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曾经威震八方，让妖怪闻风丧胆的夜斗神。现在大半夜蹲坐在走廊角落里鬼鬼祟祟给兔子妖怪投喂胡萝卜。

眼看小白兔暴风卷入胡萝卜，吃掉的量已经比她本身的体积还要大，夜斗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表情向惊讶且无语转变，最后慢慢变成惊恐。

她的胃是无底洞吗？

“喂，虽然你是妖怪，但该付的钱还是要好好付啊。”夜斗从手边拿起一根胡萝卜递到银粟嘴边，只见她门牙上寒光一闪，碎纸机一样飞快啃到头，惹得他飞快收回手指生怕被咬。

银粟打了个饱嗝，慢条斯理地擦擦嘴，在雪地上写字。嫌弃雪水会打湿了爪子上的毛，就把上面的雪花全都擦在夜斗裤腿上。

【你要多少？】

十分财大气粗的样子。

“啊，你直接说话就行，我听得懂，毕竟是神嘛。”夜斗抖了抖腿上的雪，把手边最后一根也给她，“至于委托费...”

“五元。”他笑笑，眉眼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温柔。

【五块？买胡萝卜的钱都不止五块吧，那你不是亏本了吗？】吃过瘾了之后银粟吃东西的样子十分矜贵可爱，一边磨牙一边用意念对话，感叹【真不会做生意啊。怪不得你看上去这么穷。】

“哼哼，外国兔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夜斗大人怎么可能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呢，五元，便是有缘。”

正在努力学习日语的银粟发现新大陆，【真的诶，读音好像啊。】

夜斗大方地给予肯定，“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我没有五元的硬币。】银粟把脑袋埋进脚边的袋子里拱了拱。

为了方便她使用，袋子是拉绳款式，布料轻便柔软的同时还很结实。五条悟和枕石给她的好多东西都好好收在这个袋子里面。

算是她的藏宝箱，装些手机，钱币，项圈，宝石，纸笔，还有贺年卡，漂亮的鹅卵石小贝壳什么的。

银粟翻了半天叼给他一枚十元的硬币【能当作预付吗？悟好像还在生气，下次还委托你给我带胡萝卜。】

“悟？是你的饲主吗？”夜斗伸手从她嘴边结果那枚硬币，视线往一边偏移一下，并没有特定的落点，但是顺着他望过去的方向延伸可以在走廊拐角的地方看到一撮显眼的银白的头发。

夜斗推测应该是兔子的饲主发现兔子不见了，才会出来找她吧。结果发现自己养的兔子在和存在感稀薄的陌生人聊天。

兔子小姐的饲主好像有点奇怪。

可以立即看到身为神明的自己就当他年纪小灵感强，但是他的视线还扎得夜斗背脊都有点痛。小孩的视线如实质，夜斗总觉得如芒在背，搞得他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

银粟没心没肺一点都没发现，还在和神明吐槽自己的饲主【嗯啊，跟你说，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他就克扣我的口粮！明明自己也不喜欢吃胡萝卜，居然一连几天都在我面前吃胡萝卜料理，却只让我吃白菜帮子！这是虐待啊！虐待！】

她一吐槽起自己的饲主来，话就变得滔滔不绝。夜斗揉了揉耳朵，：“既然这么讨厌，那从这里逃出去不就好了，对你来说很简单吧。另找一个饲主不就好了。”

话一说完，背后的视线存在感更强了。

【嗯？】银粟歪了歪兔头，长长的耳朵从身上滑下去，像是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件事。

【我才不会跑呢。】她晃晃脑袋，把又长又软的耳朵甩回背上，【我其实很开心哦，他抱着我到处跑也好，背着枕石帮我藏小零食也好，总是喜欢摸摸我也好，和他像这样吵架也好。】

【我都觉得很开心。】话是这么说，说到吵架的时候声音里还是泄露出了一点落寞。

*

在月宫里，和她同辈的兔子们纷纷化作人形。

她们聊的话题变成了漂亮的裙子、珠花还有宴会上跳舞的动作。这些都是银粟插不上嘴的话题，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尴尬，这种时候她只能安安静静趴在某个前辈的膝盖上，假装在吃东西或者睡觉。

她其实一直很寂寞。

现在有人愿意带她去上学。

和她一起写日记。

就算语言不通磕磕绊绊翻字典也想要跟她聊天。

和她斗智斗勇的吵架。

所以哪怕吵架多少会带来一点点失落，银粟也真的觉得很开心。

【我想要陪他一起长大。】

小兔子原本和夜斗面对面，现在她走到他身边坐下。两个人并排坐着面向一个方向，这样更像是同辈的朋友之间的聊天。

【人类的寿命很短暂，就算我一直留在他身边，时间一定也眨眼就过去了吧。】

听到她平静地提起人类的寿命，夜斗缓缓眨了眨眼。作为神明他当然知道人类的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