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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羽卫在,赵宣琪如何能近得了桓允的身?她的手指尖将将碰上他的袖口,就被眼明手快的斐宇给一把拦了回去。
见桓允到了安全的距离,斐宇才放开赵宣琪,面无表情且一板一眼道,“多有得罪。”
赵宣琪气极,姣好的面孔隐约可见肌肉的扭曲,她恨恨的看着桓允他们离去的方向,却因为身份的天差地别连一句不满都不能宣之于口。
走得远了,裴知月还回头去看赵宣琪,发现她们三个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密友竟然争执起来,她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只心里藏不住事,脸上的笑甚至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意味,她对桓允和叶微雨道,“幸而你们来了,否则我今日定又说不过她。”
“被人指着鼻子骂都不知如何应对,瞧着你还很是得意,真不知你从何处得来的底气?”桓允瞥她一眼,毫不留情的训道,“我阿兄教了你这么多年,你是半分他的脾气都没学去,果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裴知月在兴头上被他这么一大盆冷水泼下来,当即就苦了脸,弱声反驳,“我才不想每天板着一张脸呢,而且我也不想变成赵家小娘子那般尖酸刻薄的做派...”
“呵,对牛弹琴。”桓允怒其不争道,“你在外任由旁人欺负,被连累的却是我阿兄,你哪怕有丝毫为他着想的心思,都不会如而今这般无用!”
见他有越训越狠的趋势,裴知月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饶是太子同桓允他兄弟二人情分非常,却也由不得他放肆僭越。思及此,叶微雨便出声将话题引开,“裴姐姐方才不是提早走了,为何仍未离开?”
裴知月对桓允的指责满心的不痛快,听得叶微雨问,愤愤的瞪他一眼,便转而跑到叶微雨这边来。
原本他们三人是桓允走在中间的,如今就变成了叶微雨在中间,裴知月在叶微雨的右边。
她心里憋了满腹的委屈想与人倾诉,却措手不及被桓允劈头盖脸的责备给打断,眼下叶微雨提起,裴知月自然是倒豆子般的说出来。
“都是小七那家伙,他先行离开不告知我便算了,还将我的马车和侍女也一并带走,我没有法子,只得在原地等车夫来接。”
裴知月当时想,干等着甚是无趣,便打算去巷口卖豆花的食肆喊一碗加了辣椒油的咸口豆花,既饱了口福又不会觉着难熬。
学舍大门右边的石狮子处有一株绒花树,因是上了年头,是以树冠很大。它最近又发了新叶,层层叠叠的,阳光难以透过,故而树荫遮蔽处的地面石板上还有未蒸发的小水宕。裴知月玩心重,她见状就在别处捡了一颗小石子扔进去,看是否能荡起涟漪。
涟漪不大,但也使水宕有了些波澜,她感到甚是满意,拍拍手起身欲走。可那正在登马车的赵宣琪不知怎的注意到了裴知月的身影,当下摇曳生姿的走过来,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戏谑,“难怪你学业不精,迟迟不能升入内舍呢,你应当是及笄了吧?竟还是与那山野长大的三岁小童无甚区别。”
赵宣琪有一同胞长姐赵宣令,虽在家中行三,却因与太子年岁相当,自小便精心培养。其琴棋书画诗文赋作无一类不擅长,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京华第一才女的名声。这一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太子选妃时有足够的筹码,加上嘉元帝对其多次夸赞,家里所有的人也实打实的认为赵宣令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却不想千防万防最后被裴国公府那无甚才名还有几分愚钝的裴五姑娘截了胡!
赵宣令自小便钦慕太子。
为得太子青睐,她多年来付出的努力赵宣琪都看在眼里,在知晓太子和裴知月订亲后,赵宣令更是整日闷闷不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赵宣琪想当然的认为便是裴知月,至此后每回见她,便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总要刺上几句才稍解心头的怨恨。
裴知月嘴笨,数次与其交锋,她都是铩羽而归,此次也不例外。她支支吾吾,甚是无力地回到,“那又如何,跟你并不相干。”
“你读书作文,绘画弹琴均落后于人,怕是你想同太子殿下说话,都没甚话题罢?也不知你如何有脸面占着那太子妃的位置不放!”
说完叶微雨他们到之前自己和赵宣琪的口角,裴知月无不惆怅的遗憾道,“我当时如何就没想到像九殿下那般回击她呢?便是说她居心不良也好啊,真真是失算!”
桓允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刺道,“分明是嘴笨,还惋惜自己没及时反应。”
裴知月当没听到他的嘲讽,而是懊恼地对叶微雨说,“往前我与她并未有任何交集,本不必生这些枝节的,全赖太子殿下,平白无故生得那般优秀做什么!”
叶微雨见她心里门儿清,便笑而不语。
“呵,你自己冥顽不灵,却成了我阿兄的不是?我阿兄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有你这样的妻子,才是家门不幸!”桓允半点听不得旁人说桓晔的不是,便是裴知月也不行。
裴知月不与他争辩,做了个鬼脸转而兴冲冲地问叶微雨,“微雨妹妹,你稍后可有别的事?若是没有,四姐姐邀我同逛州桥夜市,你也去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