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破了(1 / 2)
夜色寂寂,无星无月,连宫灯都很遥远,宫巷内偏僻角落独成空间,只能容纳彼此的存在,不被任何人窥探。
苏懋却并未意识到这点暧昧,他看到了破空而过的寒芒——
是暗器!
冲着他刚刚前行的方向,如果没有太子拉他一把,他纵不死,也要没半条命。
他还是……太小看这里的人了。
“抓紧。”
一只大手引他勾住宽阔肩膀,顺势滑下去,箍住了他的腰,下一瞬,腾空的失重感传来,视野陡然转动——
太子带他翻了墙!
苏懋:……!!
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墙下阴影幢幢,墙头可是离宫灯不远,这个角度照的清清楚楚,再悄无声息,殿前司或禁卫军轮值的人都会看见吧!
太子干脆利落,翻完墙就算,对他做出噤声,不得妄动眼神,放开了他,二人停留在原地,没有动。
像是在静待。
等什么呢……
苏懋听着墙后面的动静,是等追兵过去?
脚步声慢慢近了,远了,又近了……直到最后,消于寂夜,再无声响。
太子转身:“走吧。”
苏懋默默跟上。
宫里的墙都是很高的,白日隔开天光,看不到日出日落,只能见一小片天,夜里隔遮灯月,落下厚厚阴影,视野不清,偶尔走的远了,苏懋看不大清太子背影,可自始至终,都能听到太子的脚步,伴随着一点光滑衣料的摩擦声。
危险暗潜的长夜,静到极致的宫巷,这声音一点都不吵,反而带着隐隐慰藉与温暖。
君子贵雅,太子一直都风度有加,许也非有意体贴,只不过是幼时就形成的习惯罢了。
不仅仅有君子风度,他还文武双全,朝堂上折服过外族使臣,沃野里横兵灭敌三万……太子穿战甲的样子,应该也很帅?
宫巷悠长,苏懋一点都不紧张,呼吸也早已平复,看着地上自己和太子的影子,慢慢的走路,越来越安心。
“小郡王……”
“他知道怎么走。”他刚提了个头,太子就说话了。
看来是知道他们今天晚上干了什么好事,没准连翻墙都看到了。
苏懋清了清嗓子:“殿下怎会来此处?”
太子单手负在背后:“散步。”
苏懋才不信,垂眸看着太子流云衣角:“殿下身份,不该涉险。”
“孤的身份,”太子声音融在夜色里,不像自嘲,也不像在为难别人,只是普通的,简单陈述的不咸不淡,“废太子么?”
苏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偶有失误跌落凡尘,更当珍重自己,若不小心卷入别人的麻烦圈,反遭危机,岂不无辜?”
“孤的麻烦,岂是因别人连累。”
太子回眸,浅浅淡淡看了苏懋一眼:“能走到孤身边的,都是想杀孤的,恐惧无用,想来的终会来,阻不了。”
苏懋:……
他想到了自己的刺杀命令,太子难道……
可又不像,如果太子什么都知道,为何没处理了他?这话有‘习惯了’的味道,针对的,大概不是他。
太子……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苏懋压低了眉眼:“殿下……可是难过?”
“将死沙场,王死社稷,小人死算计,不过各凭本事,谈不上难不难过。”太子尾音微长,意有所指,“你今夜话有些多,很高兴?”
苏懋是有些放松了,巨大危险过后的安静,让人情绪上过大反差,总想抓住点什么确定点什么,不过太子今夜情绪也有些不大对劲,虽很安静,却不如以往那么平和,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不想探人隐私,想了想,道:“殿下今夜呢,高不高兴?”
“还不错,”暗夜掩了太子眸底冷霜,融入深深墨色,“每次快到初一,孤都很高兴。”
所以初一到底是个什么日子?
苏懋直觉这不是个好话题,立刻打住,再好奇也没问。
他也没问方才都知监里,小郡王明明对那一幕气愤,为什么没管。
因为双方都不想闹大。
都知监发现有人暗潜,认为有风险,立刻分工追了过来,但追过来的人没有年纪特别小的太监,大都对宫内地形熟悉,且追的很谨慎,并没有大声呼喊,连脚步声都放的很轻,显然不想被殿前司或禁卫军上报天听。
姜玉成是小郡王,表露身份的确能压住,但如此事情必然闹大,苏懋不信小郡王查案这事别人不知道,宫里没有秘密,不过贵人们知道小郡王性子,大约看他是小孩子顽皮过家家,才没管,事情闹大就未必了,哪个宫里没有伺候的太监,哪个太监不是都知监出来的,事情一大,谁能脱开身?怕是数不清的宫斗路数要借机生事,闹个不得安宁了。
而且亮破身份就一定能立刻制止么?几息后平复些没问题,但当下冲突,可不保证不会受伤……
神思不属的结果是,苏懋没发现前面的人停了,一头撞上了太子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