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这个世界的本质之一是本武侠。
里的男主从一个小乞丐成长为武林盟主,期间带领正道人士讨伐魔教,杀了十恶不赦的魔教教主,为武林除害。
然而,上面这段文字之中,男主叫萧望南,魔教教主叫江浅书。
全文只字未提浮罗二字。
所以这个死变态到底是怎么得到天道庇佑的???
带着这个疑问昏迷的裴舞影眉峰下意识的紧蹙,而将她揽在怀里的江浅书却将其当成了疼痛难忍的表现,当下顾不得脏乱,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平眉峰。
不远处的叶令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他握紧了腰间佩剑,敛去笑意的眸子在黄兼宜身上过了一遍,随后落在了黄忠手上的藏宝图和哑峰身上。
原本争夺宝贝的两人双双重伤,现在可是夺宝的好时机。
而显然,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只有一个。
寂静之中利刃出鞘声格外明显。
被裴舞影以不知名手段驯服的赤金兽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她身边,它低下头在她身上嗅了嗅,正要伸出舌头之时却被江浅书给挡住了。叶令也适时赶来,摸了摸赤金兽的头。
他的动作轻柔,看上去像是在逗弄凶兽,实际上却用了万钧之力。赤金兽不敌,呜咽一声后就跪了下来。
叶令接过裴舞影柔软的身子,将她放在赤金兽柔软的皮毛中,而后说道:“小浅书,去把你师父的东西拿回来。”
听他这么说,江浅书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朝着早就躲得老远的天沙堡众人奔去。
只不过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一道黑影从江浅书身后蹿出来直奔黄忠而去,目标显然是哑峰和藏宝图。
江浅书自然不会让那人得逞,转身之间便拔剑出鞘,剑锋直指对方。
两人身影一顿,江浅书这才发现,想要抢夺者竟然是先前见过的一名剑庄弟子。
“不要管他!快去夺藏宝图!”
两人身后有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自然是失去了一臂的庄阳。
随着他一声令下,剩下的十二名剑庄弟子也拔剑朝着他们冲来。
江浅书面不改色地震开面前的剑庄弟子,随后将剑鞘掷出,打在其中一名弟子的胸膛上。
那名弟子猝不及防挨了一下,当即口吐鲜血,整个人后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
其他的剑庄弟子见状立刻摆出剑阵把江浅书围在中间。
此时祝以和况冉也对视一眼,将同样昏迷的浮罗交给教众后亮出武器也要上前。
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剩下的武林人士也是蠢蠢欲动,只是他们还没有高举武器,就看见那只赤金兽以无比慵懒姿态伸出漆黑的爪子在地上挠了挠,再抬爪时上面已经留下了四道半人深的坑。
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见赤金兽威慑住了武林人士后,叶令狐狸似的眼珠子一转,又落在了祝以和况冉身上。
原本对上十三人还算游刃有余的江浅书在他们加入后显然招架不住。
交手不到三个回合,他的胳膊就被祝以的双珠链划出了一道血痕,深可见骨,又有黑血溢出,显然是淬了毒。
与此同时,况冉的鱼尾斧也到了。
呼呼的破空声从江浅书的头顶上传来,他咬着牙提剑架住,整个人被压着跪在地上,地面也跟着向下陷了三寸。
剑庄的弟子见他被制住,立刻分出十人继续奔向黄忠。
黄兼宜见他们想要夺宝,连忙让人护住刀锋老人,自己也取来宝剑与十人酣战。黄忠也将哑峰和藏宝图交还给刀锋老人,持剑加入了他们。
祝以收了双珠链,又见刀锋老人落了单,于是脚步一转,以风一般的速度朝着他掠去。况冉虽然受伤,但在剩下剑庄弟子有意无意的配合下还是成功牵制住了江浅书。
站在远处的庄阳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他本该立刻上前拦住祝以并且抢夺宝图,但他见江浅书吃瘪,心中戾气便在这一瞬间迸发出来。
他想趁乱杀了江浅书以报断臂之仇!
这么想着,仅剩下的左臂握着剑也因为兴奋而抖动起来。
他提着剑缓缓走向江浅书,想要趁其不意,夺其性命。
正在这时,其中一名弟子见他过来,还以为他是来帮忙的,于是立刻大叫道:“大师兄,莫管我们,快去夺藏宝图!”
他这一声唤醒了陷入魔怔的庄阳,后者看着已经满身伤痕的江浅书,最终还是咬咬牙转身离去。
站在远处看戏的叶令饶有兴致地看着庄阳的一举一动,他从怀中掏出油皮纸又摸出了一个苹果,直接啃了起来。
天沙堡,剑庄,魔教,这样的阵容除了武林大会外并不多见,实在是有趣。
他施施然坐在赤金兽身上,吃苹果看戏,顺带帮裴舞影运气护住心脉。
然而相较于他的惬意,江浅书那边却正在经历难关。
虽然况冉因为受伤而战力大减,但两人之间的差距依旧存在,再加上那三名剑庄弟子时不时的偷袭,江浅书很快就再次败下阵来。
随着况冉大喝一声,江浅书一时不察被鱼尾斧砍中胳膊,若非天宫阙傍身使得他躲过致命一击,持剑的右手怕是就要与庄阳右臂结局相同了。
尽管如此,江浅书也因为这一击而失去了战力。
况冉见状,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懒洋洋的赤金兽,手中斧子一转,直奔祝以方向而去。
其他的三名剑庄弟子得了空闲,同样忌惮着远处的赤金兽和看似悠闲的叶令,转身去支援庄阳了。
江浅书被遗留在一旁,他头一次这般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汗水和血水掺和在一起落在地上。
他垂下眼眸,睫毛轻颤,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茫然。
先前裴舞影与浮罗的一战和眼下自己的狼狈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堑之别。
自从被裴舞影带回江南堂后,他一直都在勤学练武,可不论他如何努力,似乎都追不上身边人的步伐。
他不甘心....
江浅书握紧了手中剑,眼中一脸阴翳。
此时的另一边关于藏宝图的争夺已经到了白热化。
庄阳和况冉的加入使得天沙堡压力陡然大增。
黄兼宜的面上已经多了几道口子,他看着面前已经带上了杀意的庄阳和虎视眈眈的况冉,再也忍不住高声质问道:“庄阳!你剑庄也算是名门正派!今日之事传出去不怕为武林不齿么?”
回答他的是庄阳劈过来的一剑。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干净,他自然不会担心有人将消息放出,更何况,魔教的人还在,账总归是要算给他们的。
见庄阳并不理会他,黄兼宜面上一沉,再看此时刀锋老人被围已经落了下风,他虽然有心回援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祝以见到况冉来援,两人极为默契地交换身形,由况冉对付黄兼宜等人,自己则是朝着刀锋老人手中的藏宝图袭去。
而庄阳见他要去夺宝,心中一急,连忙召回十名弟子摆出剑阵,势必要在祝以到来之前拿下藏宝图和哑峰。
江浅书坐在不远处调息,他看着祝以手腕一动似乎又要偷袭刀锋老人,心下一急便想着站起来救援。然而他刚有所行动就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叶令手中的苹果已经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他配在腰间的佩剑。
“天色已晚,闹剧也该结束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拔剑消失在了原地。
他跻身混战之中,一共只出了三剑,一剑破了剑庄的剑阵,一剑重伤了祝以,最后一剑,则是架在了庄阳的脖子上。
而这一切不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叶令的剑很快,甚至比裴舞影的刀还要快上几分。
祝以捂着胸口上的剑伤,在况冉的搀扶下起身。
剑庄弟子手里握着剑叫嚣着要救下他们的大师兄。
庄阳被叶令挟持,整张脸黑的不像话。
“剑庄这边,随便来个会说话的。”叶令开口,“至于魔教这边,没死的也来一个。”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颇为慵懒,好似正在逗弄一群黄发小儿。
况冉和祝以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祝以站了出来,剑庄这边则是找了先前在黄府与裴舞影搭话的那名弟子。
叶令对于他们识相的态度很满意,他松了松手中剑说道:“先前我家小影子的话你们也听见了。藏宝图和哑峰我们都要了,再抢就别怪本堡主翻脸了。”
听见他的话,况冉第一个忍不住要反驳,但想起昏迷不醒的浮罗和嘴角淌着血的祝以,还是将所有的不满压了下去。
所谓江湖武林,自然是强者为尊,这一点也是他们魔教的行事准则。
祝以对他的提议也没有异议。此次他们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遗迹中的失落功法,先前浮罗已经传音给他说功法到手,那么他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因为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召集了人马就要离开。
只是相较于他们的干脆,剑庄这边就不乐意了。
“叶堡主。”被推出来说话的弟子朝着他行了个礼,随后说道,“剑庄不过是在替裴堂主履行约定罢了。如今魔教人已走,还望叶堡主能放了我们大师兄。”
说着又朝着刀锋老人拱手道:“虽然黄老与裴堂主有约在先,但眼下裴堂主昏迷不醒,还望黄老能履行承诺,在裴堂主醒来之前,由上庄为她保管这两件物什。”
黄兼宜听着他这一番说辞,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听听这话,若非方才叶令出手,庄阳的剑就要刺进他的脖子了!怎么现在在他们口中就成了替人履行约定了?!
只是他想归想,却又不敢真的说出口。天沙堡确实是一方势力,但却远不能与叶家堡和剑庄这种闻名天下的门派相提并论。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叶令笑着推了推庄阳,故意说道,“你好歹也是剑庄的大师兄,怎么这么多年也没有学会此等话术?”
庄阳听后面色一僵,随即带着隐晦的敌视目光看向这名弟子。
可惜对方毫无察觉,还在期期艾艾地等着叶令答复。
“以往若是多学点,何至于今日断了手臂。”叶令用剑戳了戳他空荡荡的右衣袖,不等庄阳辩驳便将视线放在了黄兼宜身上:“黄堡主,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吧。”
一句话又将自己摘了出来。
黄兼宜听见他的话,面上一言不发,心中却跟着盘算起来。
他自诩其实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只是想着祖宗基业不在他手中没落便好了。若非浮罗设计虐杀了他的恩人,他也不会布下此局。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甚至可以说遗迹坍塌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做的还远远不够。
于是面对叶令抛回来的问题,黄兼宜想了想后说道:“无需如此,既然裴堂主是因天沙堡而受伤,那么天沙堡自然会承担照料的责任,裴堂主醒来之前一切皆由我天沙堡照料,待人苏醒后自然会将哑峰和藏宝图奉上。”
这是要将裴舞影留在天沙堡?
听见他这么说,那名剑庄弟子微愣,还想开口却听见叶令在一旁说道:
“如此甚好。”
他说着松开了庄阳,长剑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后又道:“就按黄堡主说的如何?”
庄阳趔趄两步,被离得最近的剑庄弟子扶住后冷笑道:“此乃剑庄和天沙堡之事,叶堡主有何资格插手?”
叶令也不生气,只是将剑往他面前一横,淡笑道:“就凭这个。”
庄阳面色一僵,张口想反驳。
不过叶令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以所有人都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若双方首肯,叶某承诺不会伤剑庄之人一根汗毛。若是不肯.....”
【杀了你们嫁祸给魔教好像也不错?】
庄阳猝不及防听见这么一句,当即气急攻心,原本惨白的脸上竟被他逼出了胀红色。
叶令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算他与带来所有弟子联手也不见得能讨到半分好处。
意识到这一点后,纵然他心中百般不愿,但还是沉着脸点了点头。
那名剑庄弟子也适时补充道:“裴堂主与我等乃是同门,烦请黄堡主允许,让我等也能照看一二。”
话说到这个份上,黄兼宜也只能同意。
叶令满意了,他收了剑,伸展了四肢,又恢复成以往笑嘻嘻地模样说道:“你我皆是同道中人,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伤了和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一句话说得双方皆有些不自然。
这样的一出闹剧在叶令的强势镇压下就这么结束了。
原本来参加观刀大典的人大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仅仅有的少部分也不过是在遗迹中寻得一二珍宝。至于所谓的武林秘籍更是连影子都没捉到。
事情结束之后,黄兼宜做主将叶令三人带回了黄府别院,让人好生照料。
至于剑庄弟子和庄阳,他们先前并未在黄府下榻,因此先行离去,回到客栈之中收拾一二后也将随叶令他们入住别院。
晚间时分,周身已经被清理干净的裴舞影躺在榻上,一旁的大夫正在替她把脉。
这位七旬老者一边把脉一边捋着胡须还时不时发出“咦”“哦”的声音,弄得一旁的江浅书也跟着心惊肉跳的。
好不容易等人把脉结束,他立刻抓住大夫问道:“如何?伤的重么?”
老大夫被他钳住胳膊,原本不算健硕的身躯也跟着晃了晃,差点没有喘过气来,他抬起眼皮看着他缠绕着绷带的胳膊,没好气地说道:“比起你小子只会重,不会轻。”
说着他便挣脱出来,边念叨边写下了一副药方:“你们这些习武的年轻人啊,就是喜欢好斗。这姑娘也是,看着乖巧,没想到也是一个疯子。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经脉也跟着受损大半,若非有高人为她护住心脉下半辈子怕是爬都爬不起来咯。按老朽说,这姑娘的眼神当真不好,挑郎君怎能只挑好看!找了一个还需要自己护着的人。”
起初江浅书还认真地听着,结果听着老大夫越说越离谱,于是连忙出声打断道:“大夫妄言,我们并非是这种关系。”
听他这么说,老大夫眉毛胡子一挑又连番数落起来:“不是这样的关系那你紧张什么!一惊一乍的!害的老朽把脉都战战兢兢!”