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当晚。
秋山竹晚拿到了一个收尸订单。
因为情报称,高原熊晚上会在附近出没。
少年一身清道夫最常见的黑色带帽子的斗篷的装束,内衬是白衬衫,开着收尸的厢式货车,来到目的地的小巷。
东京有太多这样的小巷了。
里面经常飘散出根除不掉的血腥和尸臭味。
市警都不会管,因为实在没法管,死者都是脸部被毁坏的无名尸,身份大多是没有户籍的流浪汉和Mafia,还好,Mafia们往往会雇佣清道夫清理。
秋山竹晚轻车熟路的戴好手套和口罩。
在踏入巷子的一瞬,一股劲风袭来,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刺向少年脖颈处,速度快到无法躲闪。
下一秒,一声惨叫响彻了小巷。
那个偷袭者,不知为何,脖颈处多出一条血线,捂着脖子叫的凄惨,而被他袭击的对象,大半张脸隐藏在口罩和兜帽下的清道夫少年却平安无事,连虚掩着的兜帽都没掉。
“真糟糕,今晚还要加班吗。”少年这么抱怨着,从口袋里抽出枪,想结果袭击者的性命。
‘咻’
破空的声音。
秋山竹晚一只手接住袭向自己手腕的石块,巨大的力道导致手心从虎口麻到了小臂,几乎失去了行动力,他皱起眉,另一只□□端的稳稳当当,指向袭击来的方向。
身材高大,络腮胡子的黑色西装的壮汉手中抛着一块石子,显然就是第二个袭击者。
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警惕的少年,鹰隼般的眼眸里是估量的利光:“你是清道夫?”
“......雇主?”秋山竹晚沉默了两秒,放下枪,然后看了眼在地上哀嚎的人:“那是你的人?”
视线无意落在高原熊背后,见惯了尸体的少年瞳孔一缩。
一个消瘦的男人以极不科学的姿态蜷缩在角落,就好像被液压机挤成方块的钢材,四肢扭曲,腹部高高抬起,一个血窟窿朝外,内脏像是被什么大型野兽啃食过,全部消失不见。
“是我的部下,在放风。”高原熊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秋山竹晚迅速冷静下来,他皱着眉:“抱歉,这单我不接了。”
说着,后退一步,就要离开。
下一秒,一块石子裹挟着利风打在他的小腿处,明明是石头,速度快的却犹如子弹。
秋山竹晚闷哼一声。
他进行了躲闪,但石子速度实在太快,还是擦破了脚踝处的皮肤,殷红的鲜血打湿了破损的裤腿,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
“不是单纯返还伤害的异能者吗?”高原熊一挑眉:“无所谓,管你是什么异能者,你今晚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就不能离开。”
秋山竹晚差距到不对劲,他微微侧目,余光捕捉到身后,鎏金瞳孔闪过一丝诧异。
铺天盖地的石块漂浮起,堵住了小巷的进口。
糟糕了。
他异能的发动条件是触碰。
现在,去碰敌人已经来不及了。
看见少年的惊慌,高原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那些石块飘到秋山竹晚身边,化作粉尘,紧紧的将少年的手臂包裹住。
“果然。”高原熊了然:“你的异能发动的必要条件是触碰。”
如果是无条件返还伤害,刚才打在他小腿上的石子,就该也出现在高原熊身上。
秋山竹晚尝试挣脱,土石却早化作了石膏一样坚不可摧的东西,被制住了双手,腿部也被包裹,无法动弹。
胳膊被密不透风的土石包裹,大面积的覆盖导致血液上流,充血的肿胀感伴随着被束缚的酸痛,这种感觉简直是糟糕透顶,刚才接了一块石头的那只胳膊还在疼,伤上加伤。
“你想干嘛。”被识破了异能的少年好像落入陷阱的小兽,虚张声势着:“滥杀中立者的清道夫,这就是稻川会吗。”
高原熊嗤笑一声:“稻川会如何,外人还没资格评判,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现在给你的选择只有两个,成为我的部下,或者去死。”
叙述着的秋山竹晚忍不住嘟囔道:“谁知道接了个普通的收尸单子,能误入稻川会干部的死亡现场。”
条野采菊摸着下巴,唇角是琢磨不透的万年笑容:“出门一趟,死了个竞争对手,还捡了个无主的异能者,高原熊那家伙真是让人羡慕的运气。”
他说完,一挑眉:“所以,高原熊叫你查‘浊鹰’的死因?”
根据秋山竹晚的叙述,他加入组织有四五天,但条野采菊却没见过他,相貌这样出众的新人,还是异能者,不可能默默无闻。
那就只能是被派遣了秘密任务。
秋山竹晚点点头。
‘哗啦’
空气中突然弥散开洗涤剂的气味,是抬走了尸体,清理血迹的时候,稻川会的成员不小心划破了洗涤剂的袋子,撒了一地。
这本该是条野采菊离开后的工作。
因为刺鼻的洗涤剂味道会触动这位干部的神经。
条野采菊掏枪就是一发子弹,打在划破了袋子的那只手上。
无辜中枪的倒霉蛋连叫都不敢叫一声,捂着手战战兢兢的庆幸自己还活着。
“你继续说。”条野采菊手中的枪还冒着烟,面上却笑眯眯的:“都查到了什么。”
稻川会干部条野采菊,性格恶劣,喜怒无常,热衷玩弄猎物,让其精疲力尽胆丧魂惊致死。
想着情报上的信息,秋山竹晚面上不动声色,认真思考着条野采菊的发问,好像没看到刚才那突兀一枪:“我看了‘浊鹰’大人的尸体,和刚才那具尸体一样,死因都是脏器离体大出血导致的休克,且周围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和凶手痕迹。”
少年风轻云淡的吐出骇人的结论:“死者被人袭击,失去了反抗能力,在活着的时候被开膛破肚。”
条野采菊一挑眉:“‘浊鹰’说是情报人员,但身手不算差。”
“条野大人也想到了吧。”秋山竹晚歪了歪头:“是药物哦。”
“我没闻到药味。”条野采菊微笑着反驳。
他的确想到了,但无论是‘浊鹰’的死亡现场,还是现在,同样被‘开膛手’杀死的男人,现场都没有除去血腥味之外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