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亲事定（2 / 2）

裴晏在她对面席地落座，她将一杯倒好的茶推到了裴晏面前，裴晏端起茶杯吹了吹，便慢慢品了几口。

“郡主还懂茶道？”这应该是裴晏第一次和这个自己未来的妻子近距离接触。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可他则依旧温和淡定，如天边白云漫卷。

魏婉舟看了看他，“今日世子殿下所言，是否真心？”

裴晏拿杯子的手明显一怔，他没有想到魏婉舟会问这样的问题。

“郡主何出此言？”裴晏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正常，还是依旧淡定的问道。

魏婉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将杯子放了回去，缓缓道：“虽是因为国家利益而联姻，但我还是希望世子不要为所谓的家国情怀而强迫自己，牺牲自己的幸福。”

裴晏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迟疑了片刻，他不知该怎么说，虽说是父亲让他接下的婚事，可自己心里就真的不想吗？以前不想，可在见了魏婉舟以后，也不想吗？

“那郡主呢？就甘愿为和亲嫁入我南越吗？”裴晏不漏声色的问道。

魏婉舟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笑起来很好看，裴晏心里想道。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如此形容，配得上她！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裴晏起身要走，魏婉舟才开口道：“世子能替我父王向永宁王爷问声好吗？”

裴晏愣在原地，替长湘王问好？世人都知道这南越永宁王与西楚长湘王可以算得上是死对头了，从两国交战之初两人便交手直到现在，现在让他问好不是故意来挑衅的吗？

裴晏微微转头，“郡主何意？”

魏婉舟看见裴晏脸色不对，连忙解释道：“世子不要误会！家父心里一直把永宁王当成他此生最大的对手，时常听他念叨，要不是生在敌国，那彼此应该会成为惺惺相惜的好朋友的。”

裴晏听后，没有说话，或许她说得对。永宁王也常说，长湘王是一个难得的对手，这次要不是西楚临阵换将，恐怕自己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攻到西楚腹地。

裴晏与魏婉舟这次的交谈短短几句话，不痛不痒。两人算得上都是为了国家利益同意的和亲，可总感觉，魏婉舟对裴晏心里是喜欢的，而裴晏，虽不愿承认，但他心里对魏婉舟也是有好感的。

那这次和亲，到底是好是坏呢？往后再论。

回到王府，裴晏将魏婉舟的话说给裴南一听，裴南一虽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他也是把长湘王当成了强劲的对手。

裴晏正想问为什么要答应由他来和亲的时候，裴南一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裴晏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裴晏自书房出来后，便看见林萧正站在对面的屋檐下等着自己，裴晏跑了过去，“母妃！”

“你随我来！”林萧带着裴晏来到了花园里的凉亭之上。

今晚月色明亮，月光如水。

林萧看了裴晏许久，才语重心长的说道：“晏儿，你可知今日你父王为何在殿前让你应下这门婚事？”

裴晏摇了摇头，“儿臣不知！”的确是不知，他心里现在还充满了疑惑。

“你父王与陛下乃是兄弟，按理说这么大的事该提前知会你父王，可是直到今天殿前议事才在朝臣面前说出来，为的，就是让你和你父王不能拒绝！”

不能拒绝？

“你父王乃永宁王爷，手握重兵，难免让人心生忌惮，陛下如此，朝臣亦如此！”

“忌惮？忌惮什么？我永宁王府一生为国征战，从无二心，何来忌惮之说？”裴晏甚是不解。

“别人又怎么会知道你没有二心呢？”林萧叹气说道：“这世道就是如此，不论你功劳多大，只要你手握的权力大，那便会让人忌惮！”

的确，功高盖主之说自古便不是空谈。

“今日之事，便算是给你父王的警示，也是陛下为彰显他皇权至上对你父王的一次试探。”

怪不得！怪不得父王不让自己拒绝，如果今日裴晏当着众朝臣的面拒绝了皇帝的要求，那便是他目中无人，便是永宁王府不可一世的佐证。

夜晚，裴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未能入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