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颍川之主(1 / 2)
荀彧视线扫过这群人的佩刀和战马,语气中不无讽刺之意:“官兵扮作匪徒,若说颍川太守不知情,那绝无可能。”
毕竟马车行得慢,他们这才走出去十里。敢在颍川治所阳翟不远的官道上带着将近一百人马,猖狂取人性命的匪徒,还真没见过。
更何况,颍川真正的十八路土匪都被庄主收服,大部分人南下攻打黄巾贼,驻守山头的则在老老实实种地,守着高产作物当宝贝。
司马朗抿唇,颇为紧张,但他侧头看向阳城县令时,却发现在对面来势汹汹的情况下,燕绥不但镇定自若,甚至还有功夫称赞自己的幕僚:
“文若观察敏锐,我还以为是世家大族的部曲。”
“官兵后面的十几人,应当是私家部曲。”荀彧心细如发,在他们的衣着和武器上看出了端倪:
“他们早有准备,这罪魁祸首,不知庄主心中有没有人选了?”
燕绥果断掏出了火箭炮,往肩膀上一扛,在寒风中潇洒道:“的确有了一点头绪,就让我来验证一下吧。”
虽然这么说着,燕绥其实感觉阳翟哪个世家都有嫌疑,毕竟在发奇珍拍卖会请柬时,世家大族就认定云梦田庄资产雄厚,连彩纸和糖果都可以作为请柬的添头。
既然自己智商不够,就武力来凑好了,总不能和顶尖谋士比智商,燕绥先上前向钟繇道谢:
“多谢元常相助,不过对方不会放过云梦田庄的人,您且休息下,交给我来吧。”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倒像是个明白鬼。”为首的匪徒举着钢刀,森然指着他们道:“乖乖给我把项上人头留下,钟家的赶紧滚,别多管闲事。”
钟繇深深蹙着眉,还想商量:“货物尽数留下,且看老夫一分薄面,放我们走如何?”
司马朗也高声喊:“财物你们拿去便是,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诸位何必不留一丝情面呢?”
“云梦山庄的人一个都少不了!”匪徒持刀猖狂道:“你这老头,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了,还以为自己脸多大呢?让你赶紧滚还磨叽,一并纳命来!”
燕绥挑眉,这是连长社钟家都不放在眼里啊。
阅历丰富的钟繇也不慌,自己手下和燕绥带的人加起来也有七十余人,未必没有一拼之力,他低声对燕绥说:
“庄主不妨抛出财物吸引他们注意,趁交战之时,我们趁机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燕绥却微微一笑:“元常不用担心,我来。”
“庄主小心——”
在钟繇和司马朗担忧的目光中,燕绥从容上前,清喝道:“诸位后退。”
也幸好这是官道,匪徒们都在堵在了前面,和他们的人马泾渭分明,没直接混战在一起,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老话果然有一定道理。
“哈哈哈,凭什么听你的?”匪徒大笑了起来。
然而燕绥话音刚落,云梦田庄的人齐刷刷退了十步之远。有的护卫经验十足
,还嫌不够远,担心货物被一会儿击飞的石块弄坏,忙不迭地带着东西连退几十步,把燕绥孤零零留在最前面。
钟繇和司马朗:……
荀彧示意他们二人:“元常和伯达后退些,免得受到波及。”
钟繇疑惑:连荀彧也?只得走了过去,低声问:“燕县令这是要做什么?”
司马朗脸上现出了一丝焦急,着急道:“可这就让庄主一人在前了啊!”不是,你们这都怎么做下属的,贴身护卫都后退了?
两人的护卫连忙带着人后撤。
荀彧轻咳:“不必担心庄主,当心碎石子飞溅。”与其担心燕绥,倒不如当心一会儿的飞沙走石。
“黄口小儿,也想逞英雄?”匪徒眼里杀意更盛,嘲笑道:“放心,你们今天一个跑不掉。”
燕绥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些好马。”随即,她勾唇一笑,一点废话都不说,悍然朝着袭击者们开了一炮。
“轰隆!”一震天响后,只见拦路的大量匪徒被直接轰飞,在司马朗和钟繇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纷飞的血块从空中重重地落了下来。
燕绥吹了吹发烫的炮管,绕过一路的尸体,走到后面奄奄一息的几人面前,礼貌问道:“说起来,还没请教你们尊姓大名呢?是哪个庄子派来的?”
重伤趴地的人费力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也有大量失血的人在精神恍惚中喃喃自语:“难道是仙人?早知道……”就不离开庄子来招惹云梦田庄了。
燕绥蹲下身,发出恶魔的低语:“没错,除了仙人谁还能有这样的手段?如果不乖乖交代来截杀的前因后果,我就罚你们生生世世做牲畜哦。”
一片寂静中,众人看着燕绥神清气爽地走回来:“收拾东西,我们继续赶路。”
“是,庄主!”云梦田庄的诸人深吸一口气,连忙上前将散落在地的武器收起来。典韦带人上前补刀,免得留下祸患。
燕绥对荀彧道:“果然是他。”
荀彧确认道:“徐县尉?”
徐县尉是颍川太守的亲信,燕绥颔首:“没想到在监视下,他还能把情报送出来。”
荀彧问:“庄主打算怎么办?”
“先把徐禁锢起来,至于太守——”燕绥倒那么放在心上:“我们走吧,徐县尉其实并不知道我离开了阳城,只是想和太守合伙大发一笔横财,让太守把他从阳城调走。”
毕竟燕绥也算头顶有人,颍川太守可不敢招惹大红人吕布。燕绥平时也是住在庄子,县衙只是三五天才去一趟,太守拿捏不到她不在辖地的证据。
司马朗和钟繇带的仆从眼睁睁看着燕绥凭一己之力让这么多人在一息间灰飞烟灭,心下大骇,有人直接颤抖着跪下了:
“神仙,是神仙手段啊!”
“不必多礼。”燕绥向诸人示意道。
她并不多做解释,而是走到司马朗和钟繇面前,拱手再次道谢:“多谢两位仗义执言,是绥连累
你们了。”
看自家跪了一地的仆从,钟繇苦笑道:“没想到庄主有这样的神通,是繇有眼不识泰山呐。”他沉醉道术,亲眼所见这般神通自然深信不疑,对燕绥深深施了一礼:
“繇自幼喜读《伊尹》、《太公》、《辛甲》、《老子》、《庄子》,希望庄主不嫌弃,容繇随您修习。”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过枕头,早就对钟繇虎视眈眈的燕绥压下上翘的唇角,不动声色地还礼道:
“修习谈不上,燕某只是偶然在蓬莱得到了机缘而已,在道家学说上比不得元常造诣精深,绥还要多和你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