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楚酒莫名其妙。
这个游戏茧好像出了什么错,怪事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血腥画面没有L14级该打的马赛克,然后冒出个倒立的真人,接着竟然有人真的死了。
现在突然又开始融合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乙女游戏系统。
楚酒眼前的花瓣和提示消失了,一切恢复正常,只是视野的右边多了个新图标。
是人头的形状,下面写着小字——“可攻略人物”,点开后,里面是空的。
文件夹里除了花瓣,还有别的东西,是一张薄薄的白纸。
楚酒抽出白纸,白纸到手的瞬间,粉色的文件夹消失了。
两行提示显现:
【这张纸看起来毫不起眼,却锋利无比】
【获得:稀有道具纸刀】
楚酒在身上虚拟的衬衣袖子上轻轻蹭了一下。
一道口子。
果然,割开刀刃鼻脖子的并不是文件夹,而是里面这张纸,只要力气和角度掌握得当,白纸的边沿锋利得像刀。
中年男不愧是稀有NPC,身上好东西不少。
楚酒把纸叠了几折,折成长方形,尺寸调整成用手方便握住的大小,又试了试袖子。
完全没问题,叠起来的白纸多了好几道刃,像是把多刃刀,比刚刚更凶悍了。
楚酒把它揣进口袋里,才重新回到上一层。
头顶草他们正在七手八脚地架起已经没有呼吸的刀刃鼻。
兔子眼睛还在犹豫,“不是都说这种时候不能随便挪动,乱动可能会有危险么?”
瘦长条忍不住,“可是他都没心跳和呼吸了,还能再怎么危险?”
大家都不说话了。
人人心里都很清楚,刀刃鼻嘴唇是青的,全身软塌塌,一点活着的征象都没有,已经死了,只是谁都不愿意承认。
“把他搬下楼去吧。”瘦长条说,“咱们先把他抬出游戏茧,就能打急救电话了。”
可是瘫软的刀刃鼻像个沉重的面口袋,三个男生一起搬都有点费劲,更不用说这样下七层楼。
七楼的楼梯间门就在几级台阶上面,头顶草拍板:“先去七楼,我们再坐电梯下楼。”
他们一起抬着同伴的尸体上了台阶,拉开安全通道的门,楚酒跟在他们身后。
总算离开阴森的楼梯间,门里就是七楼办公区,白亮的光线让人眼花。
这里是正常的开放式办公室的样子,分成一个又一个整齐的小格子间,格子间里的人全都坐在电脑前,忙着办公。
一进门,瘦长条就喊了一嗓子:“这儿有活人吗?有工作人员吗?我们有人出事了!”
办公桌前的人们就像没听见一样,有人盯着屏幕狂敲键盘,有人低头奋笔疾书,根本没人理他。
“不用喊了,”头顶草说,“这些都是NPC,不会理你的。我们直接下楼。”
他们几个抬着刀刃鼻,艰难地往电梯那边走。
“等等。”
楚酒忽然说。
就在她的视野的右上方,忽然多出了一行红色的小字。
【楚酒:淘汰倒计时 00:01:00】
数字是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只有一分钟,还正在减少。
这很不对劲。楚酒心想。
她是以代练的身份进入游戏茧时,登录时用的当然是出钱的金主爸爸的账号,填那张入职表时,名字更是随便胡写,游戏界面上,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显示出她自己的名字。
而且还是她最近一段时间在现实中也不用的真名。
“楚酒”这两个字,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眼生。
这一回,其他几个人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瘦长条停下脚步,“淘汰倒计时?为什么会忽然多出一个淘汰倒计时?”
楚酒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9:29。
离去人事部报到的截止时间还有一分钟,和倒计时刚好吻合。
刀刃鼻死之前,也说看到过一行红字。
楚酒转身往办公区走,“他已经死了,别抬他了,我们先去报到。”
头顶草莫名其妙,“报到?你说报到?都死人了,我们还要继续玩游戏?”
时间紧迫,楚酒头也不回,“不继续的话,说不定还会继续死人,先报到再说。”
楚酒扫视一圈,找到了隔间挡板上贴的“新员工报到处”。
隔间里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胸前挂着管理层的金色工牌,是人事部经理,姓徐。
楚酒咧开笑容,从口袋里掏出填好的入职表,递了过去。
徐经理从电脑前抬起头,表情木然,接过楚酒手里的入职登记表。
楚酒的指尖扫过她的手指。
触感真实。这NPC又是个真人。
徐经理看一眼表格,在面前的电脑上点了个什么。她的手点下去的那一瞬,楚酒视野右上倒计时的红字立刻没了。
其他几个人总算也跟过来了,时间不多了,楚酒让开位置,“快。”
头顶草掏出入职表,扯开笑容递了上去,亲眼看着徐经理做了登记,然后松了口气。他的红字提示应该也没了。
瘦长条早就把他的登记表拿在手里,送到徐经理面前,成功登记完成。
落在最后面的兔子眼睛却“咦”了一声,“我的登记表呢?”
他浑身上下手忙脚乱一通乱摸。
倒计时在走着,他也急了,“掉在楼梯间里了?”
瘦长条纳闷:“虚拟道具也能丢?你再找找?你是不是放口袋里了?”
“没有啊,我开始的时候就拿在手里,后来出事了一乱,我就根本不知道……”
虚拟道具没有触感,没有重量,乱哄哄的时候就算掉了,也察觉不到。
没有登记表,就没法报到。
兔子眼睛脸色惨白地跟收表的徐经理商量:“我的表不小心丢了,我现在马上去找行吗?”
徐经理并没回答,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楚酒火速看了眼手机。
9:30。
没有时间了。
兔子眼睛声音哆嗦着:“……我的倒计时停了……”
“它说我被淘汰了……”兔子眼睛的话都说不利落了,也不知他口中的“它”是谁,“淘汰会怎样?”
楚酒眯了眯眼,看向周围这群人,一只手伸进口袋,握住纸刀。
然而所有人都没动。
徐经理安静地坐着,全黑的眼珠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沉不见底。他们完全没有要攻击兔子眼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