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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陆的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时握着徐知休的手机。
他报警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足以让南家二老和徐知休的母亲赶到现场。徐知休的父亲是教授,在外地出差,无法过来。
然而父母赶到,已经录完口供的南陆等来不是关怀。
南妈一句“你好端端为什么要跟知休闹离婚”率先发难,然后是徐知休母亲脸色略僵硬但又不得不打圆场地说:“我想这件事肯定是两个孩子闹着玩呢。”最后是南父不发一言,但神色明显也是不赞同南陆的。
他想着既然结了婚,就应该好好携手过日子,在家里小打小闹都算了,何必闹到警局来。还离婚,弄个离异的身份多难听!
南陆觉得自己又成了乌龟,是淡水龟的他却被丢进海水里。爱自己的父母变了,他们变得不理解自己,还面目可憎。
他死死咬住唇,在三位老人的共同攻击下,试图坚持自己的立场,但他失败了。
徐知休最后只是被教育了。
签了和解书的南陆头也不回地跑了,他再多呆一秒,三位老人又会劝他们复婚,还说都是没孩子惹的祸,要他们去领养一个健康的孩子,这样夫夫的感情会更稳固。
从警局离开后,南陆如游魂似的,等他走到房子的小区,却不敢上去了。这套房子是徐知休买的,哪怕徐知休赠与他,依旧可以用主人的姿态想进来就进来,连物业都听徐知休的话。
父母家那里也去不了,现在去,他妈只会苦口婆心劝他跟徐知休复婚。
复婚?
他怎么可能跟徐知休复婚,他现在对徐知休再也没有一点感情。徐知休就没有把他当作一个人来当看待。原来陷在对徐知休的爱里,很多事情都看不清楚。
徐知休的强势,他误当情.趣,而等跳出婚姻关系,他感觉自己只是徐知休养的宠物。
他可以不会赚钱,可以是废物,但不能不听话。徐知休跟自己离婚,也只是想让自己尝尝苦头,想让他明白外面的残酷,以便以后更听话。
他还记得签谅解书的时候,徐知休朝他看来的眼神,淡漠下藏着震怒。徐知休没有、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南陆觉得自己曾经的爱情是彻底死了,死得干干净净,连灰都不剩。
无处可去,南陆呆呆地坐在小区的凉亭里,可是好多蚊子,蚊子咬得他手臂、腿上全是包,弄得他继续伤春秋悲,怀缅自己死去的爱情都做不到,只能更委屈地起身往回走,他要回家拿衣服去住酒店。
“南陆!”
一声呼唤让他回过头。
是蒋昼。
他本是生气地看着南陆,可在看清南陆后,表情顿变,同时快步接近跑步到南陆跟前,“你手腕怎么了?为什么红成这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父母故意忽略的地方被蒋昼一眼发现了,南陆看着蒋昼想检查他的伤势,却又怕弄疼他的小心翼翼模样,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几乎是立刻痛哭起来。
哭的时候,总有人会这样安慰他,“别哭。”
可蒋昼却是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现在我在这里,没人可以再欺负你。”
南陆哭得更大声了,这还是他上初中之后第一次哭得这么惨。导致事后坐在蒋昼的出租屋床上时很不好意思,自己居然在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面前哭成这样。
蒋昼正在铺地铺,一边铺一边问南陆,“空调温度要不要再低点?”
“不、不用。”南陆尴尬地低着头。
“要喝牛奶吗?”蒋昼皱眉,“隔壁那对情侣好像买了牛奶。”
说着,他准备出去问人家能不能卖一瓶给他。
南陆见状,连忙喊住蒋昼,“我不喝,你不用去。”等人回过身,他又连忙转开脸,眼神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