄在山?
“够有活力的啊!自己钓的?”关键市场上买也不至于买这么几只吧?
“嗯……”乔一桥顽强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自己钓的。”
“还是没经验,钓虾怎么能带那么浅的盆儿呢,全给你蹦出来!”老先生挺热心,一个劲儿的给乔一桥出主意,“下次你带个细高的桶,最好带盖子的。别光图好看,塑料的比陶瓷的轻便!”
其实乔一桥已经在盆口蒙了一层围巾了,外人看不见里面,只能看见个黑糊糊的盆底。
黄老先生就以为这是他的野钓盛具了。
电梯停下,老先生先到了,往下走的时候还跟乔一桥挥手作别:“别忘了有什么自己吃不完的野味儿,联系我啊!名片你没丢吧?”
“没丢,记着呢。”
乔一桥心里默默吐槽道:这才叫吃货中的战斗机吧?相比之下,小倾还差得远呢。
好容易平安到家,把围巾一去,陶盆放茶几,纸袋放沙发,活虾则放进自己光养了石头跟水草的鱼缸里。这些大虾入水之后正恰如猛虎入山林,很快就各自分散地挥舞着大钳子夹球球状的小绿藻去了。
他也顾不得心疼,写了一张小纸条:“小倾小倾,我的陶碗突然变大了好多!你的大了吗?有多大?还是十八厘米吗?”
不一会儿,叶无倾的回复就到了:“的确是变大了……碗口直径约莫有一尺一,且总感觉它还在缓慢增长。”
小乔:“所以,它不是咻~的一下突然变大的对吗?是一点一点长这么大的?”
叶无倾:“没错。”
小乔:“既然这样……有些实验就不得不做了!”
他深呼一口气,神色紧张而端严,先去厨房拿了把捞饺子用的笊篱,伸进鱼缸将才获得自由的一只大虾捞出来。
大虾在笊篱上噼里啪啦地蹦,差点没给它又逃回去。
乔一桥将那只倒霉的虾放进大了好几圈已经升级成陶盆的陶碗里。
怕它不能老实待上五秒钟,他还用笊篱底部轻轻压制着它。
直到那只英勇不屈的虾彻底消失不见。
乔一桥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具体在祈祷啥。
……
叶无倾这一天过得,可以算得上是风起云涌、不同凡响了。
他一早牵马出来,山贼们都知道他是要去接粮了,以王大彪为首的几个小头领就闹着跟他一起去,起码还可以搭把手吧?可惜全被叶无倾冷着脸否决了。当他冷着脸时,那种气场一般人还真顶不住,王大彪们自动脑补他有什么不可与外人言的秘密渠道,遂齐齐成了鹌鹑状,指天起誓绝不会偷偷跟去。
叶无倾还真不担心他们跟来,若他连这些比农民强不了多少的“山贼”都应付不来,干脆就地找个歪脖子树吊死得了,省得落在官府手里,最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了山坳,先是被俨然跟他们这边不是一个物种的麦子震惊了一把。
然后又看了一集由小乔主演的《逍遥王妃秘史》。
紧接着又被连续好几张美颜绝伦的“他自己”十倍暴击……
“带有异域风味”的中饭当然很好吃……
但重点却是那段小乔开玩笑一般丢过来的“汉语拼音教学”.□□I。即便叶无倾跟什么学者大儒没半点关系——他身上甚至连童生的功名都没有——可他又如何不清楚这里边的意义?
“阿窝额一屋迂……”
叶无倾坐在粮堆上,看着视频,傻兮兮地跟着小乔将二十六个字母挨个儿念了一遍。
……小乔的嘴巴一会儿张大呈○形,一会儿又花苞一般地嘟起来……颜色可真漂亮……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梨涡呢……
念着念着走会儿神,问题是叶无倾都没意识到自己走了神……他将读音记得差不多之后,又用小木棍做笔,大地做纸,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写。最后声韵和字形结合起来,将它们生生都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大白马被他解开了缰绳,打发它去给山贼送信。按照约定,等会儿王大彪会带上一队心腹,跟着白马回来,将这些粮食悄悄运回山寨。
是什么时候发现陶碗开始变大的呢?
反正当叶无倾意识到不对时,陶碗已经比原来大了一圈。
它的边缘还在不断地往外扩。
由始至终,均寂寥无声。
叶无倾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把陶碗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按理说,亲眼目睹这般超出常理的怪事发生,总要有些心灵上的波动吧?如果是普通的愚夫愚妇,估计早去取来香烛贡品,跪在碗前磕头不止了。
结果叶无倾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一种极端的冷静。
当然,表象以下,若此时他能允许谁给他搭一搭脉搏的话,那人肯定得震惊于叶无倾的脉搏怎么会跳动的那般迅疾!嘭嘭嘭嘭嘭嘭嘭,跟安了一个电动小马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