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个世界(1 / 2)
十几分钟后。
被抱着进浴室的何森郁,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被比自己小八岁小孩抱在怀里,其实不怎么丢人。
更加丢人的事是,被他亲眼目睹了某个部位的变化,还没办法自然遮掩。
即便心里再如何觉得丢面,何森郁依旧端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淡定看向朝他挑唇的小孩。
他沉稳解释:“正常反应。”
如果不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腿没问题,他更愿意转身过去,或者干脆走人。
对面人只笑,什么话也没说。
这比直接嘲讽,还要让人觉得尴尬。
等何森郁自己收拾干净后,孙肖把他丢在了浴缸里自生自灭,自己继续去淋浴。
总觉得被对方吃得死死,让一直被人敬畏对待的何森郁,很是气闷。
他干脆闭上眼,不管不顾了。
又过了几分钟,躺在浴缸里的他,终于没再听到淋浴的声音。
在何森郁以为终于可以结束浴室一游的时候,浴缸的水忽然往上漫了一段距离。
在波动的水中,何森郁心里一颤。
他掀开眼帘,就见小孩坐在了他的对面,双臂往后搭在浴缸边缘,眼尾染着慵懒的愉悦,像一只餍足的狐狸,好不惬意。
之前胆小笨拙的形象,都去哪了……
小孩的皮肤很白,在雾气腾腾下,泛起了淡淡的粉,整个人看上去可口诱人。
男人滚动喉结,漆黑的眼眸里闪过几丝幽光。
心里明明在告诉自己别看了,视线却忍不住死死盯着对面的人,各种视线打量。
精瘦的身体很有观赏价值,身形线条流畅优美,随着呼吸而起伏的胸口上的那两……
该死,身体又变得很奇怪了。
男人的视线太过炽热,让人难以忽视。
孙肖将视线悠悠转移到他身上,轻薄嘴角轻微上弯,眼神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戏谑。
何森郁对上孙肖的视线,觉得对方分明就是嘲笑他一把年纪,还不能自控。
须臾过后,那道目光又变了,漾起温柔的水波,轻声细语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
关切的语气,很真诚,让人找不出一丝错误。
还未等何森郁回应,那边已经自
顾自地凑上来,手摸上了他的腿。
一边捏着,一边问:“一点知觉也没有?”
何森郁稳住气息,冷漠:“没有。”
“这样呢?”手继续往上。
内侧的肉比较嫩,手指碰到的时候,有点痒。
何森郁依旧面无表情:“没有。”
那只手似乎还是不打算罢休,他忍无可忍,用手抓住了孙肖不安分的手。
喉咙滚出低沉的声音,不满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谁给他的胆子,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耐心?
真当嫁了何家,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何家也是有何家的规矩。
“恢复的希望大吗?”
这小孩像是不会看人脸色,依旧我行我素,笑意满满的问他。
饶是再多的怒火,何森郁对上这双温柔似水的眼眸,也对他生不出半点不耐。
他表情古怪,打量眼前人。
这小孩之前明明不是这样,别说和他共浴,甚至连他的卧室都不敢随意进。
除非有人吩咐,他只在自己的房间呆着。
何家上下,都没把他当回事,只让他好好当他的“吉祥物”。
如果之前那些模样,都是装出来的,那未免装的太像了,他竟然没能发现任何破绽。
这是何等的心机,才能做到如此完美无缺?
那么,如今让他露出真面目的理由,又是什么?
何森郁心里猜测自家男媳妇的目的,嘴上淡淡答:“希望渺茫。”
他说着,也在暗中观察孙肖的反应,想看看他听到这话,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绝望,还是厌恶,或者是别的什么。
很多人都觉得他这辈子废了,那么这小孩又是怎么想的?
“这样啊。”对面传来的话语飘忽,隐隐带着可惜。
他在可惜什么?
何森郁揣测着,那边又发出一声轻飘飘的叹息:“能做姿势应该不多,会少了很多乐趣,真遗憾。”
“咳!咳!咳!”
何森郁成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什么姿势?什么乐趣?这小孩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吗?
他还在咳嗽不止,那边又及时补上一刀:“别担心,真要有需要,我可以找别人,不会为难你。”
妈的!
有着良好教育的何森郁,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找别
人?真亏他能说得出口。
好歹名义上他们是夫妻,说这种话,是不把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吗!
他忍了忍,咬牙问:“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要不是时机未到,他真想直接站起来,好好教育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孩。
那边笑而不语,无辜的模样如同在问,我有说错吗?
何森郁在一个呼吸后,冷漠提醒:“你和我已经结婚了?”
作为一个有夫之夫,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这小孩总不能不清楚吧?
孙肖闻言,挑挑眉,所以呢?
看懂了他的反应,何森郁脸色难看,直入主题:“当着我的面,商量给我戴帽子,你觉得这样合适?”
孙肖露出迷惑,俨然在回答男人,难道不合适吗?
道德感薄弱,随心所欲的孙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婚姻下的意义,对他这类人等同于不存在。
不懂爱的人,又怎么会切身感受到爱之下需要的专一。
孙肖做事,只凭喜好,他的喜好是有保质期的。
何森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很是难看,更多的还有一种不明不白的无力感。
操!这小孩身上的变化,也太他妈操|蛋了。
何森郁很少有想骂人的冲动,这小孩是唯一个和他说几句话,就让他心里一哽的人。
他深呼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告诉自己别和一个还没出社会的小孩子计较。
男人板起脸,教育:“在我们还是夫妻之前,你要找,只能找我,懂了吗?”
回答他的,是极其敷衍的一声嗯字。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何森郁暗骂自己神经病。
他说这话是疯了吗?
自己又不喜欢男的,万一这孩子当真,真来找他了怎么办?硬着头皮上?
“真的治不好了?”那边又问,完全不顾这个话题,可能会刺痛腿脚不便的男人。
“正在努力。”何森郁在水底下握拳,很想直接站起来,证明自己好得很,所以别想着出去找别人了。
“有些时候,努力不一样会得到回报,别抱太大希望,对自己也好点。”
温柔的嗓音下,说着让人火大的话,偏偏本人没有这个自觉。
要么天生不会说讨喜话,要么就是故意的。
何森郁宁愿他是
天生不会说话。
他不想和气人的小孩说话了,绷直嘴角,装深沉。
孙肖观察了这么久,基本上摸清了何森郁的性格,眼底的兴趣愈发浓郁。
因为这样很有趣,他喜欢这种新鲜感。
一成不变的东西总会让人腻味,时不时有新发现,才会让他想要研究下去。
目的达到了,孙肖再次看向男人没有知觉的腿。
孙肖是真觉得不能动,挺可惜的。
不过,如果他真想让何森郁行走自如,其实也不是很难。
无非就是用积分,在积分是商城买相关,又死贵死贵的药物道具。
不过,他不打算这么做。
倒不是可怜666的负数积分,他只是觉得顺其自然,或许会发现更多有趣的事情。
毕竟做任何事情,都太过轻而易举的话,会显得人生无趣。
在浴缸的水发凉的时候,孙肖终于舍得从浴缸里起身,把何森郁抱了出去。
把男人放在床上,他裹着浴巾去衣帽间,随便给他找了一套睡衣,丢在他边上,让他自己穿上。
不能动的是脚,又不是手,穿衣服这种事还是自己做吧。
孙肖天生没有伺候人的天赋。
刚接触外界那会儿,孙肖甚至连照顾自己能力都没有。
外界的基本生活常识基本为零,如果不是他们这群人,身体各方面异于常人,孙肖也不能完好无损的活到现在。
弄好一切,何森郁在等孙肖出去。
等了几分钟,等到的是孙肖自觉地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
“你的卧室不在这。”
何森郁见他理所当然的躺在床上,提醒。
许久都没人理他,可谓嚣张至极,完全没把房间的主人放在眼里。
何森郁拿他没办法,调节好呼吸,伸手去按床头的开关,关灯睡觉。
两个男人睡在一起,又不会少一块肉,睡就睡了。
在房间陷入黑暗的那瞬间,何森郁忽然觉得不舒服,下意识起身去把灯打开,完全没有发现这个动作,明显需要腿部才能完成。
在明亮的灯光,何森郁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他居然有点怕黑?
何森郁把视线落在旁边,发现小孩似乎已经睡着了,睡颜看上去完全没有防备。
沾床就睡?睡眠质量这么好。
经
常失眠的何森郁,有点小羡慕。
也就昏迷那半年,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后半年因为一些原因,继续装植物人,暗地里做腿部复建,等好得差不多了,才装作苏醒过来。
他重新躺回床上,侧身凝视身边人。
今天真的是古怪的一天。
他自己变得奇怪,身边这个冒牌冲喜男妻,也变得奇奇怪怪。
黑暗中,进入睡眠的两人,正在一点点靠近。确切的说,是一个人的单方面靠近。
睡梦中的人,可不知道装作腿脚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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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的早饭时间在七点。
何老爷子,何先生,何夫人全部坐在餐桌前。
何家的人一向自律,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都已经起床了。
“纪安呢?”
何夫人放下手里的咖啡,瞥过空荡荡的座位。
被问的佣人,乍一听纪安两个字,没反应过来。
忽然想起昨天的闹剧,连忙回答何夫人:“纪先生不在房里。”
纪先生以前起的都会比较早,到厨房帮忙,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先生他们都上桌了,纪先生还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