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民国记忆7（2 / 2）
年轻道士张大了嘴巴：“那、那是？”
老道士见识比他深：“教典上说，人间死魂有三等，第一孤魂野鬼无处引路任凭消散于天地；第二等便是我们这些传法者引渡的死魂，它们会在渡厄口排队，往往很久才能入阴间大门；第三等可直接入门的，一般都是由高僧或大能亲自渡化，传闻崇祯年间有得道高人为郎官做法，阴界往生门大开，景象奇异震惊众人。”
他复杂地看向年轻的女道。
方才看的一清二楚，两位地府阴差竟向她问礼。
陈昭昭对这个世界的文化习俗背景并不怎么熟悉，尤其是老道士讲的那些，她所在的原生世界科技发达早不迷信这些东西，来到这里后，每天除了练习道法就是琢磨怎么完成任务，压
根没空深度了解。
倒是东珉非常感兴趣。
大师兄也被刚刚阴差向小师妹行礼的画面震惊了，不过他素来没表情，旁人看不出来其细微的情绪变化，还以为他“云淡风轻、早已习惯”。
此时已经深夜，命悬一线后放松下来的两个道士疲惫不堪，四人干脆找了个空置的房子借宿一晚。
这里人都死光了，作为给他们报仇的恩人，在舍内睡一晚不过分吧？
走过去的那段路上，老道士还给东珉和年轻道士讲了许多。
比如阴阳两界向来牵连，阳界大乱往往阴间也好不到哪儿去，被超度来的死魂都接引不过来，何况无人超度的？因此大量死魂滞留阳间，故而鬼怪滋生，霍乱频繁。
民国作乱的可不止人，还有别的。
次日天亮，几人一觉睡到自然醒，神清气爽。
一老一少两道士醒来后自觉找了些吃食做饭，昨天晚上要不是陈昭昭和东珉搭救，他们怕是早已成了亡魂中的一员。况且这两人道法简直出神入化，倾慕强者乃人之本性，怎么可能不殷勤。
陈昭昭洗把脸，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万妖册，把昨天那只一刀劈了的恶妖如实记录：
十爪，胀若气球，头有数张嘴，可发鸣叫震杀心魂，造幻境攻击人，可掌控死魂。
帮厨忙碌的年轻道士见她写写画画，偷偷瞟了几眼，目光一震，想问什么没敢问。直至吃完早饭，大师兄照常把腰上的小妖怪木偶娃娃们取下来，如同上学堂般分前后座一只只整齐排列，清了清嗓子，顶着高冷的脸开启“教育小课堂”。
听的两个道士瞠目结舌。
老道士忍不住问：“道友这是在做什么？”
他早看出这些娃娃不对劲，木偶上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灵气，显然是灵物，同时却又透着若有若无的妖邪气。
陈昭昭早料到他们会有此一问，她就是故意当着两人面写万妖册的！
毕竟妖管局要招人嘛，这两人的本事放在民国道法的大环境里也算不错的了，虽然可能对她来说差的很，只要是人才，不管本事大小先招进来再说。
“两位不知道，我们虽然师承苓山观，实际上隶属于‘妖管局’……如今共有三个部门，财政部由马会长
暂理、行动部由我暂理、教育部由师兄东珉暂理……”
两人晕晕乎乎好半晌才消化理解她说的内容。
妖管局，全称“妖怪管理局”，是一个由眼前女道亲自建立、专门管控所有行走在人间的妖和精怪，保证它们的可控性，以及斩杀恶妖降魔卫道的机构。
陈昭昭一番鼓吹和忽悠，把两人说的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可因为其他原因，不敢贸然说加入。他们本已拜在白玉观门下，在此时代人的思想中，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门派呢？就好比“一女不嫁二夫”。
但由于“妖管局”的特殊性，即它并非教派而是联合机构，相当于一个共同的盟会，还是有加入机会的，只不过要回去上禀门派。
陈昭昭本就没打算一次说动，若他们能把消息传递给门派，扩大影响范围，她能招揽的人员说不定更多！
欣然同意之后，她从行李中故意拿出一面小铜镜，当着两人的面使用，又特意提了些妖管局的内部福利，比如不定期有资金财政支持、大家互相帮忙的武力支援、壮大道教影响力等等。
且不说这些条件怎样令二者心动，光凭借那面神奇的小铜镜，两人便惊为天人了！
能通话、能视频，不用充电，导入灵力就能用，体积小便携带……这是何等的神器啊！她居然能造出如此宝物，简直匪夷所思！
二者愈发坚定信念，带上陈昭昭赠送的小铜镜，匆匆告别离开，回山复命去了。
陈昭昭和大师兄则原路返回前头那个讨水的小村庄，打算告诉庄里人妖怪已除，不必提心吊胆，顺便让他们把消息散布出去，让那些死者的亲属来为其操持后事。
即便魂魄已去，更无尸骨，有个衣冠冢在，亲人们多少有个牵挂惦念的地方，也算惨死的人们不白来阳世一遭。
双方分道而别，一老一少两道士走了十几米，忍不住回头看向他们的身影。
“世间竟有如此奇人，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老道士喃喃自语。
年轻道士眼中燃烧起向往崇拜的火焰，拳头捏紧：“师叔，我、我想加入他们。”
老道士瞥了他一眼，摇摇头：“先复命去吧。”
两人转身离去。
……
陈昭昭没
想到他们速度还挺快。
六天后的中午，她刚和师兄吃过午食，找个了破亭子乘凉纳暑的时候，身上的铜镜发出震动，陈昭昭点开一看，镜子那端是个陌生的年迈老道士，自称为白玉观观主。
她发出去的铜镜全是单线联系，即所有人只能联络陈昭昭，彼此之间不能横向联系，但陈昭昭作为中转站，却可以联系所有人。
每一面镜子都有一个独特的法咒灵息，相当于IP号码，她只要拨通号码就能接通对应的人。
年迈老道士同陈昭昭聊了很久，从理想到现实，后者无非问他们的妖管局如今是何规模、有多少可用力量、多少资金支持等。
陈昭昭并不欺骗他，如实讲述。
她急需奇人异士不假，但并不希望招纳进来的人心不诚，妖管局建立前期必须齐心协力，否则极其容易崩溃。
天黑时分，两人终于结束了这场长达五个小时的“视频会议”。
老观主说，只要陈昭昭支持到位，他会帮忙挑选观中优秀子弟说服其加入，并且老观主自己也在妖管局挂了个职位，宣传部代理部长！
没错，他们妖管局的职位就是这么水，随便一个老家伙都能当。前期草创嘛，人少职位多，等中后期慢慢完善严格，代理能不能“转正”就另说了。
至此，在这个通讯落后战争四起任务难度翻倍的世界里，陈昭昭的妖管局建立大业终于迈出了宏伟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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