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执念(三)(1 / 2)
“咦,老大,你之前不是猜测,原始剧情中,肆少的死亡可能会和凌家有关吗?”听了青年离开邰兰打算的小助手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想了半天,它终于记起了被自己遗忘掉的凌家,“可现在英素法还没有查出凌家背后的秘密,那我们怎么办?”
先前青年为了避免自己离开后,所有经历再度被原始剧情重新覆盖后的结局,并不插手凌家和肆少之间的秘密,而是引导这个世界的其他原住民角色,比如英素法,来探询这背后的真相。但现在英素法那边迟迟没有什么进展,小助手不由有些心急了。
“如果在我死亡前,英素法就能查到凌家隐藏的秘密固然很好。”相较于担忧的小助手,凌肆只是轻轻一哂,“但如果在他完全不知原由的情况下,就接到了我的死亡消息,难道不会让他更受刺激,更加主动地去寻求我死亡的真相?”
“只有令人到伤痛的悲剧才会让他们刻骨铭心。”青年极度冷静而清醒的语言令小助手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它忽然间想到了上一个任务世界中的凌初和小皇帝,“若是我真的死了,英素法才会把这记上一辈子,以至于哪怕这个世界重启,他也依旧不能释怀。”
而到了那个时候,重新出现的英素法就会收到自身冥冥之中的警告,会拼命阻止肆少再度踏入凌家的陷阱。
想清楚这一切的小助手不由有些百感交织,它不知道到底该佩服凌肆,把一切都算计得清清楚楚的清醒,还是该激动肆少不幸的命运终于可以得到改变,不禁一时沉默下来。
然而,就在此刻,青年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方才的一室宁静。
小助手看着青年面色平静地接通了电话,而出乎它意料的是,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声音,竟然属于刚刚青年才提到的英素法:“阿肆,我还从来没有参观过你的新房子,今天我刚好经过这里,你是否愿意请我进来坐坐吗?”
不知为何,英素法的声音,听起来比有些困倦的青年还要疲惫,青年微微一顿:“欢迎至极。”
于是,接到答复的英素法平静拒绝了属下开车送自己过来的建议,遵循着他们发送给自己的定位,只一个人独自步行了过去。
青年的宅子有些偏僻,而且刚刚下过暴雨的路面上湿漉漉的,步行过来的英素法走了好一会儿,才顺利到了小楼门口。幸好自己拨打电话时,就已经进入了这山林豪宅区域,否则,如果是从外面特地赶过来的话,自己恐怕现在还在路上。
只见这是一座浅色的三层小楼,隐在周遭一片绿意之中,的确隐蔽非常。并且,在它旁边的道路上连个指示牌都没有,如果只是匆匆开车经过,完全不会有人猜到,在这路旁几棵水杉的后面,竟然藏着一座住宅。
从路旁到宅子的通道是一条非常狭窄的小径,加之可能是小楼面积有限,所以这栋建筑物的外围并没有一般别墅或是豪宅标配的栅栏。于是英素法缓缓穿过小径,径直走到了小楼门口台阶上,按响了门铃。
早有准备的青年开门将英素法迎接了进去,只见入眼处就是一楼的客厅,明亮宽敞。客厅中央墙壁上还遗留着前任主人留下来的巨大投影墙,已经微微泛黄的幕布显示着,它已经许久没有被人使用过了。
英素法略一打量,就敏锐察觉到,这间客厅里,并没有留下多少青年活动或生活的痕迹。于是,他将青年冲泡好的红茶微微移开:“阿肆,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去楼上看看。”
初次造访的客人提出这样的请求,多半会被人觉到有些冒犯,然而英素法对面俊美的青年只稍稍惊讶道:“殿下请随意。”
于是,英素法几乎算是非常失礼地把青年落下,自己独自一人慢慢沿着黑漆木楼梯而上,将整个楼上的房屋都一间一间查看。
很明显,二楼的大书房里,是青年逗留最多的地方。只见整个的书房里最吸引人的,就是那采用了多扇巨幅落地窗设计的窗边,让全部空间几乎是被窗外的绿色直接包围。于是一片郁郁葱葱间,明亮的日光透过素色纱质窗帘斜照进来,照射在放置于窗前不远处的藤椅上。
书房的一侧,多层顶格黑色樱桃木大书架的对面,宽大的书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一些青年近期正在的书籍,从商业杂志到名家典籍都有,并且眼尖的英素法还认出来,其中有不少希腊语书写的罕见古籍。他走过去细细翻了一下,不仅看到了刻了青年姓名的定制钢笔和一副金丝眼镜,还在不少书籍中见到了青年认真整理的笔记。
可以预见,如果不是自己的贸然拜访,也许此刻青年就会端坐在此处,带着眼镜,认认真真一边读书一边做着笔记。
而除此以外,无论卧室也好,浴室也好,都只有一两处有使用过的痕迹。例如浴室那整整齐齐放置着诸多洗护用品的置物架上,只有顶多三四瓶产品是开封过的,剩下的那些瓶瓶罐罐,很多连外面的塑料薄膜都还在。
将每一寸空间都探查过一遍的英素法,只感觉除了堪比私人图书馆的大书房之外,剩下的房间里都是大片大片洁白而空洞的空间,仿佛是某种潜在的暗示:此地的主人将随时离开,不再回来。
猜到这个事实的英素法神色黯淡地走了出来,还没等他走下楼梯,就见青年端着半杯红茶,神色悠远地站在窗边。
青年身形修长,骨架纤细,一旦刨除那凌厉而高绝的气势,那副清丽出尘的容颜便渐渐显露出来,而他周身超然的气质更是卓绝缥缈,仿佛云外飞仙,和这红尘人间并无半分关联。
看着他淡然出尘的身影,英素法忽然心中一痛,他从来没有这般清醒的认识到,眼前这人如同窗外飞鸟,山间飘云,好像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
就在他呆住的瞬间,听到脚步声的青年已经慢慢回首,轻轻点头示意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