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来了再说(1 / 2)
谢言喉结滚动,眼眸深沉似一片黑潭,削薄的唇紧抿着,暗哑的嗓音带着点隐忍:“摸够了吗?”
姚樱脑袋卡壳了一瞬,顺着谢言的视线落到自己摸着他胸口的咸猪手。
“挺,挺紧实的哈!”
她嬉皮笑脸,硬着头皮收回手掌,下意识拿手在身上擦了擦,看得谢言的眸子森寒阴沉:“你……”
耳边,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姚樱抬手捂住他的嘴巴,轻声道:“别出声。”
听到脚步声走远,姚樱的整个身子放松,放下捂住谢言嘴巴的手掌,突然自言自语:“我一个人怕他,但现在有两个人,为什么还要害怕?”
想明白关键,姚樱拍了拍谢言的肩膀:“你帮我个忙呗!”
谢言的目光阴沉沉,直视姚樱,缄默。
姚樱以为他还因为昨天的事不高兴,立马摆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刚才走廊上的人跟踪我,我一个人害怕,谢言哥哥。”
“跟踪?”谢言漠视的态度,顷刻破功,拉住姚樱的手腕,将人带到身后护着:“什么人跟踪你?”
姚樱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越听到后面,谢言的眼神越冷冽,握住她手腕的大掌越发收紧。
姚樱被他的样子吓到,皱了皱眉头:“疼。”
谢言忍不住责备:“还知道疼。那你怎么不知道跟我说,万一你落单,遇到这种人多危险。”
“我,我下次一定告诉你。”姚樱决定顺毛捋,万一把谢言惹得不高兴,扔下她一个人面对钱文君怎么办?
她的回答,令谢言感到满意,看她的眼神和缓如春风。
打开办公室门,谢言带着姚樱走出,顺着刚才脚步声过去的方向寻。
在楼梯处遇到一个高瘦的年轻人,看年龄不像学生,也不像老师,谢言一瞬就猜到什么,等对方看见姚樱眼底冒光时,谢言愣是没忍住,上去给了对方一勾拳。
钱文君被打蒙,后背狠狠撞击在墙面。
姚樱赶忙拉住谢言:“别跟这种人动手,不值得,我刚才已经报警,警察很快会来把他带走。”
谢言活动下手腕筋骨,站在台阶上傲然睥睨,眼里裹挟着蔑视:“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我看不起
你。”
钱文君用舌尖抵着发麻的口腔内壁,他瘦的跟个弱鸡似的,根本不是谢言的对手:“我喜欢她,追求她,犯法吗?”
姚樱被恶心坏了,有谢言在,她没什么好怂的,直言:“一开始我明确表示不喜欢你,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你口中所谓的喜欢对我造成困扰,你不止纠缠我,还跟踪我。这叫追求?不,这叫性骚扰,是犯法的。”
这时,鸣笛声由远及近。
到了警察局,姚樱和谢言做完笔录,在调取监控和人证的诸多证据下,钱文君以骚扰罪被拘留十五天。
听到要被拘留,钱文君不装斯文,吵吵嚷嚷着自己被人打了,要告谢言。
姚樱一口咬定是钱文君自己摔伤,谢言跟着附和:“此人品行不端,满口谎言,希望警察同志一定好好教育他改邪归正。”
从局子出来,姚樱浑身轻松,相信今天这个教训会令钱文君长记性,以后不再纠缠自己。
等在外面的穆远和安语婕特别着急,穆远盯着谢言,有一种宿敌般的仇视感。
安语婕则是自责,觉得自己这个助理没有尽到本分,她决定以后外出要牢牢守在姚樱身边,免得再出现今天的意外。
穆远上前仔细打量了姚樱一圈,完完整整,没有磕到碰到,拉着她的胳膊带到自己身边,审视地目光从下而上扫过面前身量挺拔的男人。
他没谢言高。
这一点,让穆远尝到了挫败的滋味。
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有一种微妙的感应。
谢言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瞧着稚嫩的青葱少年。
气氛安静得诡异,这两人看上去不对付,姚樱头大:“这是我弟弟,穆远。”
谢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同样挑衅地看回去。
穆远的下颌线条收紧,努力辩驳:“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那也是弟弟。”谢言勾唇一笑,拍着穆远的肩膀,侧脸对姚樱笑言:“你弟弟还挺好看。”
姚樱比自己被人夸奖了还高兴:“那当然,毕竟是我弟弟嘛!”
穆远咬着后槽牙,没吱声。
姚樱对谢言说:“今天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
谢言慵懒一笑:“别改天,就明天,正好我把钥匙扣还你。”
姚
樱能说什么,她只有点头:“好。”
跟谢言分别,把穆远送回学校,姚樱要折返回家,穆远拉住她的胳膊,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我已经十八岁,不是小孩子。”
姚樱揉着他的头发梢,声音温柔:“知道了,好好学习。”
穆远将脑袋从她掌心里移出,满脸写着不悦:“你好几天没来看我。”
姚樱连连求饶:“最近家里发生了些事,我太忙,等有空一定来看你。”
穆远想了想:“你要是在姚家住得不开心,就搬出来,我赚钱养你。”
姚樱被他逗乐了,骤然想到他最近总是利用课余时间打工,恍然大悟:“你打工,是为了赚钱给我?”
穆远点头:“我以后一定赚很多很多钱,都给你。”
姚樱心口酸酸胀胀的,又有点小感动:“赚钱是以后的事。你现在除了学习,还可以培养一些业余爱好,余生很长,我希望,我们可以不在乎世俗眼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说完,姚樱愣住,似有所感。
姚樱处在一种彷徨的状态,跟大多数普通人的心态一样,穷人乍富,她没有意得志满,更多的是打从心底里迷茫和不安。
一夜暴富,成为苏市首富亲孙女的姚樱,一朝间拥有宠爱她的家人,和别人梦寐以求的庞大财富,对于未来人生的规划,姚樱的理想蓝图大约是程大少那种游手好闲,又能得个才名兼有的纨绔。
五亿的创业投资打乱了姚樱的步伐,自个儿肚子里揣着什么货,她有自知之明。
在这之前,姚樱对手里的五亿创业资金一筹莫展,跟烫手山芋似的。
将脊背靠在车室后座,姚樱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建筑标志走神。
她在给穆远灌心灵鸡汤的时候,同时也点醒了自己。
回到姚家,姚樱把自己关进房间,直到苏岚敲门通知她吃晚饭,姚樱才从房间出来。
饭桌上,姚樱将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一遍。
爷爷追问了几句,姚樱一一如实回答。
倒是苏岚保持沉默,一直低头拿筷子戳米饭,表面不在意,一碗米饭被她戳得千疮百孔。
用过晚饭,姚樱陪苏岚说话,开解。
等回自己房间时,姚樱看见姑姑姚卿猫着腰东睃西
望,溜出门。
“大晚上,姑姑偷偷摸摸出门干嘛?”姚樱心有疑惑,她又不是好奇宝宝,凡事非要弄个明白。
念叨一句,伸个懒腰,姚樱回房睡大觉去了。
被念叨的姚卿走出别墅区,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姚卿看过去,就见轿车的车灯闪了两下。
拉开车门,车室里一片漆黑,借着道路两旁昏暗的橘黄路灯的照明下,姚卿看清主驾驶座里的男人,正是她的丈夫。
早已适应黑暗的钱文斌一眼看穿妻子脸上的想法,平铺直叙:“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比如白天我为什么要收拾行李离开,为什么埋怨老爷子?”
姚卿是真的不明白丈夫心里是怎么想的,又听钱文斌说:“老爷子偏宠姚樱,不就是因为姚樱从小流落在外,吃了苦头。我做这些是为了跟谨谦撇清关系,谨歉大义灭亲,跟我这个亲生父亲关系闹僵,你觉得老爷子会不愧疚,不多疼疼咱们谨谦吗?”
姚卿一贯对丈夫是又爱又崇拜,闻言喜笑颜开:“文斌,你真好,原来你一直在为了我们儿子着想。”
钱文斌颔首,眼神深沉:“既然我亲自递了辞呈,牺牲掉自己的前途,必然要这把火烧得更高更旺盛。”
姚卿问:“你打算怎么做?”
钱文斌也没瞒她:“谨谦大义灭亲,若是传扬出去,集团那些高层认为他公允,会更支持他。”
夜色浓郁,露水深深,马路上时不时奔驰过一辆轿车,整个城市在昏暗的灯光下以另一种方式展现。
苏岚发现女儿不对劲,除了吃饭,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端着果盘敲开姚樱的门。
姚樱将房门拉开一条大缝,搜刮走果盘,“哐”地一声把门关上。
投喂食物的苏岚哭笑不得。
花掉一天半的时间,姚樱终于搞出个企划案的雏形。
看看时间,姚樱对着镜子抓了下头发,用一根橡皮筋固定,随手抓起包,把文件塞到包里,准备出门。
苏岚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皱眉:“你就这样出门跟未婚夫吃饭?要不你回屋化个妆,换条漂亮的小裙子,妈妈给你置办的漂亮衣服,就是要穿出去给别人看的。”
姚樱懒懒散散伸个腰,要
不是事先约了便宜未婚夫,她还想回去再睡一觉:“谁让父母太优秀,把我生得这么天生丽质,化不化妆都好看,我就不费那功夫捯饬。”
苏岚被她的彩虹屁拍得浑身舒畅通透,无奈点了点姚樱的鼻子:“就你会贫嘴。”
谈话间,陶阿姨领着人进来,姚樱循声望去,对上谢言探究的浅茶色眼眸。
谢言先扫过姚樱的脸,主动上前,谦卑又懂礼:“苏阿姨好,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不是苏岚第一次见到谢言,与以往在各种社交场合碰见不同,这是头一次从头到脚认真地打量他。
个子高,长得好看,人也谦逊,会赚钱,以后养老婆孩子不在话下,别说姚樱不爱花钱,就算姚樱特别能花钱,以谢言赚钱的速度,那是断然不会委屈了姚樱的。
苏岚越看越是满意,闻声才留意到谢言手里还提着礼物,连忙接过放下:“你这孩子太客气,来就来,干嘛还带东西,下次不许这样啊!”
“应该的,姚谢两家本是世交,后来渐少走动,晚辈对姚老心生敬仰,其实早该过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