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chapter117(1 / 2)
在那一瞬间, 仿佛盛大的烟花响彻在耳畔,璀璨花火腾上思维高峰,化为斑斓碎片簌簌而落,将一切预先准备好的说辞和推断都推入迷幻的梦境深处。此时此刻, 离甚至在一瞬间闪过了这是在做梦的极没有理性的念头。
这是什么新式的笑话吗, 还是他已经出现幻听了。心绪不受控制地波荡, 那句话有魔力似的, 轻而易举地打破了霜封千里的冰原, 在三尺冰下点燃簌簌金色火焰。手指一瞬间有不易察觉的轻颤,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 提高警惕, 连脊骨都绷直了些许。
车窗外飞驰过万千灯火,而男人专注地驾驶着, 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所说的那句话给身边的少年带来了怎样的影响。但他真的不知道吗, 不可能的,从十五岁的第一次见面,他其实早就被对方所吸引, 只是那时他惶恐于这种未知的情绪, 而后不断地试探,来回交锋,纠结的复杂情绪在心中发酵。
但那不过是加速沉沦的过程,如同被蛛网捕获的猎物,徒劳地挣扎却只能越陷越深, 最终彻底沉迷。
已经相交轨迹的两颗行星,又怎么会轻易地给予对方从生命中逃去的机会,除了互相纠缠,也只剩下撞击在一起一同坠落的道路了。这能怪他吗, 品尝到了甜美的蜜酒之后再去独饮名为孤独的白水,谁能忍受得了?说到底,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深中名为离的毒,一切的妄念行为都只是试图拯救自己罢了。
至于离开,太宰治微微地在心底哂笑,怎么可能,他是那种被招惹后又能让对方恍若无事离开的人吗。
因为,已经无法想象如果对方真的离去后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了。
“你也会想我吗?”
仿佛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却让离的眼瞳微微放大了一瞬。
夜晚是极富有包容却又极具暧昧的,那些白日里被压抑的,被遗忘的情绪都在夜晚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就像是沸腾的水蒸气,怎么也无法安安分分地待在水底。这种极富有神秘的夜模糊了理性与欲望的边界,即使是牢牢固守在原地的人,也无法不被另一边朦胧的神秘蛊惑般地越界。
究竟他是不是在做梦,这还是那个话语中富藏机锋,迂回曲折的太宰治吗?难道夜晚真的有这样的魅力,让对方说出这种在他看来不应当会出现的话,还是这又是一个被伪装地近乎完美的话术陷阱。一直以来以一种缓慢的频率跳动的心脏在那一秒忽然就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似的,疯狂地鼓躁着,跃动着,要从胸口飞出去似的。
在这沉默的几秒里,离却觉得仿佛过去了整整一年,时光在他的瞳孔中按下定格键,飞速旋转的大脑不断地思考任何一种谎言的可能性,疯狂地思考着。
“我的母亲,绯樱闲,死了。”
几乎可以说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离知道太宰治自然听得出来他在转移话题,可现在这种情形下,他已经快要无法像平常一样理性地思考了。
在他的预料之中,太宰治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多少显得惊讶的,毕竟他知道太宰对此早有猜测,现在不过是从他的口中把百分之九十九推到百分之百的真实。
“锥生零?”
“锥生零开枪打中了她,遏制了她的再生能力,心脏是被玖兰枢捅穿的。”
“为了得到绯樱闲的能力。”
“没错,绯樱闲是被他以锥生零为诱饵引过来的。自以为是棋手,实则不过是被安排好的棋子罢了。”
“那么你呢,离。”太宰治问,“你喝了她的血吗?”
离沉默了几秒:“没有。”
“我不需要她的血。”
他露出了一个近乎透明的微笑。
太宰治安静地等待着,没有追问,但座位上的少年又陷入了某种难言的沉默。
眼睫像是停在枝头的蝴蝶,忽闪着,一圈又一圈细小的涟漪于那看似平静的眸湖缓慢地漾开。但太宰治知道离此刻一定是在一心二用,毕竟他们的发散思维从某种角度而言,都是比较开阔而游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