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故意的(1 / 2)
按照吴永旺说法,事发之前,死者就在这小偏殿,因办事不力被罚跪,而后吴永旺拍了桌子,伤了手,当时一同在殿内的两个小太监童荣和孙守勤同时跑出去,为吴永旺寻伤药包扎……
不到盏茶的时间,死者就悬吊在了奉和宫门口。
时间可谓非常紧,当下暴起杀人,连带处理尸体似乎有些来不及,很像是死者自尊心受挫,承受不住,因而自尽。
若是没苏懋昨夜一番分析,这件事到此便结束了,不会有人怀疑其它,可苏懋说了,此非自杀,乃是他杀。
就是有人在这短短时间内作了案,还将人悬到了奉和宫门口!这手段,岂非一般!
姜玉成蜜饯都不吃了,摇着扇子,眯了眼梢,视线在殿内几个人之间流连,他现在觉得,越没嫌疑的,好像越可疑了呢。
房间静了很久。
吴永旺视线掠过四周,一脸无奈:“几位该不会是怀疑咱家吧?小童和小孙一起跑出去的,房间内当时只剩咱家和王高,好像只有咱家最方便下手,可咱家受伤了啊——”
他拆开手上绷带,露出伤痕红肿,血迹斑斑的掌心。
“这伤瞧着不重,血流的也不多,伤口却还是有点深的,干什么都疼,怕是杀不了人啊。”
莫说杀不了人,伤在掌心这样的位置,怎会不在死者身上留下血迹?
姜玉成心中嘀咕着,又想,可衣服什么的,不是能换?
昨夜徐昆雄也在场,当下冷笑一声:“死者身上衣服是换过的,你少在这里巧言令色!”
“换过?”吴永旺皱了下眉,“那就有点麻烦了……咱们这个偏殿,来来往往的宫人多,这天热汗湿,未免主子跟前不雅,很多时候会在这里更下衣,旁边侧室就是大家换衣服的地方,眼下时辰不晚,或许还未收拾,要不然试着去找一找,哪件是他穿过的?”
找当然是要找的,徐昆雄手指往前一划,立刻有人行动。
“童荣是吧,”徐昆雄眯了眼,转向另一个太监,“说说,昨夜到底怎么回事?”
童荣年纪略小几岁,身上却全然不见少年稚气,眸底郁郁,话音里也透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阴沉:“便是吴使司说的这样。”
徐昆雄阴阴视线滑过吴永旺,漫不经心的问童荣:“当时你和孙守勤跑出去找伤药绷带,殿中便只有他和死者吧?”
童荣看了眼吴永旺,点头:“是。”
徐昆雄又道:“你们回来时,殿中只有吴永旺,不见了死者,可是如此?”
童荣略顿了片刻:“小人……不确定。”
徐昆雄扬高了声音:“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何来不确定一说?”
“殿中屏风隔扇颇多,”童荣道,“小人确未曾见到人,但并不能肯定人在不在。”
吴永旺叹了一声:“他不在。咱家受伤,下头人再不懂眼色,总也要表现表现,王高和他们两个一起跑了出去,应也是想为咱家寻药,只不过当时他刚刚罚了跪,比较慢,落在很后面,小童和小孙许没看到他,可等这两个人回来,咱家的伤包扎好了,也未见王高……许就是出去的这一趟,他心里犯了轴,一时想不开,就做了傻事。”
徐昆雄冷笑:“你这意思是笃定自杀喽?”
吴永旺撩眼皮:“只是瞧着像,咱家实话实说,徐副门正何必咄咄逼人?”
徐昆雄:“啧,也没谁指你是凶手,你这般激动,难不成真的做了亏心事?”
吴永旺眯了眼:“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都在宫中讨生活,徐副门正可不像是蠢人。”
徐昆雄就笑了,立刻转头看向小郡王:“小郡王快抓了他!咱家最熟他性子,这般急躁不规矩,绝非无辜,人就是他杀的!”
姜玉成正重新抓了把蜜饯,和苏懋分享,凑近了说小话:“……怎样,甜吧,好不好吃?知道我喜欢这口,我娘特意寻厨子研究古方子做的,比外头买的好吃多了,你想要随时说话……诶你瞧这侍卫稳的,别人要么着急要么凶巴巴,他倒一直安静,一点都不害怕的么?”
苏懋也观察了这个人,若有所思,话音微慢:“……恐怕是性格使然。”
徐昆雄:……
不是说好了一起破案?你俩在干什么!倒是看咱家一眼啊!
宫中讨生活的人,最是能屈能伸,徐昆雄眼底一转,清咳一声,转向一言未发过的侍卫,拱手为礼:“敢问向散都头,昨夜值守,可曾发现异状?”
颐指气使的人突然客气,苏懋一听就知这侍卫定不好招惹,果然,下一刻姜玉成解了他的惑。
“散都头,姓向……莫非是向子木?”
小郡王八卦心起,立刻和苏懋科普这个人。
这向子木是殿前司的人,今年才十七,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听说武功奇高,路数诡异,不似常人,殿前司是皇城禁卫,天子出行随驾,只对天子负责,下有内殿直外殿直,左右各四班,共八班,忙不过来的时候,便调散直二班,十七岁的年纪,做到散直都头,向子木自然名声在外。
但毕竟是散直,不是殿前司最要紧的位置,也未接到什么特殊重大任务,立下不世之功,向子木也就是名字传到过外边,并没有那么让人记忆深刻。
便是小郡王这么八卦的性子,也仅仅是听过名字,并不能和他的脸对应起来,今日算是记住了。
向子木言简意赅:“昨日奉和宫侧轮值,亥时交班,后独自练剑,未回班房,未有人证。”
言下之意,他只是因为所在时间空间略敏感,没有砸实了的不在场证明,才牵涉进案子。
真是不喜欢和武人打交道……
徐昆雄吸了口气:“其它的呢?”
向子木:“无。”
“没有见过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